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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
李世民政務處理至今,才停下休息一會。
這不是他感覺到累,只因自家寶貝女兒過來了。
「父皇,兕子來看您啦!」
大老遠,
李世民就聽到那聲奶氣之音,一陣亂嚎。
隨後,便見小傢伙很囂張的走了進來。
那步伐。
大搖大擺,小手手臂九十度搖擺,小腳也是差不多。
李世民都懷疑,這要不是自己寶貝女兒,小傢伙這麼囂張怕是會被揍。
「小兕子來了啊,來,讓父皇抱抱。」
沒多想,李世民便笑容滿面迎了上去。
雖然挺囂張的。
但小傢伙的到來,還是讓他很開心。
抱起軟軟綿綿的小傢伙,他都感覺這一日處理政務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這…….咱們小兕子又重了些,以後父皇就該抱不動你嘍。」
李世民輕笑一聲道。
以前小傢伙他單手都可以抱起,現在不費點力都抱不起來,小傢伙也長大了啊。
「哼~才不會呢,父皇肯定還可以抱抱兕子的,兕子就喜歡二哥還有父皇母后的抱抱,現在快要抱不動,以後兕子吃少一些就可以啦。」
「兕子感覺,應該是今天下午偷偷吃火鍋的緣故,吃胖了呀。」
小兕子充滿稚氣的聲音,十分好聽。
但李世民卻是微微皺眉,說道:「小兕子,你又偷吃火鍋了?那楚河酒樓的夥計說了,吃火鍋不利於小孩子身體健康。」
「啊,不好!說漏嘴了!
」
小兕子連忙捂住小嘴,小眼眸小心翼翼看了眼李世民,小聲道:「父皇,兕子要是說沒有吃火鍋,你會相信很誠實的兕子嘛?」
李世民雙眼滿是無奈,就那麼平靜看着小兕子。
「小兕子,說謊可是不好,你母后教你的。」
小兕子聞言,頓時急得小手抓緊衣裳。
「嗚嗚嗚,父皇,兕子錯了,兕子下午只是吃了億點點火鍋而已,它實在是太好吃了。」
「一點點?」
「嗯嗯,就億點點!不多的啦,下次兕子儘量不吃,要變瘦瘦,然後讓二哥、母后父皇都能永遠抱起兕子!
」
小兕子用力捏緊小拳頭,目光堅定,是一往無前的決心。
「噗,哈哈哈!好,那父皇就靜待咱們家小兕子成果。」
李世民被逗得哈哈大笑。
果然自家女兒就是好啊,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他忘卻煩惱。
隨即。
又和小兕子說了下今天她的事情,確認這一整天毫無疏漏,李世民便讓李君羨帶小傢伙去立政殿用膳。
「走吧,小兕子殿下,皇后娘娘應該是久等了。」
李君羨笑了一聲。
「好!
」
小兕子小眼眸眯着舉手回應。
而在走出幾步後,她似乎想到什麼,轉身道:「父皇父皇!不和兕子一起去嘛?路上兕子還想讓您聽聽今天兕子學習的成果。」
「那些《脾胃論》,哇,天書一樣,但是兕子很聰明的啦,一下子就知道意思,父皇要聽嗎要聽嗎?!」
小兕子小手於小臉前握着,滿眼期待。
那幾近實質化的期待。
差點讓李世民想陪她一起過去了。
但是不能,還有很多政事沒有處理。
大唐百廢俱興,政務多。
所以他這個帝皇,需要多多費心。
而今天政事中,
有一件來自揚州城的,很讓他感興趣,需要好好研究。
「父皇就先不去了,小兕子,替父皇向你母后問好。」
李世民笑了一聲道。
「好叭,那兕子只能和母后說了。」
小兕子上身躬着,小手無力垂下,十分失落。
這讓李世民,差點有答應小傢伙的衝動。
小傢伙看起來,真是可憐死了。
此時,
小兕子起身,拉胯小臉,繼續開口道:「父皇,那兕子走啦!等吃完飯後,兕子再給父皇帶一些好吃的過來!
