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獁號繼續向前進發,尋找詛咒的源頭,而對於端木槐來說,這就很折磨人了。
問題在於…他正在補課!沒錯,端木槐眼下正坐在猛獁號里,開着視頻,眼巴巴的被安,菈妮和芙莉蓮等人補課。
慘的一逼。至於端木槐補課的原因,還得是他自己的鍋。之前菈妮和安的判斷是,這顆星球的大地很可能是遭遇到了某種類似猩紅腐敗的詛咒,所以才會變成這樣毫無生機的狀態。
然後端木槐腦子一抽,忽然有了個想法。如果這是某種詛咒所致,那自己能不能用毀滅魔法將這個詛咒毀滅了?
要是能夠直接從概念上毀滅了這個詛咒,那不就解決問題了?當然,想法是很好,然而端木槐的毀滅魔法來自人類魔法體系,人類魔法體系的特點就是———你必須在腦內有明確的想像,才能夠完成這個魔法。
其實從這一點來看,毀滅魔法的適用範圍是很強的,它不但能夠用於消滅敵人,還能夠用於對污染源和詛咒的進化,甚至可以治療疾病…嗯,總而言之,毀滅這種力量,還是要看你怎麼用。
但前提是,你必須在大腦內理解這個概念,並且在腦中有一個鮮明的形象。
打個比方來說,假如有人要用毀滅魔法治療癌症,理論上是可以治療的,但是首先還是要先通過ct或者開刀的方式,確定癌變部位,在腦內明確的想像出你要消滅的部分,還有消滅之後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只有這個過程在腦中堅定不移的成立了,毀滅魔法才會奏效。
消滅詛咒也是同理。理論上毀滅魔法的確能夠摧毀污染了這片大地的詛咒,但前提是,端木槐必須能夠在腦中想像出那個詛咒的明確形態特徵,然後再想像出消滅這個詛咒的過程,接着才能夠施展魔法成功。
但這卻是端木槐的弱項。詛咒這東西,他不是不知道,遊戲裏也遇到過,但是關於詛咒到底是個什麼樣性質的玩意兒,端木槐不清楚也不關心。
可是現在,端木槐必須改變自己的想法,從頭開始學起,起碼要讓自己的腦子裏有這個詛咒的明確概念才可以。
於是端木槐就找到了安,又視頻連線了菈妮,美狄亞和芙莉蓮,開始了一場集中教學,在端木槐看來,幾個魔法大佬教自己,肯定沒啥問題…好吧,他當初就不該這麼想的。
事實是,現在端木槐可憐巴巴的坐在這裏,啥都沒學到。不是他笨,而是在授課開始之後,安,菈妮,美狄亞和芙莉蓮就針對詛咒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自己吵起來了!
頭疼啊…看着眼前炒成一鍋粥的幾人,端木槐只感覺頭都大了。
他當初只想的是這幾位都是魔法大佬,大家一起群策群力就把問題解決了。
結果忘記了,這些人都是魔法大佬,但是卻來自不同的魔法體系,而且彼此熟悉的魔法也不一樣,普通的學術探討也就罷了,等深挖到
「概念」這個根源的時候,那是誰都不會讓步的。安擅長召喚和煉成魔法,菈妮擅長星空魔法,芙莉蓮擅長人類體系魔法,美狄亞倒是擅長解除詛咒,畢竟她有那個萬疵必應修補,專門就是解咒和淨化的。
但是問題在於,這幾人對於詛咒的明確定義爭論不休,壓根沒有一個統一的概念和認識!
「我說了,詛咒就是對魔力本身的一種變異扭曲…對自然規律的污染…」
「我不這麼認為,詛咒應該屬於負能量的一部分,變異是結果而非過程,歸根結底還是要尋求根源變量…」
「詛咒應該是感情的具象化吧,因為大量的負面感情通過魔力具現而釋放出來的…」
「惡靈!一定是惡靈!只有惡靈才能夠釋放詛咒,來自惡靈本體的邪惡魔力才是這一切的終點!」
「哎…」看着爭論不休的四人,端木槐默默的嘆了口氣,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空白一片的筆記本。
好嘛,這課程才剛開始,老師自己意見都不統一,那還學個蛋去?早知道就不該聽老祖宗的,想什麼博取眾家之長,現在看來這幾個要不是隔着屏幕,直接就手底下見真章打起來了好吧!
果然同行才是冤家。算了,你們吵你們的去吧。端木槐默默的遠離了這幾個已經吵上頭的傢伙,又重新開了個窗口,連通了…瑪麗。
「你怎麼看的?」沒錯,學術性的問題還是讓這些法師自己研究去,端木槐覺得自己還是找黃金瞳這個簡單粗暴的外掛來解決問題比較快一點兒。
「這…真的很難用語言來描述和解釋…」瑪麗也顯得很無奈,不過倒也是,端木槐也曾經通過粉紅之書與瑪麗建立過聯繫使用過黃金瞳,那的確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特別涉及到詛咒這種概念,你說瑪麗要看肯定是能看到詛咒的,可問題在於她沒辦法將其用語言描述出來,這就很坑爹了。
「不過…」
「不過?」
「我記得,端木先生您也有類似詛咒的力量吧…」
「嗯,有是有,所以呢?」
「我的想法可能不夠準確…」面對端木槐的詢問,瑪麗皺起眉頭,思考片刻,似乎在想要如何組織語言來描述。
「我覺得…端木先生你也可以用那種力量,反過來侵蝕那個詛咒,這樣一來,對於那個詛咒是什麼樣的,你也不就有了清晰的印象嗎?那樣是不是就可以將其摧毀了?」
「嗯?」聽到瑪麗的提議,端木槐愣了一下,隨後他覺得…這好像還真是個辦法!
