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王小花的懷疑,就不成立了。
王小花說道:「既然不是老天權,那會是誰呢?」
「我們都易容成了這個樣子了,那個婦人又是怎麼認出少爺的?」
這也是秦文遠不解的地方。
秦文遠離開龍口城後,是專門易容過的。
他的樣貌,和龍口城時的樣貌,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按理說,應該沒人會認出他才對。
可偏偏這個老婦人,就認出了他。
秦文遠想了想,道:「我懷疑,也許還有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第三方勢力存在。」
「第三方勢力?」
王小花和花展超一怔。
秦文遠說道:「一個不屬於北斗會一方,但也不屬於大唐一方的勢力。」
「那這是一個什麼勢力?」
王小花問道。
秦文遠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
畢竟他也只是在推測罷了。
但他懷疑,這個勢力,也許和北斗觀有關。
北斗觀在南詔內,擁有着十分獨特的地位,也許,就與這個勢力有關。
當然,這一切都是推測,甚至是沒有證據的推測。
所以秦文遠也不能確定。
甚至不會過多的去思考這個勢力。
以免自己太過主觀,臆想出了一個勢力來。
秦文遠看向了王小花和花展超,道:「辛苦你們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今夜我去探查北斗塔,等我回來後,明早若沒有特殊事情,我們就離開這裏。」
王小花說道:「我陪少爺吧,少爺一個人太危險了。」
花展超也說道:「我們兩個清輕功不錯,絕不會拖少爺後腿的。」
秦文遠笑了笑:「我不是怕你們拖後腿,而是沒有必要。」
「這北斗塔,我一個探查多次了,而且今天白天我也專門踩了點。」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有危險。」
「我知道你們很擅長潛行,但有些事,不是人多就一定好的。」
「你們能幫我查清楚那個老婦人的事情,對我的幫助已經很大了。」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自己就好。」
王小花聞言,見秦文遠主意已定,只好點了點頭。
她說道:「那好吧。」
「可少爺一定要小心啊。」
秦文遠笑道:「放心吧。」
兩人不再打擾秦文遠,離開了房間。
等他們離去後,秦文遠坐在桌子旁,眯着眼睛,心中思索着接下來的事情。
老婦人已經確定絕對有問題。
但她對自己沒有惡意。
他不是北斗會一方的,也不是老天權一方的,更不是自己一方的。
那他會是哪一方的?
他又為何要屢次三番的提醒自己?
她是關心自己?
還是她背後的勢力,其實也與北斗會有仇?
她又是如何認出自己的?
許多疑問,難以解答。
秦文遠和老婦人畢竟才見了幾面,而且每一次都是匆匆見面,匆匆離去,他也難以獲得太多的線索。
不過,秦文遠有着感覺,以後,他肯定會再度見到這個老婦人的。
「她不讓我登上六層,是否說明北斗塔的更高層里,有所線索?」
秦文遠眯了眯眼睛。
雖然不知道這個老婦人的身份,但老婦人阻止他上六層
,這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所以,是否他能在北斗塔的六層乃至更高層,找到老婦人的線索?
秦文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此時已經黃昏了。
但外面行人還有很多。
所以夜探北斗觀,還需要再等上幾個時辰。
夜色徹底漆黑了起來。
窗外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
整個陽苴咩城,都陷入了沉睡。
而這時,躺在臥榻上的秦文遠,忽然睜開了雙眼。
秦文遠伸了一個懶腰,直接坐了起來。
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
只見街道漆黑,不見一人。
他又抬起頭看了一眼月亮所在的位置,粗略估算了一下時間。
「差不多要到子時了。」
秦文遠微微點頭,這個時辰,可以出去了。
剛剛睡了兩個時辰,整個人都充滿了精神。
秦文遠不在耽擱,迅速換上了一身夜行衣,然後推開了窗戶,又仔細觀察了一遍,確定街道上無人後,便直接從窗戶上翻了下去。
兩層樓的高度,對秦文遠來說,幾乎可以當成平地。
他十分輕鬆就落到了地面上,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然後秦文遠便迅速向北斗觀所在的方向行去。
秦文遠的速度很快,藉助牆壁的陰影,使得他就仿佛是一個黑夜中的精靈一般。
十分靈巧。
沒多久,秦文遠就來到了北斗觀外。
這一路上,秦文遠一個巡邏的人都沒有遇到。
最多就遇到了一個打更人。
這讓秦文遠感到有些奇怪。
難道南詔皇都在晚上,都沒有巡邏的嗎?