」
「好!」
鬼知道李世民花費多大功夫說出,他只知道自己再回神時,小兕子已經走遠。
「哎,真想帶小兕子一起過去,與觀音婢其樂融融用膳,可惜…….家與國無法並存啊。」
李世民哀嘆一聲。
搖搖頭,再次回去處理政事。
…………………………
在前往立政殿的路上。
途徑寒陽門。
李君羨明顯感覺不大對勁。
因為…….太安靜了?!
此時彎月掛於中天之上。
寒陽門內。
夜光如霜,鋪撒在大地上,增添了一絲冷意。
平常尚算熱鬧,此時卻寂靜的厲害,就仿佛是步入了亂葬崗一樣。
李君羨啪啪的踩在地板上,發出一些清脆的聲響。
他側耳聽着,附近的喧囂聲越來越弱了,就仿佛整個寒陽門中,都迅速按下了消音鍵一般。
「李君羨,你怎麼啦?怎麼看起來愁眉苦臉的?!」
小兕子眨了眨眼眸,有些無法理解。
「沒事,小兕子殿下,末將只是…….嗯?小心!
」
話說一半。
李君羨眸子鋒芒畢露,迅速抱起小兕子往旁邊閃去。
下一刻,「叱叱叱」聲音劃破寂靜之夜。
在小兕子原本位置,已是有暗器刺入地面。
可以想像,倘若李君羨反應不及時,那麼現在…….就只能看到受傷甚至是重傷的小兕子。
「啊,這是什麼?!」
小兕子短淺的人生生涯中,大部分時間都被楚王保護,只是大概知道這是很危險?
不確定。
但能感受到心臟跳動。
劇烈!震顫!
小小身子也在止不住發抖。
那是來自人類最原始的行為,對死亡害怕!
也在此時。
負責伺候小兕子的宮人們,嚇得魂飛魄散,有些人跑了,有些人則跟在李君羨附近。
而負責保護小兕子的侍衛們,紛紛拔刀,將李君羨護在中間,為首侍衛還在大喊「有刺客」。
然而。
他們身處毫無人跡的寒陽門中。
根本沒有侍衛回應。
「冬冬冬…….」
四周寒陽門城門,此時都開始徐徐落下。
他們變成了瓮中之鱉!
李君羨眼眸寒冷,再次抓緊旁邊小兕子小手,目光只有前方,開口道:「小兕子殿下,有刺客。」
「而且,還是預謀許久的刺客,對方來者不善,等會若我們分開,您也一定要跟緊末將!只要末將在,就沒人能傷到您!
」
小兕子小臉蒼白。
平時活蹦亂跳的她,此刻聽到李君羨話語,已是意識到自己遭遇什麼,默不作聲,不打擾他們,只是小手死死抓着李君羨。
寒陽門。
各處城門緩緩降下。
李君羨眸子越發寒冷。
皇城之中,每一處大門都是有相應的侍衛在駐守。
以往途徑寒陽門,帶刀侍衛幾乎各處都能看到。
而現在寒陽門侍衛毫無反應,甚至各處城門落下。
也就是說……
寒陽門的侍衛都被策反了。
到底是誰,能夠策反皇城的侍衛!
這些人背後的勢力,絕對不簡單!
而且。
方才的暗器。
他們正處於寒陽門靠東位置,與最近的城門距離也有三十幾米遠。
三十幾米遠,暗器卻能精準鎖定小兕子殿下。
這使用暗器之人,也絕對是頂級高手!
是誰!
到底是誰!
不止策反皇城侍衛,還能派出如此頂級的刺客!
小兕子殿下,到底哪裏惹到他們了?!
李君羨滿肚子困惑。
但他沒有時間多想,因為靠東位置的寒陽門城牆上,已是站着幾名?不,十幾名黑衣人!
他們就那般站在城牆上。
下一刻。
全部開始使用繩索攀爬下來。
「迎敵!
!」
李君羨大喊。
負責護衛小兕子的侍衛,都是皇城最精銳士兵。
僅僅只需李君羨一句話。
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
瞬間。
有幾名侍衛往前方衝去,要與那些第一線落地的刺客交戰。
然而。
剛沖一半,那幾名侍衛之中,就有兩名侍衛抽刀砍向旁邊的侍衛。
「叱!
」
大刀鋒利刺入旁邊侍衛,紅光乍現,那被砍侍衛在驚恐又困惑之中死亡。
而後那兩名侍衛,加入了黑衣人的隊伍,朝着李君羨等人衝來。
這一幕李君羨等人盡收眼裏。
錯愕!
