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軍帶頭的是一名營長。
看軍銜應該是這批偽軍最大的官。
可是王珍珍並沒有直接見到這個營長,而是被他的警衛攔了下來。
王珍珍雖然穿的不算華麗,但是大小姐和知識分子那特有的氣質還有的。
這年頭有學問有知識會被被人尊重,所以警衛只是伸手將其阻攔,「小姐,前方禁止通行。」
王珍珍停住了腳步,抻着腦袋,看向那個營長的位置,大聲喊到,「營長先生,我是太遠晚報的記者,有幾個問題想問您一下?」
營長停住了腳步,順着聲音看過來。
發現了王珍珍,也發現了跟在她身旁的兩個鬼子。
這位營長是駐紮在臨縣的偽軍,名叫張浩楠,這次接到的任務是帶着兩個連來林家鋪子佈防,至於其他後續任務他還不知道。
反正他就知道,等到了地方自然有人來接替他的指揮權,到時候他只需要看熱鬧就行。
說實話,這種任務他不願意接。
如果部隊是他自己指揮,死了傷了的那是自己無能,可能讓別人指揮那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就算是打了贏了,傷亡也無可避免,而且功勞還是不是自己的。
但是,現在養他的是鬼子。
所以呢,鬼子就是他爹,讓他幹什麼他就得幹什麼。
張浩楠見到王珍珍身邊是兩個鬼子兵後,就以為他和鬼子是一夥的,對她也就沒了戒心。
於是,他便停下了腳步對着警衛說道,「不得無禮,既然這位小姐是記者,就放她過來吧!」
「是!」警衛立正接受了命令,隨即側身為其讓開了一條通路。
王珍珍沒想到這麼順利,看着讓開的通路便愣了一下,然後他便回頭對兩名衛兵說道,「我要去採訪一下那位營長,你們要不要去跟你們的長官說一聲?」
兩名鬼子互相看了一眼,小聲互相嘀咕幾句後,一個人便跑出去找那名鬼子軍官了。
於是的一個鬼子對王珍珍說道,「菊刀小姐,你可以先過去,但是不要隨便提問。」
王珍珍笑着點了點頭,心道,果然是這麼回事。
什麼自由採訪,言論自由,果然都是騙人的。
王珍珍帶着鬼子走到了張浩楠的身旁伸出了右手,大方地說道,「您好,我是晚報的特約評論員兼記者菊刀姬。」
「您好!」張浩楠也伸出了手,與王珍珍的小手握在了一起,「我叫張浩楠,是九營的營長。」
「久仰大名,早就聽說張營長駐防的臨縣固若金湯,堪稱軍中楷模。」
王珍珍並不知道張浩楠的防區,她這麼問其實是有詐的成份。
高帽子一帶,張浩楠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菊花般的笑容。
隨即,他擺了擺手,對着上天做出了一個作揖的動作:「菊刀小姐謬讚了,我哪有那麼厲害,我張某人能有今天的成就那全靠黃軍的栽培。」
王珍珍笑了笑,剛想問問他是來幹什麼,可是卻發現身旁的鬼子一直死死盯着他,於是他立刻改口說道,「張營長這次是來找尾田少尉的嗎?」
張浩楠眉頭微縮,他還真不知道這次和他交接的是誰?
不過一個少尉還是讓他很不悅的。
少尉的軍銜大概就相當於一個排長,可以算的上部隊裏最底層官了。
就這麼一個屁大官就來接管他兩個連的兵力,這可讓他很不舒服。
雖然張浩楠的不悅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卻被王珍珍捕捉在眼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接受的命令就是帶着部隊來到這裏佈防?」
還沒等提問,這個張浩楠竟然主動說出了自己任務。
這讓王珍珍反應過來,這個營長可能把自己當做東瀛人了。
菊刀姬,細品起來,還確實挺有東瀛的味道。
姬,就是公主的意思。
嗯,老師給我起這個筆名,看來是把我當做小公主了。
想起了徐三,王珍珍有點溜號,一時之間竟然忘記繼續追問。
軍靴的腳步聲響起,王珍珍和張浩楠一起向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名少尉邁着正步帶着衛兵走了過來。
小鬼子的個子不高,可是這正步走起來還真是有那麼一點氣勢。
尾田少尉便是一直跟着王珍珍的那名鬼子軍官,他走過來的時候臉色冰冷,毫無笑容,與跟王珍珍在一起的時候判若兩人。
走到張浩楠的身邊,尾田少尉主動敬禮,「少尉尾田一郎!」
張浩楠回禮:「九營營長張浩楠!」
兩人同時放下手,尾田少尉從身後的衛兵手中一份文件遞給了張浩楠,「我奉司令部的命令,暫時接管九營指揮權,這是文件。」
張浩楠翻開文件,見是用中日兩種格式書寫。
日文他不認識,但是中文他還是認識的,於是他便小聲的念了起來。
念到最後,他念出了宮野一男的名字。
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有點陌生,有心想問一下,但是他看到那個軍銜便決定立刻閉嘴。
將官!
隨便拉出一個來那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在文件上籤好字,指揮權就算是暫時移交了。
讓警衛交代下去後,王珍珍明顯的就感覺整個九營的士氣瞬間就低下去那麼一截。
給張浩楠賣命雖然也是偽軍,但是至少會把他們這些兵當人看!
看着這指揮要是換成了鬼子,那麼他們就只有當炮灰的命了,除了放出去消耗子彈,似乎也就沒別的用途了。
王珍珍能發現九營的士氣下滑,尾田自然也能發現。
他雖然臉上的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是在軍中多年的張浩楠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氣勢不對。
作為一個在軍中摸爬滾打的漢奸,察言觀色自然是有的,於是他連忙說道,「那個,尾田少尉,您稍等,我想我部下傳達命令可能有誤,我這就去親自交代一下。」
明明軍銜低,可是尾田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他揮了揮手,張浩楠便跑下去安撫軍隊了。
張浩楠這個舉動看的王珍珍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個男人
似乎和他的父親有點像,都是為了活着在卑躬屈膝,為了活着出賣尊嚴。
心中很不是滋味!(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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