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宣紙上最後的六個點,李世民可以看出字跡越來越急,越來越繚亂。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他都不敢想像。
寬兒是以何等情緒,書寫這關於李唐皇室最後一句話。
悲哀?嘆息?亦或是無奈?!
是否因生於李唐皇家而後悔?因是他孩子而失望?
「父皇,你咋啦!!」
小兕子看到李世民情緒不太對,連忙跑了過來。
「父皇……父皇沒事。」
李世民強顏歡笑,想了想,認真開口道:「小兕子,父皇問你,父皇好嗎?!」
「啊,這個……」
小兕子歪了歪腦袋:「除了有時候很嚴厲之外,都還好啦!當然當然,給兕子吃糖醋排骨,那就是最好的父皇!!」
李世民氣笑一聲:「你這小傢伙,成天惦記着吃。」
「父皇對你是最放任的,許是有些重男輕女,但的確是最放任,連你都感覺父皇嚴厲,不知承乾、寬兒、泰兒他們,如何念朕……」
「父皇當年做了件事,很可怕的事情,從那以後除你母后外,所有人看向父皇眼神都變了,或許,承乾他們……都對父皇感覺很失望吧。」
話音落下。
像是觸碰到心靈傷疤,李世民眼眸發紅,似有淚水落下。
就在這時候,
小兕子伸手小手,捂住了李世民發紅的眼睛。
「父皇,不哭噢,雖然不知道你咋啦,但哭哭是小孩子的特權,您已經是大人啦,哭哭丟大臉!!」
「哼哼!兕子幫你擋住,這樣就沒人看到您哭泣啦。」
「當然,兕子看到了!不過不過……」
小兕子湊近李世民耳邊,輕聲低語道:「偷偷告訴父皇,只要父皇給兕子好多好多糖醋排骨,那兕子可以當瞎子的呀!!」
噗……
悲傷的李世民又一次被小傢伙逗樂了。
難怪她二哥那麼寵她,這小傢伙簡直是個活寶。
「好,父皇不哭。」
「你要的糖醋排骨,也都會有的,走吧,收拾一下,咱們父女兩,和你皇兄們一起去用膳。」
李世民擦了擦發紅雙眼,牽起着小傢伙的手往外面走。
這次災民問題解決,加之許久沒舉報家宴,所以李世民趁着這個機會,讓御膳房搞多點好吃的籌辦家宴。
「啊?這下大哥他們都來了呀,嗚嗚嗚,父皇,兕子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小兕子有些敗退了。
因為二哥經常不參加家宴,所以她單純的小腦瓜里,認為家宴就是豺狼虎豹,經常也不參加。
「沒事,有父皇在。」
李世民溫柔的摸了摸小兕子腦袋,想了想,補充道:「用你二哥話來說,父皇罩你。」
…………
承乾殿。
書房。
李承乾正在書寫詩文,身旁是陳叔達和王珪。
陳叔達與王珪是李承乾的門客,負責教導李承乾禮儀、行為舉止,同時也會負責出謀劃策。
在李承乾身前左邊的座位,則是長孫無忌。
「噢?如此說來,叔舅,我那二弟,隱藏竟是如此之深。」
李承乾驚訝至極。
府有巨糧、魯班鎖……
此兩項至寶解大唐巨大困境,可得名聲足以響徹整個大唐。
這是他做不到的。
「沒錯,太子殿下,楚王殿下是伱登基前的大敵啊。」
「但好在,他無意爭鋒,心思只在一畝三分地,所以在老夫看來,太子殿下你只需拉攏楚王殿下,朝其示好即可。」
「只要你兄弟二人和睦,待你登基為帝,楚王殿下將會是你最大的助力。」
長孫無忌提出自己的見解。
李承乾書寫的手微微一頓。
旋即,笑道:「叔舅,承乾明白了。」
長孫無忌知道李承乾等會要參加家宴,這次過來給他提個醒,便就此離開。
等他離開之後,
陳叔達嘆了口氣道:「太子殿下,您既得的皇位途中,殺出個絆腳石啊。」
「這楚王殿下,不顯山不顯水,沒想到府內藏匿如此神物,真是可怕至極!這會是個強勁的對手!!」
王珪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連長孫僕射都說楚王殿下意不在爭奪帝位,他的嗅覺極其敏銳,我也認為可以採取拉攏策略。」
兩人秉持不同建議。
爭論許久沒有結果,便紛紛將目光放在李承乾身上。
此時李承乾還在書寫,一邊書寫一邊說道:「兩位先生無需糾結,孤已有決定。」
陳叔達眉毛輕挑:「噢?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想法?」
李承乾專注力依舊在書法上。
「有二弟為我助力,固然是好,可他隱藏至今,潛藏巨糧,又潛藏其他秘寶,真的……無意爭鋒嗎?」
陳叔達和王珪眼眸閃爍。
「他的境遇,與父皇何其相似。」
「同樣的少年人傑,同樣的萬年老二,同樣的太子早定……」
「興許,孤的二弟,早早知道父皇支持孤,又有父皇那一代人玄武門之變的經驗,所以才出此下策,選擇隱藏,麻痹父皇也麻痹孤,讓所有人對他有錯誤的認知,從而可以實施自己的計劃。」
「孤,不想成為第二個李建成。」
李承乾放下筆墨。
其所說話語,平靜中卻是充滿敵意。
「看來,太子殿下是打算違背長孫僕射的意見了,那會不會令長孫僕射不喜呢?!。」
王珪捋了捋鬍子。
「嗯,叔舅他老了,現在是孤這輩人的天下。」
「孤只知道,機會,如果只是等的話,永遠也等不到。」
「孤不能把所有希望放在父皇的支持上,當年李建成的經歷,歷歷在目,當以史為鑑。」
「至於叔舅不喜……先斬後奏,是父皇當年交給孤的道理,等二弟入了黃泉,叔舅再不喜,也無法令死人復活。」
李承乾眸里透着無比危險的光芒。
看着鋒芒畢露的李承乾,陳叔達和王珪不禁感嘆,太子殿下真是越來越有帝皇之姿了,他們感覺自己……十有八九押對了寶。
「噠……」
就在這時。
李承乾將書寫許久的宣紙打開。
只見那上面所寫。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字跡筆走游龍,鏗鏘有力。
他將此詩句掛在牆上,背對着陳叔達與王珪,專注力全在詩句上,說道:「兩位先生,替孤安排吧,孤需要所有能用的刀手,弓箭手,等二弟返回,即為……動兵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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