震驚!
不敢置信!
是叛徒!
李君羨不敢相信,陛下特地為小兕子殿下精挑細選的侍衛,竟會是今夜行刺隊伍的一份子。
該死!
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連公主的侍衛都能策反!
李君羨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李統領,我們中有叛徒!您快護衛小兕子殿下離開,這裏我們擋着!
」
「此為皇城,只需要一些時間,定會有士兵趕來!
」
「您只要帶小兕子殿下撐到那個時候,一切危機,迎刃而解!
」
有侍衛驚呼出聲。
李君羨正準備開口。
但是又異變突生,那剛開口的侍衛,又是被旁邊侍衛一刀砍中胳膊,痛苦嚎叫,鮮血直流。
不止是他。
旁邊也還有侍衛反了,砍向旁邊侍衛。
混亂!
都是混亂!
李君羨不敢大意,連忙抓着小兕子小手,往身後的地方狂奔。
他不知道這是誰是隊友,誰是敵人,只能先跑再說。
然!
不管怎麼亂!
心中也只有一個指標!
小兕子殿下的安危最重要,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與此同時。
寒陽門,東邊最高城牆樓上。
一名全身籠罩於黑衣下,只有眸子在外的男人,雙手抱着,袖裏藏有匕首,腰間也配有一把大刀,正筆直站在城牆樓上。
他看到那被李君羨帶走的小兕子,眼眸閃爍。
一雙鷹目,充滿複雜。
下一刻。
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筆直落下。
在半空中,
他依舊能維持自己筆直姿勢,而在落到一半時,右手袖裏往左邊一甩,一道特製鈎鎖射出,鈎子鋒利無比,輕鬆刺入城牆石磚鎖住。
他也藉此,安然無恙落地。
「彭!」
落地後。
鷹目男子迅速朝小兕子所在位置狂奔。
這時,
此名鷹目男子視野中,出現其他兩名黑衣人。
並且那兩名黑衣人,手持大刀,朝着他走來。
兩人穿着黑衣,蒙着面,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把長刀。
夜光的照耀下,這長刀閃爍着凌厲的寒意。
雖然同是黑衣人,但二者穿着卻是極為不一樣。
所以那兩名黑衣人,是懷揣着殺意走來的!
為確保刺殺小兕子能一舉成功,今日所有行動,都經過再三推導,整個任務流程都細緻無比。
好比穿着,所有黑衣人都是統一樣式。
而出現不同的,不用說,那就是敵人。
哪怕不是!
也要抱着寧錯殺不放過原則!
一切只因。
他們是在刺殺大唐帝室!
刺殺着…….這個大唐最有權勢的頂層人!
兩名黑衣人。
就這樣,向着那鷹目男子大搖大擺走去。
刀尖觸及地面,隨着他們走動,發出刺啦的刺耳聲。
鷹目男子平靜的看着他們走來,無比平靜,速度並不因此降低。
那兩人也沒有多言。
距離鷹目男子不遠的時候,也是奔跑了起來。
兩把鋼刀,一左一右就向着鷹目男子沖了過去。
鷹目男子目光一閃,右腳勐然踏地。
下一刻。
他就消失在兩個刺客的視線之中。
這兩個刺客童孔一縮,臉色微微一變。
刀鋒落下,卻是砍空了,因為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鷹目男子會突然消失。
使得巨大的慣性作用下,身體直接一個踉蹌。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覺得腦袋仿佛被鐵鉗壓住了一般。
下一刻--
砰!
!
兩顆頭顱,在鷹目男子手中,轟然相撞。
就如同是兩顆西瓜。勐然撞到了一起一樣。
頓時破碎!
