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熱的中午,天上沒有一絲雲彩,空間沒有一絲微風,空氣仿佛凝滯了。
一陣風吹來,地上捲起一股熱浪,火燒火燎的,讓人難以呼吸。
昨晚陳墨劫掠完鹽倉後,回到村子差不多天也亮了,洗了個澡,吸收完早上的太陽紫氣之後,便帶着昨晚沒有參與行動的神勇衛,還有三百神武衛,帶上昨晚抓的兩個活口,前往了清亭縣。
沒錯,陳墨主打的就是一個先告狀。
清亭縣衙門的大堂中,驕陽的兩道光柱穿過廊檐,宛若兩條透明的金帶,內中閃耀着星星點點的塵埃,鋪灑在大堂外,有一半還透過了門檻。
陳墨坐在下首,抿了抿口茶,抬頭看了眼上方的袁又春,對方腦門上有一個「228」的紅色數字。
顯然,實力要比崔爽低一些。
白倏坐在他的對面,看着一副悠閒散致的陳墨,不由皺起了眉頭,道:「本統領還沒過去找你呢,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陳墨放下茶杯,沒有理會白倏,目光看向上頭的袁又春,道:「袁又春,初次見面,陳某有禮了。」
說完,陳墨對着袁又春拱了拱手。
袁又春對此並不待見,冷冷道:「少特娘給老子客套,你來了正好,老子剛好有事找你。」
袁又春土匪出身,一身匪氣,何進武被殺一事他的心裏本就一團火,昨晚又發生那種事,對陳墨豈能有什麼好態度。
站在陳墨身後的蘇文眉頭一皺,剛要拔刀,陳墨就抬了抬手,道:「休得無禮。」
說罷,陳墨笑道:「那就太好了,正好陳某也有事問問袁將軍。」
說罷,陳墨拍了拍手,四名神勇衛押着昨晚抓得兩名活口,進了大堂。
兩名活口一進大堂,就被神勇衛的人押着跪下,白倏看到二人,臉色微微一變。
陳墨說道:「袁將軍,昨晚我們的人發現柳村外有一群賊子在偷割稻穀,看到我們的人後掉頭就跑,雖然我們的人奮力斬殺,但依舊讓一部分人逃了,這是昨晚抓得兩個活口。
他們自稱劉石、劉通,是袁將軍麾下的虎捷軍士兵,昨晚在白統領的帶領下,前往平庭縣割糧.」
說着,陳墨目光看向白倏:「白統領,不知可否有此事?」
白倏微怔,他明白陳墨是為什麼來了,昨晚佔了便宜不說,今天居然還敢過來興師問罪。
竟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
白倏沒有着急回答,而是看了上首的袁又春一眼。
袁又春也是眉頭緊鎖,心中也是暗道陳墨太過囂張了,道:「伱這是什麼意思?」
「袁將軍別誤會,按理說,陳某並沒有懷疑袁將軍,畢竟以袁將軍的為人,陳某覺得應該是干不出這種下作、無恥的事。
可這二人一直聲稱是袁將軍的人,為了將這事調查清楚,不冤枉袁將軍,也為了何統領的事不再重演,若是二人真是袁將軍的人,那正好交還給袁將軍,若是不是的話」
陳墨再次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蘇文,就勞煩你動動刀了,免得是些阿貓阿狗就來假冒袁將軍的人,這得給袁將軍造成多大的困擾。」
「諾。」蘇文目露殺意的盯着二人。
「將軍救我,白統領救我.」
劉石、劉通二人昨晚被俘後,昨晚可沒少吃苦,此刻聽到陳墨這話,頓時嚇得向袁又春、白倏兩人求救了起來。
袁又春、白倏臉色皆是一沉。
不過偷糧這事是偷偷摸摸的,自然不能拿到明面上來。
而且上面已經發話了,何進武這事已經結束,現在又搞出這事,若是捅上去,這是打誰的臉?
