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溪調着比賽視頻進度,拿着魔法書一一記錄。
這場次參與比賽的機械師都是他們公會裏排名靠前的高手玩家。他們所擁有的機械獸不是街上隨隨便便就可以找到的。
這種情況下自爆機械獸本身就是一個迫不得已的辦法,他們若是全軍覆沒,那也沒有後來北溪他們什麼事情。
北溪要給他們補償,不只是金錢上。更何況珍貴的機械獸,有時候還是運氣得來。北溪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把所有機械獸重新製作,或者再尋出來。
但至少不能讓參與比賽的機械師們寒了心。有些東西是金錢無法彌補的,北溪深知這點。
記錄名字和機械獸起來也更加認真。
公會賽的視頻每個參與比賽的公會都有,並且比外面的更加詳細。可以看到很多細節。北溪可以調動畫面,切換個人視角。
這樣她就能知道大家當時召喚出的是什麼機械獸,一一記錄下來。
畫面有好幾次轉到糯米糰子方向,北溪想起這場比賽里,糯米糰子當時處境也十分危險,以一打三。
暗牧雖然強勢,可也不是沒有弱點。拋開她強大的控場能力外,暗牧也是一個脆皮。且還是移位不多的脆皮職業。
這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一個挑戰。北溪她自己若是對上,也做不到遊刃有餘,底牌必定要拿出來。
想到這裏,北溪不由得把畫面切到糯米糰子身上,然後調整為第三視角。畫面全部擴開,糯米糰子與零寂三人的纏鬥在北溪眼前展開。
亦如北溪所想,如果不是那三人太棘手纏住了糯米糰子,機械時代的玩家們不至於以機械獸自爆為代價換來後面的勝利。
北溪看到護着糯米糰子的戰士們逐一犧牲,心情也各外沉重。畫面上,當糯米糰子獨身一人,便是真正的以一敵三。
北溪有注意到糯米糰子臉上那朵裝飾,在她使用技能之前,不僅顏色發生了變化,連飾品的形狀都發生了改變。北溪一直以為那是臉部的裝飾,沒有什麼其他作用。
可是就她所知,當前遊戲裏玩家所有的身上裝飾皆沒有可以變色的。北溪在盛世呆了那麼多年,在這種小細節上她可能不會去在意,但是多虧挽扇,以前總在她耳邊念叨數回這類事情,所以北溪清楚,盛世目前沒有這種裝飾。
那就意味着糯米糰子臉上這並不是裝飾品。
在花朵開始變色之後,糯米糰子的技能範圍,包括那覆蓋了附近的泥潭數量,與其他暗牧相比都不正常。
北溪了解暗牧的打法,因為深度研究過。所以她才能在最初的時候去教糯米糰子如何去玩暗牧。
只是現在很明顯,糯米糰子用了她北溪所不知道的技能。北溪猜想,或許是天賦技。
可是暗牧一般不具備天賦技能,適用於暗牧的天賦技也極其難得尋覓。
然而當她看見到糯米糰子權杖上纏繞的黑霧,打出的技能也帶上了黑色的特效時,北溪目光一凝。
關掉視頻,聯繫了糯米糰子。
「在哪兒?」
「金色河畔這裏,打算下線吃飯了。背包你明天有空麼?」
「你先過來,我們當面說。」
糯米糰子心想也好,應諾了一聲掛掉電話回到不列城與北溪碰了面。
兩人一碰頭,北溪拉着糯米糰子上上下下打量許久,最後視線凝聚在她眼角下方的花朵上。
拇指蓋大小的臉部裝飾,一般很少有人會去注意,加上當時比賽播放糯米糰子他們這邊畫面時間不長,其他玩家們發現不了什麼異樣。
而機械時代這邊,也是因為北溪有需求才會特意去重新看比賽視頻。
「北溪大大,你做什麼?」
糯米糰子一來就被她拉着,打量了半分鐘之久也不見說什麼。何意?