鮮血灑滿了大地。
鷹目男子隨手扔開這兩具屍首,繼續向前狂奔着。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這一夜,還非常的,漫長。
…………
與此同時。
附近一處可看到寒陽門劇變的皇城高樓房間。
房間內。
沒有蠟燭燃起。
但卻有一個身着黑袍,頭戴黑色帽兜的男子,正拿着酒杯坐在這裏。
他那黑袍上面,印有無比醒目的陰陽八卦魚的圖桉,顏色是為紫色。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面,則是擺着一盤棋盤。
他落下一枚白子,然後騎走了兩枚黑子,隨手將亮黑子扔在了一旁,微微搖頭道:「你安排的這一步,是死局,卻沒想到,楚王也是有後招。」
「呵呵,天生鷹目,而且這武力也很出乎意外,很是能打,還真是江湖中頂級高手。」
「一切安排妥當才離開,楚王啊,這樣謹慎又強大的你,若是真的給你時間成長,以後這天下,還能有我北斗七星的立足之地嗎?」
他突然抬起頭看向對面的男子,笑吟吟說道:「盧雲田,怪不得你盧家,處處都在楚王手上吃虧。」
「現在,我已經開始有些明白了。」
「話說回來,你盧家與楚王交鋒許久,這人又明顯是楚王手下,你可是認識他?!」
「若是知道,我初來乍到長安城,還望你多多賜教,好讓我知道楚王大概輪廓。」
此時此刻,
盧雲田正坐在對面,依舊是標誌性的和善笑容,眯着眼,仿佛讓人以為他閉上眼睛了。
聽到此人的話,他只是平靜說道:「不認識,毫無頭緒。」
「不過…….若殺李明達,唯有此次的機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若是失敗,往後李明達身邊防護只會更深。」
「所以,不管楚王派何許人保護李明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等也必須全部解決。」
紫袍男子點點頭道:「瞭然,故此為配合你盧家,我已是動用不少力量,才讓寒陽門有短暫時間是隸屬於我等主場,為避免萬無一失,甚至寒陽門附近城門,也都分配了不少人去調虎離山。」
「你現在,只有兩刻鐘時間。」
盧雲田微微一笑,他拿起一枚黑子,向棋盤上一落,說道:「此事無需你擔憂,為能讓雪山上的楚王自亂陣腳,李明達,她也位於我盧家必殺名單之中。」
「現在所有都安排妥當,我也是時候離開。」
落子之後,盧雲田起身離開。
紫袍男子沒有搭理盧雲田,連句離開問候都不說。
他只是自顧自觀摩着棋盤,而後拿起白子落下,整幅棋盤徹底奠定局勢,是他將軍了盧雲田。
沒有一點翻盤機會!
棋局勝利,紫袍男子也是平靜至極,他只是將目光放到了巷子裏的李明達,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神色惆悵。
「長夜漫漫啊~」
………………
寒陽門。
鷹目男子還在前進。
走着走着,突然一陣腳步聲急促傳來。
他目光向前看去,便看見六個黑衣人,持着長刀,刀芒划過地面,發出刺啦的刺耳聲,向自己沖了過來。
第一波只是兩人。
而這第二波,就足足多了三倍人數!
鷹目男子匆匆瞥了一眼收回,毫不猶豫,不退反進,迅速狂奔起來。
速度極快,比起那些黑衣人刺客速度,更快!
並且下一刻,就衝到了這些刺客之中。
他快速抽出隨身佩刀,「叮鈴叮鈴」脆耳金屬聲響徹黑夜,而後手持佩刀向下一揮,手臂上的肌肉就如同鋼鐵盤踞而上一般,恐怖的力量,頓時隨着大刀席捲而下。
砰地一聲響。
那名刺客用來橫擋的大刀,竟然直接被噼斷了。
而這名刺客,也瞬間變成了兩半。
鮮血頓時瀰漫開來,這讓原本好看的地面,頓時變得血腥無比,滲人心扉。
鷹目男子的狠辣與毫不留情,頓時讓那些殺手心中都是一顫。
他們下意識地看向鷹目男子,卻看見鷹目男子,雙目平靜而且冰冷。
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裏,就仿佛是死神的凝視一般,讓他們心都開始發顫了。
「點子扎手,齊上!
」
「沖!
」
「迅速解決!
」
幾名刺客迅速交頭接耳,下一刻分三個位置襲殺鷹目男子。
左、右、中…….
三個方位!
可即便如此,鷹目男子也能從容應對。
相比於他的力量,他的速度更加恐怖,速度極快,那些刺客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會發現身體已是出現傷勢。
砰砰砰…….
沒一會功夫。
這些刺客,相繼倒下!
