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臉上的驚恐嚇到了宋時景,宋時景沒有半分猶豫,收緊了手臂,用力擁她入懷。
鋪天蓋地的氣息湧上來,宋時景有力的心跳聲的入了耳,阮幼寧才覺得深入骨髓的恐懼減輕了幾分。
她的雙手忍不住環緊了宋時景,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是如此的用力,是如此的不顧一切。
而宋時景身上的暖意和氣息一點一點的傳遞給她,半晌,阮幼寧才覺得心裏的那恐懼和不安慢慢的消散。
她慢慢的抬頭,近在咫尺的臉瞬間和夢境裏的那張臉瞬間重合在一起,她心頭劇烈一跳,雙手下意識的抵住了宋時景拉開距離。
而宋時景的表情變化莫測,有不解,有驚訝,有受傷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把腦海里的畫面拋開,努力不去想這場徹頭徹尾的噩夢。
「阿景你會離開我嗎?」
宋時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臉,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嘴上依舊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她的話,一如之前的堅定。
「我不會。」
「寧寧,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哪怕你推開我,哪怕你遠離我,我依舊不會離開你。」
他的話擲地有聲,落在阮幼寧的耳邊,帶着比以往更強烈的安全感。
她那顆不安的心終於被徹底撫慰了。
阮幼寧前傾了一下身體,柔軟的唇毫不猶豫的就落了下去。
她吻的很兇,很激烈,帶着罕見的強勢,不帶一絲保留,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的唇齒獻祭出來。
而宋時景亦是如此,他單手掐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扣緊她的後腦勺,這種激烈的舉動幾乎快讓阮幼寧窒息,可是她卻從中生出無限快感。
她現在需要濃烈到極致的感覺,需要真摯毫不保留的感覺。
這個吻以她開始,最終還是以宋時景結束。
唇齒分開後,阮幼寧只覺得自己的唇又痛又麻,只是輕輕的舔一下,就生出無限的痛意。
嘶——
她忍不住呼痛,而宋時景的氣息完全被打亂了,他的唇齒也紅腫的厲害。
車內的曖昧氣息已經快要爆炸了,阮幼寧看得出宋時景眼裏的情慾,她也清楚的從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滿臉的情慾。
只屬於對方的情慾,只有對方才能看得到的情慾。
「阿景」
她不自覺的叫出聲,聲音已經嬌軟的不成樣子。
無需她多說什麼,面前的男人就知道她的想法。
想了。
而宋時景卻克制的抿了唇,聲音低啞,帶着循循善誘:「寧寧,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接受。但是你要告訴我一切。」
他口中的一切,是指什麼?
是秦余蘭的威脅,還是剛剛逼真的噩夢?
阮幼寧不知道,此刻她驚訝宋時景,更多的是驚訝自己。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居然還能清醒的問她事情,而她居然也清醒萬分的去思考他的問題。
可是,她要怎麼說
她難道要在這個時候,告訴他,一個月後,她就離開了,她就消失了,她就再也不會出現在晏城了。
她做不到,她什麼都做不到。
她害怕,她恐懼,她怕秦余蘭會用什麼手段去對付他,她不敢用一切冒險。
她沉默,而宋時景比她更沉默。
兩個人明明一分鐘前還在做最親密的動作,可是眼下卻陷入了無限的沉默中。
明明車內的暖氣十足,她卻只覺得骨子裏透出一股涼意,連帶着剛剛濃烈的曖昧也慢慢的消散。
半晌,宋時景率先開了口,他有些手足無措的道歉:「對不起,寧寧,我不問了。是我沒有尊重你,對不起,是我逾越了,是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他的道歉卻只讓阮幼寧心裏更加難受,她鼻腔酸澀,忍不住想掉眼淚。
「你別生我的氣,好嗎,寧寧,你不要生我的氣。」
宋時景神情有些慌亂,扣在阮幼寧腰間的力度也不知不覺的收緊。
阮幼寧胸腔的難受愈發的重了,他越是這樣,她越覺得難受。
明明是她不敢說出一切,是她恐懼一切,但是低頭的還是宋時景。
她在宋時景面前,低頭的次數真的寥寥無幾。
阮幼寧眼眶酸痛的厲害,卻還是開了口:「阿景,我沒有生你的氣,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明天告訴你一切,好嗎?」
她今天的情緒,真的不適合再說一些話了。
她需要休息,她的大腦需要休息,她的心需要休息。
她說罷,便低了頭,不肯去看宋時景。
她不敢,她害怕看見宋時景眼裏的失望,害怕看到宋時景的難過悲傷。
許久,她才聽到一旁傳來一聲低啞:「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八點來接你,好嗎?」
「嗯那我回去了。」阮幼寧勉強一笑,起身慢慢的離開。
一下車,她忍了許久的淚就掉了,她咬着唇,哭的克制。
經歷了剛剛的噩夢,其實她是真的恐懼自己一個人睡,她恐懼那種大汗淋漓的醒來,身旁卻空無一人的感受。
只要他追上來,她就把一切告訴他。
只要他現在向她走一步,她就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即便是此刻的情緒已經到了極點,但是只要他走來一步,她就會不顧一切告訴他。