北溪沒有放開她,抿着唇角道:「我一直沒問。你臉上的花是什麼?」
糯米糰子聞言,神情自然的道:「就是一個裝飾品,格蘭林那邊做任務的。估計目前整個遊戲就只有我一個人有吧。」
她看起來沒有一點異樣。
北溪放開她的手腕,問道:「我聽其他人說,你當時用了另類的技能帶走了零寂的其中一人,死而復生。據我所知,暗牧的技能里不會存在這種。只有…」
「巫師。」糯米糰子笑吟吟看着她。「我那技能是類似巫師技能的天賦技,格蘭林那邊暗牧的花樣比較多,所以自己好不容易尋來了這些技能,還說以後留着跟你pk用…那三人不簡單,我也算是盡力了。」
北溪揚眉,「我可不是過來責怪你什麼。只是聽他們那樣說,有些好奇還有這種技能。」
「天賦的話倒也說得通。」北溪說完默了幾秒,她來這裏不是為了這些有的沒的試探。
「糯米。」
北溪一聲輕嘆傳入她耳畔。
「巫師天賦不是復生,而是獻祭。如果是巫師的天賦,理應是召喚僕從。」北溪微微抬頭直視她,「我看比賽視頻時,看見你周身縈繞黑氣。」
糯米糰子道:「我是暗牧,帶着黑色的特效沒什麼的。」
「暗牧的特效效果不是全黑。包括黑暗帝國的玩家們,他們打出的職業特效是黑色裏面帶着深藍。而暗牧,則是接近黑的深灰色。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辨認。」
「魔物身上的氣息便是真的黑的徹底,不摻雜其他顏色。」
北溪靜靜看着她。
「你能騙得了其他人,騙不過我。」
良久。
糯米糰子對着天空長長一嘆,「我回來卡蘭斯,最怕的就是你。」
其他人她可以用兩國的差異糊弄過關,唯獨北溪這裏,她害怕北溪猜出什麼。
所以回來之後,她基本不會去轉換狀態。憑着暗牧本身的技能作戰。
今日不是局勢所迫,她不會用。
原本打算裝傻充愣瞞天過海,現在看北溪的模樣興許猜到了一些。
糯米糰子覺得再編造謊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在格蘭林的邊緣地區,我潛入一個遺蹟任務,後來不小心觸發到了隱藏機關,從而釋放了亡靈。」
「亡靈?」
糯米糰子手指撫上眼角下的花苞,「他們被囚禁在那片土地已經近千年。為了釋放他們,我被邪惡巫師留下的僕役詛咒了。」
「後來也接到了隱藏任務。」
「詛咒給了我力量,大幅度提升了我的屬性值。可是相對的,我開始處於緩慢的一個魔化進程。」
「我所救出的亡靈是曾經統治格蘭林的格諾芬皇室。他們與生俱來就擁有強大的魔法天賦,哪怕只是身為亡靈了,對於魔物來說也是具有很高利用價值的存在。」
「我以擊殺巫師為條件,她把我身上的詛咒進行短暫的封印。所以魔化進程至今還是零。」
至今?