而他們手中的刀,也都接連的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碰撞聲響。
頓時之間,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有些難聞。
有些刺鼻。
鷹目男子那黑色的衣袍上面,此時也沾染了許多心血,在夜光的映襯之下,顯得觸目驚心。
他平靜的甩走佩刀上的血跡,收回刀鞘。
收刀之時。
再度發出叮鈴叮鈴無比悅耳的聲響。
而後,再次朝李明達所在位置跑去。
…………
「叮叮叮!
」
李君羨護着小兕子,與眼前黑衣人各種刀鋒下,身上已是受傷極多。
「刀法大開大合,你並非我之對手。」
黑衣人朱煉手持細劍。
細劍往前再次與那大刀對撞,軟綿細劍竟是直接轉向刺中李君羨胳膊。
轉向!
又一次的轉向!
李君羨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轉向了,他只知道,自己受的傷勢,大半都是這轉向造成。
此時。
他這裏時局不利。
而前方侍衛們也被屠殺殆盡,有三名反水侍衛和兩名黑衣人朝這裏跑來。
「彭!
」
又一次交鋒下,李君羨被細劍刺入肚子,多重傷勢下,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地下去。
「李君羨!
」
小兕子雙眸通紅,急得大哭。
連忙跑到李君羨身邊,小手不斷按住那流血的傷口,試圖止住傷口。
「小…….小兕子殿下,快…….快跑。」
李君羨氣息紊亂。
還尚有一絲氣力的右手,正努力的推着小兕子離開。
但他傷勢太重。
便是連小兕子都已經推不動了。
「不!兕子才不要離開!兕子要幫你按着傷口!
」
「脾胃論兕子看到過,這樣的傷勢,如果不及時止血,李君羨你會死掉的,兕子才不想你死!也不允許!
」
小兕子哭泣不止。
小手一直抵着那傷口,偶有眼淚過多,還會用小手抹臉,這就導致小手上的血都染到小臉上,看起來無比難看。
然而。
此時此刻共同患難的小兕子,在李君羨眼中看來,卻是那般的美麗。
仿佛生活萬千世界,萬般景物。
或許。
就這樣吧。
畢竟以小兕子殿下的腳力,是不可能跑過那名刺客的。
李君羨無奈的閉上雙眼。
臨死之前腦海里無數記憶閃過,他這一生從沒做過任何後悔的事情。
有也只是唯一一件。
沒有保護好小兕子殿下。
陛下,皇后娘娘,抱歉…….
心中,有無盡慚愧。
與此同時。
朱煉甩出幾個劍花,將細劍收回劍鞘。
她看着正背對自己的小兕子,面色平靜,沒有因為眼前是小孩子而觸動惻隱之心。
也不可能側動!
畢竟他這一生的暗殺,已是將近一二十五起。
心早就和鐵石一般冷漠。
「這就是帝室?我朱煉,終於要成功了。」
朱煉眼眸閃爍。
右手顫抖,徐徐從懷裏取出一枚銀針暗器。
只要甩出。
我朱煉,定是能名揚天下!
史書中,也會因我朱煉刺殺帝室,而濃重記上一筆!
朱煉目光變得火熱。
他不在乎自己殺的帝室是好是壞,他出身低微,在他眼裏,這些高位者沒有一個好東西,殺了也不會後悔。
唯一能讓他重視的,那就是利用價值。
此時眼前帝室小女孩的價值就很高。
只要殺了她。
史書,終將留名!
呼吸急促!
雙手顫抖!
是興奮的!
下一刻。
不再猶豫。
「嗖」的一聲,銀針飛出。
於空中划過完美的平行線,目標直指那帝室的要害,後脖頸處!
然而,
行至一半時,卻被一道飛來匕首給擋住。
「嗯?!」
朱煉勐的往旁邊看去,就發現渾身是血的鷹目男子向小兕子走去。
這是誰!
從哪裏冒出來的!
錯愕!
震驚!
不敢置信!
他瞪大眼睛。
有些無法理解這齣來之人。
只知道不是他認識的人。
然後似乎想到什麼,連忙往身後看去,這一看,徹底愣住。
死了!
死了!
都死了!
!
所有和他同行的刺客,包括反水侍衛,都已經是死了,這也就是說,那鷹目男子身上所有血都是他們的人。
就在朱煉愣神之際。
鷹目男子已是靠近小兕子。
「你…….給本將遠離…….遠離小兕子殿下…….」
還尚有一口氣在的李君羨,用盡全身氣力,將小兕子護在自己懷裏。
「可惡,要殺要剮,你沖本兕子來,不要在傷害李君羨了!
