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轉瞬即逝,十天後,舟車勞頓的軍隊,終於遙遙看到了京都這座繁華的城池。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秦意看着遠處熟悉的城池,久久不能回神。
曾經他是這座城池的主人,是掌握天下百姓生死的一國之君,如今,他卻淪為了階下囚,城池的主人不再是他,而他也不再是那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指點江山的九五之尊。
軍隊回營地安頓,而寧澈則帶着囚犯進了京。
如同當年從邊關回京那般,京都的百姓早早就拿着鮮花等候在街道兩旁,歡迎着他們得勝歸來的英雄,同時也準備了臭雞蛋迎接秦意這個囚犯。
皇宮裏,凌歡今天有些心神不寧,她甚至想要立即見到丈夫,想要親眼看看秦意如今的下場,可她是太后,哪怕心裏再着急,也因為要顧及身份,不能做出有違規矩禮法的事來。
因此凌歡只得在慈仁宮焦急地等着,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夜幕降臨,她才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男人。
「歡兒」悄悄翻窗進來的寧澈,一見到妻子,便忍不住狠狠地將她擁進懷裏。
凌歡乖乖地伏在這個令她心安的懷抱里,用手輕輕地撫了撫男人佈滿風霜卻仍然俊美得令人心驚的面容,輕聲說道:「阿澈,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為了你,我甘之如飴,只是」寧澈輕輕地俯首親了親妻子,沙啞着聲音說道:「歡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讓我想瘋了,在這大半年裏,我想你都想到心都痛了」
「我知道,阿澈,我都知道」凌歡輕輕抱住前面向她委屈傾訴的男人,柔聲安慰道:「我也想你」
「有多想?嗯?」寧澈捧着凌歡的臉,輕聲問道。
被寧澈灼熱的目光盯住,凌歡臉頰忍不住有些發熱,但仍然忍住羞澀,輕聲說道:「很想
,很想」
「歡兒」寧澈再也忍不住,俯首朝着眼前粉嫩的紅唇吻了下去。
一夜旖旎,直到天蒙蒙亮,寧澈才起來,他親了親因為疲憊仍然在沉睡的妻子,靜靜地看着她絕美的容顏,直到天色漸亮,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他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分別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能夠與妻子相聚,現在卻又要分開,這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可妻子的身份特殊,昨天他能夠與妻子相聚,已經十分冒險,他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毀了妻子的名聲。
在寧澈離開後,凌歡這才緩緩睜開眼,她能理解寧澈的心情,也知道他捨不得離開她,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在私底里,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子,可在朝臣和天下百姓的眼中,她是攝政太后,是君,而他是三軍元帥,是臣,君臣有別,那怕他們再恩愛,雙方的身份也是一條深不可越的鴻溝。
凌歡拖着有點酸痛的身體坐起來,微微嘆息了一聲,如果可以,她也願意放棄太后的身份,和寧澈在一起,過着普通夫妻的日子,可她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旭兒的年紀還小,她現在還不能徹底放手,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等到旭兒親政,徹底將朝中的權力收攏,這才能夠真正放下心來。
若是她為了寧澈和小兒子現在離宮,這對旭兒來說,何其不公?
「主子,您醒了?」葉蘭聽到動靜推門進來,說道:「奴婢這就伺候您梳洗。」
凌歡點了點頭,起來到梳妝枱前坐下,她看着鏡子裏臉頰還沒有褪去的紅暈,想到昨天晚上的瘋狂,心裏不由一熱,那個男人總是有着用不盡的精力,往往會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那怕她有靈泉支撐着,也有點吃不消。
「今天不穿宮裝了,換一套低調一點的衣裳。」凌歡見葉蘭拿起華麗的宮裝想要給她更衣,想了想,淡淡地開口說道。
「主子可是有事要辦?」葉蘭愣了愣。
「今天哀家要去見一個人。」凌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
今天她要去見秦意,自重生以來,秦意的存在就是她的心結,上輩子旭兒就是死在秦意的手中,這輩子雖然她已經改變了旭兒的命運,可她在沒有親眼看到秦意死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放心的,她去見秦意,就是為了親手殺了他。
秦意是她的夢魘,也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心結,只有親手了結秦意,親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她才能夠徹底的打開心結,也能夠真正忘卻上輩子秦意給她和旭兒帶來的傷害。
梳妝好,凌歡簡單地吃了一點早膳,然後在容萱的陪伴下,悄無聲息地向宗人府地牢走去。
因為秦意原來的宗室身份,他被押進宗人府等待審判,但凌歡需要的不是對秦意的審判,不是向天下百姓公佈他的罪行,而是要親手手刃他,以報上輩子的殺子之仇!
在精心的安排下,凌歡暢通無阻地進了地牢,在潮濕昏暗的地牢中,她的腳步聲尤其清晰,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地牢最後的一個牢房,而秦意,就是被關押在這裏。
蜷縮在牢房一角的秦意,在聽到腳步聲後,抬起頭向外面看來。
凌歡站在牢房外,二人四目相對,靜靜地對視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凌歡才淡淡地開口說道:「宗親王世子,很久不見。」
「凌歡,是你!」看到凌歡,秦意的表情有些複雜。
在上輩子,他根本就不記得凌歡這個女人,在先帝的後宮裏也沒有這個女人,但上輩子確實有一個女人為先帝生下一子,卻不知道為什麼,被不為先帝所知,他也是在慧貴太妃那兒無意中得知了這對冷宮母子的事,當時他雖然已經被封為太子,但先帝還沒有駕崩,他生怕此事會被先帝知道,因此讓慧太貴妃殺了那個女人,然後又想辦法,無聲無息地解決了她的兒子。
直到如今,他仍然清晰地記得,那個出身尊貴的少年,被扔到冰冷的湖水裏苦苦掙扎的模樣。
他很年輕,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模樣,他長得和眼前這個女人很像,一看二人就是母子關係,可那又怎麼樣呢?所有阻礙他登上皇位的人,都是他必須剷除的敵人,此事不怪他心狠,只怪他身上有着先帝的血脈,如此,就是他該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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