她極力的咬着唇,步伐也變得沉重而緩慢,胸腔處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着、顫抖着,如同等待宣判一樣。
而身後卻沒有一絲的聲響。
死心吧。
她的大腦憑空冒出來這三個字。
而下一秒,她整個人被一股大力猝然抱住,身後那人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去擁抱她。
他的力度毫無保留,幾乎快把阮幼寧融進骨子裏。
在這痛意中,阮幼寧竟然覺得整個人有幾分快意,可是隨之即來,她的耳旁傳來溫熱的氣息。
是他低低的控訴,「你真狠心。」
阮幼寧心裏的那處勉強偽裝的強硬終於徹底碎了。
足夠了,只要他願意上前一步,一切都足夠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和宋時景滾上了床。
就像是久逢甘霖般,她對他毫無保留,而他也是如此。
她是如此的熱切,是如此的徹底放縱自己。
而宋時景只是輕輕的壓着她,完全是克制到了極點的小心翼翼。
「阿景」
阮幼寧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並沒有其他的話,但宋時景卻完全懂了。
入了冬的夜是如此的冷,卻又是如此的炙熱。
牆上的鐘表指針規律的走動着,而漫長的一夜才剛剛開始。
阮幼寧整個人在情慾里起起伏伏,最終還是抵不住渾身的疲倦,她輕哼着撒嬌:「阿景,不要了睡覺好不好」
而宋時景卻只是吻了上來,輕輕的舔舐後便是攻城略池。
「唔」
阮幼寧混沌的大腦勉強生出一絲清明去抵抗男人的吻,可是卻只是讓這個吻入的更深。
很漫長,很強勢,很窒息,很有佔有欲的一個吻。
鋪天蓋地的掠奪持續很久,最終,她還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
這一覺,阮幼寧睡了很久很久,仿佛拋下了所有,她睡的很熟很安心。
宋時景卻是一夜都沒有睡,他只是緊緊的深擁她入懷,一遍又一遍的描繪着她的一切。
肌膚緊貼的感覺讓人很不好受,但是他不捨得再去折騰她了。
阮幼寧迷迷糊糊睡醒時,第一感受就是渾身疲軟酸痛,隨即就是身體上緊貼的炙熱,再然後就是溫熱的呼吸在她脖頸作亂。很癢,很曖昧,惹的她忍不住閃躲。
「嗯阿景」她剛睡醒的聲音還帶着嬌憨的沙啞,「你的呼吸別落在我這,很很難受」
緊抱着她的那人卻不依她,反而更加過分。
阮幼寧忍不住躲閃着,但是奈何身體疲軟的厲害,只是幾次,她就求饒了:「阿景,別搗亂了,我真受不住這個。」
眼看宋時景依舊沒有想停止的意思,她急急的說:「你還聽不聽秦余蘭跟我說些什麼了。」
她這樣一說,宋時景作亂的動作也停了。
「聽。」他低低的回答她。
「那我們先起來,好不好。我們去一樓沙發上,好好的說這個事情,好嗎?」
阮幼寧這話帶着幾分哄他。
這一點她是有自己的小私心的。她是真怕說着說着,宋時景就自己生悶氣,反過來暗戳戳的欺負她。
而宋時景哪裏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啊,卻還是很配合她。
「好,都聽寧寧的。」
-
「事情就是這樣那晚秦余蘭的意思很明確,她就是要我乾乾淨淨的離開晏城,離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錢權利,我都不在乎,時間久了也會有的。可是她讓我離開你,我不捨得,但是又怕她用什麼手段」
阮幼寧蜷縮在沙發上,低低的把事情一一的說出來。
而宋時景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輕嘆了一聲。
半晌,他才開口:「寧寧,你不信我嗎?」他的聲音低啞,眼睛裏罕見的裝滿了委屈。
阮幼寧心頭一震,她哪裏見過宋時景這樣,她急忙搖頭否認:「沒有!我沒有!我我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而宋時景眼裏的受傷幾乎呼之欲出,他的唇抿了又抿:「那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着我。」
「我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秦余蘭說的很對,而且我享受了那麼多不屬於我的東西,享受了這麼多年的生活,我確實該物歸原主,確實該把現在擁有的一切還回去。」她慌忙的拉住宋時景的衣袖,急切的解釋。
宋時景的眼睛盯着她:「那我呢?寧寧,我也算是你『物歸原位』的一份子嗎?」
「沒有!不是」阮幼寧急急否認,「我答應了秦余蘭所有的條件,但是我沒有答應她和你分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分開的。」
「我只是害怕」
「寧寧,你在害怕什麼?」
阮幼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夢境裏的一切慢慢的講了出來。
「我知道那個是夢境,可是我就是莫名的覺得恐慌,明明夢是夢,我是我,可是那種情緒卻一直擾亂着我。我害怕」
一想到那個變得惡毒扭曲心裏陰暗的自己,一想到那落了一地的鮮紅和死亡,一想到那痛不欲生卻無力挽回的一切,她就莫名的恐懼。
她說着這話,臉上掛上了幾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懼意,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宋時景緊緊的抓住了。
他的力度有些大,有些重,甚至有些讓人覺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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