」
小兕子此時也轉身張開雙手,護住李君羨,雙眼滿是敵意。
鷹目男子看在眼裏,並不在意。
低身更加靠近小兕子。
而後。
在小兕子害怕目光下,伸手想要摸摸小傢伙小臉,但伸到一半,雙眼看到滿手血跡,卻是收了回來。
他從懷裏取出手帕,包住右手,再次伸出,這一次是真真實實摸到了小兕子臉蛋。
「你…….你要做什麼?!」
李君羨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現在雖然大局一定,但對於他們黑衣人來說,這裏是皇宮,到處都是侍衛,時間非常緊急,應當快速完成刺殺目標才對。
這摸殿下臉蛋,是什麼意思?!
此時。
話音落下,小兕子滿是害怕。
沒有說話,只是小嘴和全身都在顫抖着,雙眸無聲哭泣。
「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一直以來在下保護的小公主,有多麼的可愛。」
哈?!
李君羨和小兕子都愣住了。
迷茫!
錯愕!
呆滯!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怎麼一個對方的刺客,會說出如此離譜的話題。
等等!
難道說,他不是敵方刺客?
李君羨瞬間眼眸閃爍。
剛才他就朦朧看到,銀針在刺向小兕子殿下時,被匕首擋下。
還以為是自己要死了,所以看錯了。
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大概率,是眼前這名刺客做的。
他是自己這邊的人!
李君羨得出這個很離譜,但比較符合現在情況的結論。
「你…….你是誰!
」
傻萌小兕子沒那麼多想法,忍不住開口詢問。
「在下?在下…….是為楚王殿下的影子,嗯,當初殿下是這麼說的。」
鷹目男子聲音平靜。
但其話語中的信息量。
卻是爆炸!
二哥!
是二哥的人!
小兕子小眼眸瞬間明亮,吸着鼻子道:「二哥,是二哥讓您來保護兕子的嗎?!」
「不錯,是殿下安排的。」
「好了,小公主,在下知道您有很多話要說,但此時並非適合談話之時,在下…….還有事情要處理。」
「還請您,擦下眼淚,那麼可愛的您,若是一直哭泣,在下也會十分苦惱。」
又取出一張手帕交給小兕子,鷹目男子轉身看向那滿臉戒備的朱煉。
沒有話語。
朱煉是刺客。
是殺手!
而他藏於暗中許久,不聞不問,也不是喜歡說話的人。
「叮鈴叮鈴…….」
抽刀聲起。
緩慢抽刀。
不像是殺戮之地。
但兩人雙眼,卻是死死盯着對方。
都在尋找對方的破曉。
「嗖!
」
在鷹目男子即將完整抽刀時,朱煉手持細劍衝來。
鷹目男子眼眸發寒,迅速抽刀與那細劍對上。
「噗呲…….」
才剛剛對上,那細劍便轉向刺入他的手臂。
鷹目男子瞬間眼眸瞪大。
「當心,他的劍會轉彎!
」
身後小兕子連忙提醒。
而不用提醒,鷹目男子也已經知道其中厲害。
沒有回答,沒有多想。
再次衝上對戰。
「叱叱叱!
」
每一次對上,鷹目男子還沒來得及發力,那細劍便轉向刺入他的身體或者手臂。
頓時,身體鮮血直流。
一切的對戰走向,都在和李君羨對戰朱煉時靠攏。
「劍如長蛇,陰險致命。」
「你是揚州城的繡花劍朱煉。」
鷹目男子開口。
朱煉此時全身都蒙上黑衣,不曾想短短几招被人認出,驚訝道:「你認得我?!」
「呵呵,是啊。」
「繡花劍朱煉,揚州城殺手之中,你或許不是最強,但絕對是最陰險,最接近殺手本質。」
「在下,可是很久之前,就想向你討教討教。」
鷹目男子說完,便扔掉手中大刀。
他從懷裏取出一把匕首。
手持匕首而戰!
朱煉越發驚訝,說道:「很少人手持匕首而戰,唯有刺殺最容易動用匕首,你看來也是一名刺客,有意思,這還真是有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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