南詔朝廷,就這麼相信不會有賊人潛入?
要知道,現在南詔可是和諸國聯盟在打生打死。
在這種情況下,南詔應該極度小心謹慎才對。
怎麼會如此鬆懈?
奇怪!
秦文遠覺得在陽苴咩城真的是待的越久,就越是覺得陽苴咩城很是奇怪。
他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下這些不解的想法,目光看向前方的北斗觀。
只見眼前的北斗觀,燈火通明,宛若白晝一般。
燈籠火把,使得北斗觀就如這漆黑夜幕下的燈塔,仿佛要為旅人照亮歸家的路一般。
不過雖然北斗觀內十分明亮,可白天擁擠的北斗觀,此刻確是十分空蕩蕩的。
秦文遠在外面,沒有見到一個道人。
他左右瞧了瞧,然後迅速翻身爬上了牆壁。
在牆壁上,秦文遠視線向院內看去。
只見北斗觀內,各個建築的前面,都懸掛着燈籠,不遠處,也都有着火把。
這些光芒照耀着北斗觀,十分明亮。
但裏面卻沒有一個人。
秦文遠甚至都沒看到一個守夜的道人。
所以難道夜晚不巡邏,不看守,是這陽苴咩城的傳統嗎?
秦文遠原本還擔心這麼明亮,自己穿着這夜行衣,會有被發現的危險。
可現在,他不擔心了。
因為這裏面就沒人。
他迅速跳下了牆壁。
懷着十分謹慎的態度,慢慢的向北斗塔靠近。
原本他在想,會不會有暗哨藏在暗中。
結果,他發現自己想多了。
直到自己到了北斗塔外,都沒有發現一個道人。
這讓秦文遠心裏都不由的有些嘀咕了。
以前他去夜探其他城池的北斗觀時,那都是守衛森嚴。
可結果,這個真正的北斗觀,反而寬鬆的要命。
看來還真是不做虧心事,什麼也不怕啊!
北斗會控制的北斗觀,初心就不對。
故此,他們擔心發生意外,擔心有人報復,所以十分小心。
可這座真正的北斗觀呢?
也許是因為問心無愧。
所以心無懼意。
故此毫無守衛。
秦文遠深吸一口氣,他抬起頭,看着眼前這座極高的北斗塔。
既然沒有人,那秦文遠也就不再耽擱。
他迅速爬了起來。
很快,秦文遠就爬到了第五層。
只見北斗塔內雖然無人,可裏面有蠟燭在燃燒,所以從窗戶,能清楚的看到裏面的樣子。
五層的北斗塔,還是那個院落。
不過這裏沒有任何人影,門也緊閉着。
看來道人也回去休息了。
秦文遠來過了五層,也就沒有什麼留念,他不再耽擱,繼續向上爬去。
終於,秦文遠爬到了六層的窗前。
目光向裏面看去,終於看到了這前所未有的六層的樣子。
秦文遠趴在北斗塔六層的窗戶上,目光透過窗戶,向裏面看去。
視線穿過窗戶,進入到了六層內。
因為裏面有燭火燃燒,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北斗塔六層的佈置。
只是一看,秦文遠眼眸便眯了一下。
這北斗塔六層,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他手中出現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針。
秦文遠將針穿過窗戶的縫隙,輕輕一挑,窗戶便直接開了。
秦文遠推開窗戶,輕鬆就跳進了北斗塔六層內。
進入六層,一股暖意便撲來。
只見這北斗塔六層內,竟是有一個火爐。
此刻火爐里正壓着炭。
炭燃燒,散發着暖意。
而在火爐旁,則有一張石桌,石桌旁有兩個石凳。
在石桌上,放着一張棋盤。
棋盤上擺滿了棋子。
黑子白子縱橫交錯。
秦文遠看了一眼,便看出這棋盤已經到了中後期了。
黑子白子殺的十分激烈,整張棋盤,都充滿了硝煙的味道。
而因為黑子與白子十分膠着,所以一時間,連秦文遠都沒有辦法判斷出,誰佔據優勢。
他目光向四周看去。
便見空曠的北斗塔六層,只有這些。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只是這裏沒有道人,所以沒人能為韓詡解釋,這火爐和棋局的用意。
但以北斗塔都和北斗娘娘有關這個思路推斷。
或許可以推斷,這棋局,也許是北斗娘娘與某個人所下的。
而棋盤上的棋局並未結束。
是表明這是北斗娘娘和某人所下的殘局?
