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她的「悉心」勸導下。燃武閣 www.ranwuge.cc
那掃把星終於還是在天上當神仙,和回去當流氓之間,選擇了前者。
畢竟他一個人當流氓無所謂,一家人這輩子都是流氓也太那個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那掃把星帶來的霉運,在接下來的三天內,這往常清冷的因果池陸續上來了好幾個歸位的奇葩神仙。
一名書生打扮的神仙,口中之乎者也的對自己那清貧潦倒的一生感慨道: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
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魚竿正在因果池邊垂釣的岑婧懶得聽他叨叨,看也不看遂接道:
「無從致書以觀,那就不觀,直接就寢。」
「......」
一個現代社畜打扮的男人,拖着自己連續加班了十幾天的身體仰天長嘯:
「我兢兢業業為公司付出!傻逼老闆憑什麼因為一個設計圖的顏色對我破口大罵?!!」
正在池邊露天bbq的岑婧吹了吹面前的炭火:
「被老闆罵了?不用難過,換位思考一下,你臨死前還能氣到他,而他再也不能罵你了,是不是心裏好受多了。」
「......」
一位身着金黃龍袍,卻髮絲凌亂面色蒼白的男人垂着頭,神態沮喪的盯着因果池蕩漾的水面出神。
良久,才抬起頭看向那烤糊了三十多塊肉,此時正悶頭啃烤紅薯的岑婧:
「搖光神尊......下官可否向您請教一個問題?」
「呼——唔......你說。」
「若心愛之人被親生兄弟奪走,只能日日看着他們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卻不能表露半分心跡......若是你,會如何?」
岑婧吃完手裏的烤紅薯,探着身子將手伸進因果池中洗了洗,隨後才轉頭看向這苦命的帝王,一本正經道:
「我會像你一樣,到處問。」
「......」
反正在這因果池的十幾天,比她在下界上千年見到的奇葩都多。
不過天帝讓她來這兒當保安,不得不說還是十分知人善用的。
她心夠硬,或者說她本身就是一顆天生地養的冷硬石頭,天生就沒有心。
不懂得憐憫,無法與他們共情,便也不會生出什麼亂子。
而在岑婧當保安的第十九天,因果池水面翻湧,緩緩從下面冒上來一張熟悉的臉。
她此時正掄着鋤頭在岸邊種花草,一扭頭卻撞進了一雙盛滿淚光的眼睛。
「小......」
話還沒出口,便被那猶如人體炮彈般的身影迎面飛撲而來,穩准狠的砸在了身上。
正在她眼冒金星之際,身上那人便張開大嘴——
「主人!!!嗚嗚嗚......我的主人啊......蒼耳想死你了,主人哎——」
那抑揚頓挫的音調,以及略帶節奏感的哭喪,竟一時間令岑婧產生錯覺。
好像自己並沒有躺在地上,而是掛在了牆上......
身上那圓頭圓腦的小胖丫頭哭了好久,才顫顫巍巍的打着哭嗝爬了下來,一邊掉着金豆子,一邊手忙腳亂的將岑婧拉起來。
「......」
主僕二人相對而坐,岑婧一臉無奈的靜靜看着面前哭聲漸止的蒼耳。
司命星君當時說仙侍不日便可歸位,確實沒騙她,才十九天這小胖丫就回來了。
待她漸漸收斂哭聲,岑婧才試探性的向她求證了一些心中早有猜測的事情。
蒼耳也是有問必答,抹着眼淚抽抽噎噎的開口:
「當初、當初您神位不穩下界歷劫的時候我便覺得事情不對,就蒼耳在星落宮伺候這些年,您什麼德性我還不清楚?」
「哦?」岑婧挑了挑眉,「我什麼德性?」
「寢宮着火看熱鬧,神格陷落你睡覺,大難臨頭先吃飽,遇事不決就上吊。」
「......」
面對神尊那肉眼可見黑下去的臉,蒼耳還繼續無知無覺的說着:
「我猜您定是覺得成神太過無趣,不若就趁此機會致使神格消散,重新去東極之巔上做一顆石頭。」
「而您下界後,還未過多久神位便已是搖搖欲墜,當即便想下界去尋您,只是老君說什麼也不允,我仙法低微,無法強闖。」
岑婧心中清楚,當初所在的第一個世界,其實有很多成功的機會擺在眼前。
只是因為她下界後雖然記憶被封,性格卻還在,直接對人生開擺,所以致使任務失敗。
非但未能溫養神格,反而令神位愈發不穩。
想到這裏,她有些不解的微微蹙眉看向蒼耳:
「那你是怎麼下去的?」
按理說,若是太上老君不允,就憑蒼耳那蚊子腿大點的修為。
是絕對不可能下界找到她,還以系統那樣的超自然形態陪在她身邊的。
「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
一聽她問起這個,蒼耳亦是滿臉困惑的撓了撓頭,隨後抬手指着不遠處的岸邊:
「當時我就在那邊,那個位置跪着哭喪......不是哭喪,就是傷心,正在那兒傷心呢,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人從背後一腳踢我背上,給我踹下去了......」
「然後我就沒有記憶了,就記得自己是01125號系統,你是我的宿主,還有主腦......任務什麼的......」
岑婧聞言只是微微側目,頓了頓又接着道:
「他......筍子呢?」
既然她宮裏這異寵和仙侍都跟着回來了,為什麼江郁離還是遲遲沒有現身?
千年前還未能化形的他,又為何現在能在下界來去自如?
她一直記得,與燭九陰鬥法那日,那生生以無上法力將天幕都撕開一道大口子的絕世青竹。
當時記憶被封只覺震撼,現在想來,那滔天的偉力甚至可比肩當年鼎盛時期的她。
要知道,北斗七星是天地精元所化,生來便有神性,他們又經父神點撥飛升,功參造化。
與這九天碧落一眾由凡人修煉千萬年才得道飛升的神仙不同,戰力更是不可相提並論。
而七星中的破軍星主戰主殺伐,更是北斗七星戰力之最。
當年若非她生來便是這般滿身反骨的性格,今日一重天,天帝身邊的戰神之位,便也輪不得旁人。
而江郁離當初展現出的驚人神力,這樣一比更是令她不免憂心。
若他並非只是一株普通的青竹,而是天上的神官......驚擾天道甚至擾亂法則這樣的事。
都夠天帝將他繩之以法拿打神鞭日日鞭撻個千年了。
真不知道這小子是太想得開,還是想不開......
這些神念快速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岑婧蹙起的眉心紋路更深,少見一臉正色的看向蒼耳:
「他有對你交代過什麼嗎?」
蒼耳聞言神情一滯,隨後縮着肩膀緩緩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或者說,你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從那個世界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記得你們的存在,世界線被強行改變了......」
「消失了......」
岑婧喃喃的重複着這三個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卻始終難以平靜。
良久,她才起身,隔着重樓玉宇,將視線遙遙投向六重天。
「因果循環,命中注定......」
指腹無意識的摩挲着那枚晶瑩竹葉,她壓下舌尖泛出的陣陣苦澀。
垂眸看向掌指間那抹堅韌的蒼翠,眼神也從一開始的飄忽逐漸變得堅定。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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