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奉儀和劉侍妾在華陽郡主這件事上是不是有什麼貓膩,蘇錦並不關心,她對撫養郡主這個燙手山芋,一點兒也不嚮往,清和軒一如既往的恢復了平靜,院子裏沒有了慧珠奶聲奶氣的聲音,顯得冷清不少。
不過,這樣的冷清並沒有持續多久,轉眼就到了二月初二,龍抬頭,府中都為着這天忙碌起來。
大雪之後,鄴城的難民都已歸鄉春耕,這次一事,對劉稚和張炳涵都是功勞。書房裏,宣旨太監的宣讀聖旨,「……大雪之災,淮南王處理得當,賞黃金萬兩,鄴城知府張炳涵考績為優,鄴城監察使趙志曄因隱瞞災情,停職查辦,新任鄴城監察使上任之後,即刻回京受罰……」
劉稚領了旨,讓海東賞了銀子,安頓那公公。黃金萬兩,這樣賞賜遠遠不如劉稚心中對這件事的猜測,他讓林朝青隱晦的向新任監察使王暉明打聽之下,才知道,一切的源頭,就在王妃用大半身家賑災,引得萬民朝拜。
「聽說不少地方修建了王妃的生祠,供奉……」林朝青瑟縮了一下,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劉稚手一頓,「妻賢禍少」最後一個字的筆鋒頓時暈染出一團墨漬,這幅字毀了!
林朝青心一抖,並不見王爺臉上露出一分不滿,心中感嘆,王爺心思越來越深,他有時都拿不準了。
就在他愣神時,劉稚已經放下手中的筆,出了書房,林朝青緊跟着追了出去。
前院的風波後院並不知道,龍抬頭的日子,側妃如夫人們全都聚在正院,柳如芸想借着春宴拉攏官員們夫人,席間,正在只會蘇錦等人,不曾想,這時,說沒時間過來是劉稚突然來了。
請安之後,什麼都還沒有搞清楚,蘇錦等人就在劉稚一句「你們都下去,本王和王妃有事商量」之下,全都灰溜溜的回到了各自院子。路上,錢昭儀不停的向蘇錦和黃奉儀打聽,前者是因為有寵,後者是因為有女,在她看來,都應該知道點兒什麼。
可是蘇錦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錢姐姐如果真的想知道,不如就在這兒等着,娘娘如此信任姐姐,必定知無不言。」
說完這話,她不想再和這個錢昭儀多說,帶着梅書橙藍回了清和軒。才進門,她直接吩咐梅書,「叫三娘準備木耳、胡蘿蔔、黑木耳、韭菜、火腿炒過之後,用綠色蔬菜調了麵粉,做成五彩春卷,再來一碗哈利龍鬚麵,拌上辣椒油,撒上蔥花。還有紫菜龍子,配上一小碟芥末……」
龍抬頭的日子,吃的東西都與龍有關,面叫龍鬚麵,米飯叫龍子,餛飩叫龍眼……而龍鱗餅,實際上就是春卷。蘇錦在正院時幾乎每吃什麼就被叫了出來,這才回來,就讓吳三娘準備了接地氣又豐盛的午膳。
蘭書不知緣由,急忙忙的過來問梅書發生了什麼,「奉儀不是去正院,怎麼瞧着什麼也沒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梅書把王爺面無表情到正院的事說了,兩人嘀嘀咕咕說話時,蘇錦用完了膳,福全早的了消息,已經讓人去前院打聽去了,清和軒時不時有蘇側妃的丫頭等人來打聽消息。
此時,大家都以為這件事關係到華陽郡主的最終歸屬,活躍得不像樣子,清和軒里甚至還來了一個意想不到人,孫昭儀。
從進了采荷軒,就再也沒有出來交際的孫昭儀帶着大禮,親自上門,不僅為之前的事道歉,態度恭敬,淡雅如蓮,仿佛是蘇錦第一次看到她的樣子。送走孫昭儀,蘇錦便坐在內室炕上陷入沉思。
「橙藍,剛才你在屋子裏伺候,這孫昭儀到底跟咱們奉儀說了什麼,怎麼……」梅書拉着橙藍走到二門邊上,悄悄的問。
橙藍並沒有聽清什麼,只是瞪了孫昭儀離去的方向,冷笑一聲,「還能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華陽郡主唄,誰都知道那是王爺的長女,伺候好了,說不定她就能翻身了!」
「就這麼簡單?」梅書皺眉,不安的看了看室內沉思的蘇錦,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瑾奉儀,不像是這麼點兒事情想不通樣子。
可是橙藍也不知道更多,兩個丫頭只得束手無策。內室,蘇錦還沉浸在孫昭儀帶來的消息里回不過神。
剛才,孫昭儀送了蘇錦一副玻璃種翡翠擺件,紫羅蘭色的葡萄,進半人高,晃眼看過去仿佛真的一般,當然,雖然如此貴重的禮物足夠讓人震驚,可讓她驚訝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孫昭儀告訴她,「其實王爺現在根本沒有決定華陽郡主的歸宿,今日王爺去正院匆匆,是前些日子王妃賑災一事引起,身上已經下秘旨,不日鄴城監察使就要離開,王妃沒有了監察使這個後盾,蘇姐姐你當日失子之痛句能大仇得報!
蘇姐姐,只要你我聯手,我幫你報仇,你把華陽郡主的撫養之權交給我,咱們合作……」
蘇錦驚訝的不是看似失勢的孫昭儀竟然有如此手段,打聽到書房的事,而是詫異原來,大家都以為當初她「流產」的事,是王妃主使,並且她還對王妃「恨之入骨」?
這孫昭儀腦子轉得好真快,如果她不是當事人,只怕也會這麼想。不過那件事畢竟過去了這麼久,難為她現在還想着翻出來。
不等蘇錦想明白,福全匆匆從前院帶回了消息,果然,和孫昭儀說的一樣,「奉儀,府里的人都傳瘋了,聽說王爺不知和王妃說了什麼,當場拂袖而去,可是奇怪的是,王爺出來時並沒有發怒的跡象,現在他人已經回到書房,還叫來銘鎬先生過去說話,與平常一般無二……」
福全納悶了,王爺,這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生氣又在氣什麼???
蘇錦想起孫昭儀的話,心中有些瞭然,再聯想到他三十年之後陰沉不定的性子,連朝中大臣都犯怵,心裏也開始暗暗叫苦,這位爺已經漸漸往喜怒不定上發展。
還不等她感慨完,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這麼晚了不點燈兒,怎麼伺候的?」劉稚低沉的聲音仿佛暴風雨,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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