!端木槐是有【舊日支配者】這個神職的,也正因為有這個神職,所以端木槐也明白詛咒或者說污染這東西是很玄妙的玩意兒,他可以明確的感覺到,也可以控制和操縱,但就是很難用語言來將其描述出來。
只不過那個時候端木槐只是覺得可能是自己沒文化,知識少,畢竟他本身也不熟悉這塊,說不出來也很正常。
這就好像顏色,大部分人都知道赤橙黃綠青藍紫,用pS的還知道一點兒飽和度亮度色相之類,但是到具體的專業領域,什麼前進色後退色膨脹色表面色…這啥玩意兒?
一般人聽都沒聽說過好吧。所以端木槐只當是自己沒文化,懂的少,不理解的鍋。
現在看幾個魔法大佬都為此爭的面紅耳赤…嗯,看來錯的不是自己,是世界。
而站在端木槐的角度,瑪麗的這個建議…還真有實現的可能!打個不那麼恰當的比方來說,如果端木槐用自己的舊神之力去滲透詛咒,那就有點兒像一個瞎子伸出手去摸冰塊,就算你看不到這冰塊長什麼樣子,但是起碼你能夠從手中的溫度感觸上,猜到這個冰塊大概有多大,是個什麼樣。
所以如果像瑪麗說的那樣,用自己的舊神之力去侵蝕詛咒,然後再用毀滅魔法將其摧毀———這個步驟在理論上是可行的!
對啊!想到這裏,端木槐頓時清醒過來,他剛才是被其他人給說懵了,以至於端木槐都忘記,自己開這個課,不是為了解決什麼詛咒的概念本質這樣的世界難題,歸根結底是想要消滅詛咒!
結果在那幾個大佬吵起來之後,端木槐自己腦子也糊塗了,差點兒就被她們繞進去了。
對嘛,他是審判官,又不是什麼法師,更不是學者。詛咒的本質概念關他屁事啊!
這就像是一群核物理學家或者導彈專家討論導彈引擎怎麼造,但是這和軍事部門的負責人有個屁關係,他們只要關心這枚導彈能不能按照自己的要求打出去就行了!
至於到底能不能成,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我去試試,你幫我看着。」端木槐果斷做出了決定,接着站起身來就朝着門外走去。
「那…安小姐那邊怎麼辦?」
「她們?」聽到瑪麗的詢問,端木槐轉過頭,看了一眼依舊為了
「詛咒的本質到底是來自靈魂還是魔力」爭執不休的大佬們。
「隨她們去吧,反正這本來就是她們的工作。」大佬負責研究理論,他還是當個俗人,只要學會怎麼用大佬理論研究出來的武器殺人就好了。
果然,以後還是少和這些費腦子的話題沾邊的好。眼下猛獁號正停在一處廢墟旁休整,端木槐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走下猛獁號,然後找了一處空地,接着伸出手去按住地面,隨後閉上眼睛。
什麼都沒有發生。至少表面來看,端木槐似乎只是蹲在那裏,手掌貼着地面,一動不動。
但是在探照燈的照耀下,卻是可以看見端木槐身後被拉長的,漆黑的陰影正在逐漸扭曲,晃動,展開,慢慢的向着四周延伸。
「嗯…這種感覺…還真是挺奇怪的。」感受到從地面傳來的反饋,端木槐緊皺眉頭。
舊日支配者的力量的確很強大,而且足以扭曲一切,但是亞空間的污染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如果按照瑪麗的建議,那麼端木槐要做的就等於是用自己的力量去包裹這個世界的亞空間污染,然後再用毀滅魔法將其消滅以達到淨化的目的。
這對於端木槐本人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損失,舊日的污染來自外神的本質。
即以自己為中心,將四周的一切都逐漸同化成與自己相同的形態。其實在聽瑪麗說這個方法的時候,端木槐就立刻想到了一個非常出名的存在———星之彩。
這是一種非常出名的外星種族,被認為是起源於已知宇宙之外,科學根本無法解釋。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星之彩的活動規律和法則。遊戲裏就曾經有星之彩的任務,當時,一個星之彩的胚胎從外太空落到了地球一處偏僻荒野里。
而在那之後,這片荒野就受到了星之彩力量的滲透和影響,生活在那裏的植物開始扭曲,瘋狂的成長,動物也開始發生無法想像的異變。
在那裏的一切存在,無論動物還是植物,其顏色都會被星之彩所污染,逐漸浮現出那種不可名狀,無法明說,猶如極光般的色彩。
然而,這並不是星之彩的主要目的,它之所以會釋放力量,加速本地生命的生長,其實為的就是在星之彩本身長大之後,吸取足夠的生命能量,離開這顆星球。
因此當這些被星之彩影響的生命逐漸壯大,擁有了足夠讓成熟的星之彩個體離開這顆星球的能量之後,那個來自未知世界的宇宙生命就會一口氣吸收所有的能量,接着化為一顆耀眼的光球,驟然離開,直接飛出大氣層,消失在茫茫宇宙的深處。
而被它吸收過能量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被消耗殆盡,只剩下了一片純白。
就好像這裏所有的顏色,都被星之彩所徹底吸收殆盡一樣。當聽到瑪麗的建議時,端木槐立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星之彩,實在是瑪麗所說的這種方式,和星之彩用來繁衍自己的方式簡直如出一轍。
首先利用自己的力量侵蝕和扭曲當地環境,然後在當地環境徹底納入自己掌握之後,一口氣吸收已經被侵蝕影響的生命能量…按照道理來說,星之彩都能做到,那端木槐自然也可以做到。
至於到底能不能做到。想到這裏,端木槐用力握緊拳頭。試試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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