還是說,這棋局本身,有些什麼用意。
至於火爐,意思是下這盤棋的時候,是在火爐旁?
氣氛是悠哉悠遊的?
可這棋局的硝煙,卻也不像是多麼悠哉游哉。
秦文遠想了想,直接坐在了一個石凳上。
北斗塔乃是北斗娘娘失蹤後所建的。
所以這石桌石凳也罷,還是棋盤也罷,都是信徒們抬上來的。
那麼,
也就是說明,這棋局,也是信徒們擺的。
的可信徒們為什麼要擺這樣的棋局?
若他們只是紀念北斗娘娘的話,過北斗娘娘喜歡下棋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將黑子白子乾乾淨淨的裝在棋盒裏,然後整齊的擺在棋盤上,不更好?
何必要擺成這樣的棋局?
這時,秦文遠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五層的那個院落,似乎有些過於空曠了。
那個院落里,有水井,但水井的另一側,什麼都沒有。
之前他沒有深思。
可此刻,看到了這石桌石凳。
他忽然覺得,若是將這石桌石凳放到院落水井的另一側,似乎就不在空曠了。
看起來也十分順眼了起來。
所以
難道說,這石桌石凳,是從院落里單獨分開的?
而這棋盤上的棋局,也是北斗娘娘的失蹤時,留在那裏的?
若這樣解釋的話,那的確就合理了。
也許信徒們覺得北斗娘娘留下了這樣一幅棋局,是有着什麼特殊的用意。
可棋盤和石凳是來自五層院落的話。
那這火爐呢?
北斗娘娘總不至於在院子裏搭一個火爐吧?
而且誰家火爐,會在明顯外面才有的石桌石凳旁?
這一點,讓秦文遠有些難以理解。
他忽然有些感到可惜,不過今天能順利進入六層的話,也許就能詢問道人了。
而不至於如現在這般,什麼都要瞎猜。
他看着棋盤上的棋子,忽然內心一動,只見他取出了一枚白子,啪的一下,落了下去。
棋盤上的局勢,忽然就變了。
秦文遠拿起一枚黑子,也落了上去。
黑子與白子,仿佛直接活了下來,在棋盤上互相攻殺。
秦文遠的棋藝很高,只是看一眼這殘局,就能推斷出接下來的走向。
而隨着他不斷落子,不斷取走被吃掉的棋子,棋盤上的情況,忽然間,發生了一些難以想像的變化。
秦文遠看着這棋盤上的棋子,眼眸不由得微微瞪大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當他下到最後。
這棋盤上的黑子與白子,竟然排成了幾個文字!
秦文遠看着棋盤上由黑子和白子組成的文字,眼眸微微瞪大。
他真的有些意外。
原本只是想試一試能否通過棋局後面的演化,找到什麼線索。
卻沒想到,他按照這棋局原本的思路,結果卻成了這樣的情況!
只見黑子和白子交替排列,形成了兩個極大的文字!
「底下!」
底下?
什麼底下?
秦文遠看着這兩個文字,眉毛挑了一下。
底下,一般情況下,可以理解為什麼東西的下面。
那麼,是什麼下面?
秦文遠想了想,將棋盤給抬了起來。
然後看了一眼棋盤的底下,也看了一眼石桌的表面。
可是,他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棋盤很正常,石桌上面也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自己想錯了?
秦文遠重新思索了一下自己下棋的整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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