北溪如何不懂這言外之意。
「你今天使用了技能,是不是意味着魔化開始趕進度了?」
「我這個魔化與其他玩家被魔化的情況不太一樣。」糯米糰子笑笑。「興許是因為亡靈npc的緣故。我的封印不會因為我用了一次技能就不存在。」
「會根據我使用技能的次數來趕進程。如果我不用了,魔化的進程就不會再往前。」
「牧師的淨化無法為你清除這個狀態對吧?」
糯米糰子道:「不能。這個詛咒不能用任何技能,道具或者請npc清除。」
「總有一個辦法可以消除…」北溪盯着她,像是要看破她的內心。
「有。」
北溪等她繼續說。
「擊殺給我下詛咒的巫師。」
如果是以這個為條件,那麼就意味着糯米糰子身上的詛咒直接來源於魔族的巫師。那麼她使用一次技能的代價…
「現在進程多大?」
「百分之四十。」
近一半。
意味着糯米糰子最多只能使用兩次,運氣不好,再用一次便能直接魔化。
「這些技能在我身上就是一個炸彈,時間由我自己來定。我回到卡蘭斯後,一直認為是不會有機會用,沒想到還是超乎了自己的預料。」
「抱歉。」
如果知道她身上有詛咒,北溪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讓她參與那場比賽。
糯米糰子不禁失笑,抬手在她額間輕輕一點。
「道什麼歉,這事情是我沒有給你們說,怪我自己。」
北溪抿着唇搖頭,心中又起疑惑。
「只要不用技能你的魔化就不會繼續。那像其他玩家,如果在中了魔化狀態的情況下死亡,玩家就會直接魔化。你也一樣麼?」
糯米糰子默了兩秒。
「我不會直接魔化。」
北溪呼吸一緊,隱約覺得還有下文。
「但是死亡會促成我的魔化進程。至於會加多少,我也不清楚。」
「你身上帶着詛咒,可以隨意進城還能去牧師工會,便是因為你身上施加的那道封印麼?」
糯米糰子點頭。
她在格蘭林的一場遭遇,基本改變了她的人生。
北溪重重吐出一口氣。
「糯米,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別對我隱瞞。」北溪眉頭不自覺一蹙,「我知道了難道會害你麼?」
糯米糰子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不想你擔心我。」
「所以你是打算等到這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才來告訴我,讓我擔心也成多餘,想幫你也已為時已晚麼。」
糯米糰子道:「別生氣了。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不該瞞你們。」
北溪覺得生氣沒有意義。
她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跟她道:「這事你先不要對其他人說。」
糯米糰子疑惑問她,「真不讓我跟他們說?到時候要真的一個個怪我,你可得給我擋着。」
特別是伊芙,紅蛟,一日幾個囉嗦的人。
但糯米糰子轉念一想,又覺得北溪這個要求有些奇怪。按道理她這事情如果其他人知道了,能有什麼辦法幫她也是最好。
其他人要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反應跟北溪幾乎不會差太多。
北溪卻讓她不要向其他人開口。
聯想今天的事情,糯米糰子試探性詢問道:「你是怕有人知道了我的情況,對我不利?」
機械時代傳說組一直是某些公會心中的刺,如果不拔除,對於某些公會來說永遠都是威脅。
急功近利幹不成大事。
糯米糰子是傳說組之中不可多得輸出大神,沒有了她一個,機械時代就等同於一邊翅膀上沒有了主心骨。
他們再一一拔除其他重要部分的羽毛,這雄鷹還能展翅麼?
「人多口雜。」北溪只是覺得這次的事情給了她一個教訓。
「大家都很信任公會裏的其他人,如果不經意說出去,公會又出現第二個背叛者呢?」
「我不能保證,公會十萬人全部都是可以為了機械時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我掌控不了人心。」
糯米糰子知道這件事情,不僅是動搖了機械時代的信任,傳說組與精英成員之間也多了一分的猜忌。
只希望以後公會真的再無背叛者了。
「對了,你之前問我明天有沒有時間,怎麼了?」
北溪收回思緒後想到這事兒。
「糖糖請我們吃飯。」
北溪愕然,「在b市?」
「h市。」
糯米糰子曖昧笑道:「她可不會無緣無故請我們吃飯。」
北溪恍然大悟。
近日來這姑娘都在現實里忙着一件事情,這次邀請,大概也有「見家長」的意思吧。
「其他人知道麼?」
「糖糖說會看情況通知,知道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北溪被這話給逗笑了,「什麼叫做看情況通知?」
「她估計怕咱們一堆人過去,大部分人都是「不懷好意」,怕給人家嚇壞吧。」
「目前我知道的,阿芙,狸貓,幾個姐妹都會去。至於其他男士…懸。」
北溪失笑。
「明天我們一道過去,你聯繫我。」
「嗯。到時候打你電話,對了,糖糖讓我跟你說,你要是能去的話就別帶組長跟着去了。」
北溪準備下線的動作一頓,「為何?」
糯米糰子掩唇發笑,「她說怕人看了以後無地自容。林子也被下了禁令。」
「阿墨明天公司有事,想去也去不成。糖糖家那位…」
北溪在想措辭。
「你知道什麼情況麼?」
糯米糰子搖搖頭。
「說實在,她對誰都沒有具體說過。
「明天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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