「他怎麼會死?」羊獻容站立不穩,差點摔倒,「昨日不是還好好的?」
「他喝了那麼多的酒,能不死麼?」劉聰死死地盯着她,「我告訴你,即便是我殺兄奪皇位,是因為那幾個人該殺。但劉曜是我的兄弟,是我最看重的人。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然是要找人陪葬的。你,就是第一個!」
「他死了?」羊獻容顫聲又問了一遍。
「你希望他死麼?」劉聰反問道。
「劉聰,你說實話!」羊獻容忍不住吼了出來,「到底怎麼了?」
這一聲吼,也把外面的人嚇壞了,袁蹇碩和張衡已經躍起,要拉開門看看情況,司馬靜也喊了起來:「娘親啊!」
劉廣自然是帶着人阻攔袁蹇碩他們,結果就是一群人混戰到了一起,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娘親啊!」司馬靜的聲音很焦急又恐慌,聽得羊獻容也是一陣心慌,也不管劉聰了,拉開了房門看向了外面。幸好,張衡護着司馬靜躲到了一邊,袁蹇碩已經和劉廣打了起來,一招一式都很是用力。
「別打了!」羊獻容也只好吼着院子裏的這群人。但是,他們也不會聽她的。
「娘親啊!」司馬靜又在喊。
羊獻容只好回頭對劉聰說道:「你讓他們別打了!」
「哎,又不是我讓他們打起來的。」劉聰竟然還有點戲謔的意味,看着這群人的混戰。
「有事說事,別搞其他的。」羊獻容越發焦躁,甚至都想踹劉聰一腳。不過,她也自知踹過去的後果,只能是攥了攥拳,略略在劉聰面前揮舞了一下。
「行了行了,知道了。」劉聰終於哈哈哈大笑起來,對着外面喊道:「停手,我和羊家女郎說話呢,你們鬧什麼鬧。都出去,別在這裏礙眼。」
劉廣自然是非常聽話,立即停手。他和袁蹇碩的武功不相上下,不過他的力氣大,若是時間再長一些,袁蹇碩也是吃不住這力道的。見到他往後退,袁蹇碩也立刻後撤,喊着自己人往後退。
「繼續說。」羊獻容轉身又進了屋,也沒再看他們。
劉聰自然是又跟了進來,並且關上了門。
「你知道劉曜喜歡你,對不對?」劉聰很是直截了當,「你現在也不是大晉的皇后了,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就算是有人說,我昨天不是也已經全都殺了麼,不用顧忌太多的。」
羊獻容咧了咧嘴角,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劉聰又只好說道,「我不和你轉彎抹角,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的。大漢面臨的問題很多,我雖然做了這個皇帝,但根基不穩,也一定會有很多人詬病於我。我需要劉曜在我的身邊,不會放他跟你走。但是,他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就要留你。你若是不走,我就放了司馬靜和你大哥能聽懂麼?」
「可是,我有這麼重要麼?」羊獻容問了出來。
「當然。」劉聰立刻回答,「五妹妹說過,天下還沒有三姐姐解決不了的事情。」
但是,一聽到這是羊獻憐說的話,羊獻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憐兒五妹妹對你是又愛又恨,僅此而已。她也是可惜了,有你這樣能幹的姐姐,她的確是不舒服的。」劉聰長長嘆息了一聲,「若你是她,你會舒服麼?」
「會。我會很開心有這樣能幹的姐姐,可以不發愁所有的事情。」羊獻容額頭都有了川字紋。
「嗯,其實我也會這麼想。」劉聰已經坐了下來,「我們說正經的吧,憐兒也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就這樣了。劉曜昨日喝得酩酊大醉,現在依然沒有醒。他是我的兄長,也是我最得力的將軍,我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刻,所以我不會放他走的。更何況」
劉聰說的,羊獻容都懂,並且她也很驚異外表看起來已經有些癲狂的劉聰原來是如此明白,所以,他之前也都是裝的麼?或者說,為了這個皇位,他裝瘋賣傻。
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看着羊獻容,等着她的回應。
羊獻容只好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的。今日,我也坦誠和你說,我之所以讓大哥和司馬靜先走,自己則回了這裏,也是因為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走不了,或許,我若是自縊在這裏,你們也都省心省事了。」
「何必呢?你不是也說過,活着才是有趣的事情。我願意幫你殺了梁蘭璧,殺了司馬熾,你也要幫我,對不對?就算你不想幫我,也要幫劉曜,他可是一心一意對你好的人。」劉聰的眼中有了隱隱的火鏃,「我也和你說句實話,我父親之前屬意劉曜做大漢的國君只是他的身份過於尷尬了日後,我若是死了,這皇位就是他的。」
「瞎說什麼呢?」羊獻容想拍桌子。
「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呢?」劉聰忽然解開了鎧甲,解開了裏面的黑色襯衣,那腹部竟然有一處已經腐爛的傷口,看起來十分驚心。
「怎麼會這樣?誰傷了你?」羊獻容的手在發抖,想要仔細看看,但劉聰已經攏上了衣襟。
「自然是自家人才會如此。司馬家族的皇位爭奪都如此慘烈,你以為我們劉家就會容易很多麼?」劉聰笑了起來,「所以啊,劉曜要面臨的事情會更多,你要幫他。」
「我不過是個女子。」
「那又如何?我父皇可是很看好你的,他還說過我不過是個勇猛卻少智謀,劉曜卻是那個他最愛女人的孩子。」
此時的羊獻容還不知道關於劉家的各種彎彎繞,只是覺得很是心驚,甚至隱隱感覺到自己即將進入到另外一場慘烈的爭鬥之中,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夠承擔得起。
「無妨事的,劉曜是真心喜歡你,也有能力,你若是好好的,大家也都會放心的。」劉聰的笑容里多了幾分悲涼,或許他又想起了羊獻憐。
「我能做什麼?」
「做你想做的。」劉聰站起身的時候,又是英挺的帝王模樣,誰都不會想到在他的腹部正有一個汩汩流血的創口。「說實話,你也未必想回到泰安郡默默活下去吧?我可是聽說你也是個跳脫不安的性子,只是在這樣的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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