因此,當然是不能承認了。
袁又春給了白倏一個眼神。
白倏當即道:「小子,別隨便找兩個人就來冒充將軍麾下的人,我們虎捷軍,自然是沒有這種人。」
聞言,陳墨沒有說話,劉石、劉通二人急了,慌忙道:「白統領,是俺呀,俺劉石/劉通呀,昨晚俺還跟您說過話呢,是您帶着俺們去平庭縣偷糧的,您可得救俺啊」
「住嘴,大膽賊子,少胡亂攀咬,本統領可不認識你們。」
「.」
陳墨在一旁喝着茶,靜靜的看着,知道對方是不會承認了,當即抬了抬手。
蘇文會意,抽出刀來便上前去。
「拖到外面去,別髒了袁將軍的地。」陳墨道。
「諾。」蘇文帶着神勇衛們,將二人拖出了大堂。
不久,蘇文重新走了回來,臉上還有一絲血跡。
陳墨從袖簍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了蘇文,道:「也不仔細些,擦擦吧。」
「謝縣長。」蘇文沒有矯情,接過擦了擦。
陳墨繼而看向袁又春,道:「看來是賊子假冒的,真是大膽,連袁將軍的人都敢假冒。」
說到這,陳墨撣了撣落在身上的塵埃,道:「對了,陳某過來的時候,聽說袁將軍的鹽倉也遭劫了。」嘖了嘖嘴,繼續道:「袁將軍,你們說,這劫鹽倉的賊子,不會是與我平庭縣偷盜稻穀的是一伙人吧?」
「少特娘的在這裝,區區賊子怎敢劫我虎捷軍的鹽倉,明明就是你賊喊捉賊,本統領定會將此事稟告渠帥,治你的罪。」
白倏見陳墨得了便宜來興師問罪就算了,居然還臭不要臉的把賊掠鹽倉的事推給了他們,頓時氣得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指陳墨。
「放肆。」一股雄渾的先天靈氣自陳墨的體內蕩漾而出,袁又春剛反應過來,白倏就被鎮壓得跪坐了下去,當陳墨鬆開茶杯,這股鎮壓方才停止。
目光淡淡的掃向白倏,道:「從級別上來說,我要比你高一級,從實力上來說,我也比你要強,之前你對我不敬,我已饒了你一次,你竟還敢以下犯上,這次算是教訓,還有下次,定斬不饒.」
「你才放肆。」打狗還要看主人,現在對方還是上門打狗,袁又春若是再不管,底下的人有誰會服他。
他輕喝一聲,緩緩站起身來,一股土黃色的先天靈氣自體內席捲而出,不過就在剛離體的那一霎,一股更為雄渾的先天靈氣便蓋在了他的頭頂,讓他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
「我看袁將軍還是先消消氣,鹽倉被劫,也是陳某不想看到的,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抓捕賊子。」陳墨將茶杯里的茶,一口飲盡。
若不是袁又春和楊名貴的關係過於密切,殺了他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話,陳墨定是不會留他的。
一屁股坐下來的袁又春一臉震驚,雖然沒有真正交手,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高下立判,一眼可見。
「好好好,好一個少年英傑。」袁又春吃了癟,臉都是苦瓜色,話語中透着凜冽的冷意。
可陳墨卻好像沒聽到袁又春的話一樣,道:
「昨晚陳某治下的稻穀剛被偷盜,我們的人一路追着他們進了清亭縣,緊接着你們的鹽倉就被劫了,因此,陳某有理由懷疑,這是一伙人。所以,陳某請袁將軍與我們一同調查,儘早查出這群賊子,捉拿歸案。」
說完,陳墨目光看向黑着臉的白倏,道:「若是白統領懷疑陳某,可以拿出證據來,可別冤枉了陳某。」
守鹽倉的人都被殺光了,一個目擊證人都沒有,哪來的證據。
白倏有些啞然,但還是強撐着道:「你敢發誓劫掠鹽倉一事不是你做的?」
「不是。」陳墨平靜道。
「你發誓。」
「你不覺得你很幼稚嗎?」
目光從白倏身上移開,陳墨再次看向袁將軍,道:「袁將軍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哼,清亭縣發生的事,本將軍會自己查,就不勞煩陳縣長操心了。」袁又春冷哼一聲:「送客。」
他覺得若是再不讓陳墨走,自己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從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了。
「唉。」陳墨嘆了口氣,道:「既然袁將軍無意,那就算了,不過陳某查出偷割稻穀的那群下作小賊是誰時,一定會告訴袁將軍的。」
說罷,陳墨站起身來,朝着大堂外走去。
蘇文隨即跟上。
不過一群虎捷軍卻將門口堵了起來。
蘇文面色一變,趕緊取出背在背上的唐刀,遞給陳墨。
陳墨沒有接,而是回頭看向袁又春,平靜道:「袁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想幹嘛,造反嗎?讓他們走。」袁又春呵斥一聲,也不知在對誰發怒。
就這樣,陳墨帶着人離開了大堂。
等陳墨走後,白倏有些不甘心的道:「將軍,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嗎?來的時候屬下看了,就帶了一千多人,我們人多,不如.」
白倏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你覺得人家既然敢來,難道沒考慮過離開的事嗎?大戰在即,你我若是先開戰,到時若沒留下,渠帥怪罪下來,誰承擔?」袁又春道。
甚至他心裏有些擔心,若是真開戰,對方帶着人朝着他殺來,自己擋不擋得住。
「那這事就這麼.算了?」白倏咬着牙道。
「放心,這事沒這麼容易完,他現在之所以這麼囂張,無非就是借着渠帥站在他那邊,不過說到底,終歸是個外人,等他失了寵,就是他的死期。
時間還長着呢,咱們走着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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