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水寒情 133 勾結

    不愧是秦水寒的好弟弟。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第五日凌晨,秦奕算準他五哥練功的時間,偷偷潛入了寒王府。

    他直奔寒泉,三下五除二地脫下衣裳,撲通一聲跳入寒泉。

    「五哥,我回來啦!」

    雖然現在已是早春三月,但寒泉就是寒泉。

    秦奕冷得嘴角一歪,看着赤裸着上身在泉中運氣的秦水寒,依舊一臉崇拜。

    他慢慢運功,把體內的氣提至丹田,讓自己適應這冰冷的寒泉。

    「端木陽瑞願意和大秦換粟米?」

    秦水寒至始至終沒有睜眼,不過他早就感覺到秦奕的氣息微亂,看來也是一路奔波而來。

    「不出所料,他們是求之不得。不過他們提出的交換物品不太吸引人。沒準還需要問問五嫂。」

    「哦?說來聽聽。」

    「端木陽瑞說願意以名貴藥材來換取粟米。」

    秦奕努力回想那些拗口的名字。

    「說什麼三七、鐵皮石斛,還有個埋丁別來着。」

    三七算是平常的藥,那鐵皮石斛是略有聽聞,至於埋丁別,秦水寒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等會我會去問問依依。今日的早朝,我依舊抱恙,明日去看好戲。」

    「五哥放心。」

    練好功,秦水寒擦了擦頭髮,急忙趕往景涵閣。

    他又爬到了林依的床塌上,看着睡夢中的她和小貓似的軟綿綿一坨,忍不住輕撫她的臉頰。

    迷迷糊糊中,林依感知到他的到來,立馬伸出小手纏了上去。

    可愛的樣子萌翻了秦水寒的心,這樣的日子真好。

    他輕撫林依的臉頰,悠悠望着房梁發呆。

    明日小七遞上那封信,父皇肯定會勃然大怒。

    作為秦國的太子,勾結敵國,還不被天下人所指。

    父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原諒他。

    只是這之後呢?

    捫心自問,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當太子,現在的公務已經十分繁忙。

    要是登上皇位,更會公務纏身忙得不可開交。

    秦水寒閉上眼,手指依舊輕輕撫摸林依的臉頰。

    成親這麼久,也沒有帶依依出去走走,她喜歡桂花糕,是不是應該抽空帶她去江南轉轉?

    秦水寒微微彎起嘴角,自己購買了兩株桂樹,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運到京城。

    他要把桂樹種在林依的院子裏。

    今年桂樹開花之時,依依肯定會高興得手舞足蹈。

    他似乎可以想像她眼若星辰吃着桂花糕,幸福瞅向自己的樣子。

    也許是輕撫臉頰的大手弄得林依很癢,她本能的小手一撣。

    然而觸碰到秦水寒大手的一霎那,或許又覺得很溫暖,她又一把抓着他的手,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

    兩手同時拽着不放,小臉頰輕輕地蹭了上去。

    真和小貓似的。

    秦水寒忍不住親吻了她的額頭。

    又不知過了多久,林依終於睡醒了。

    看到自己拉着秦水寒的手,她很是高興,難得今天陪自己賴床。

    她抿了抿嘴,一把撲到秦水寒的身上。

    「水寒,抱抱。」

    剛睡醒的聲音顯得奶聲奶氣。

    秦水寒溫柔的看着她,眼裏的溺愛都快溢出來。

    林依貼在他的胸口聆聽他的心跳聲。

    身體素質真不錯,心跳雄健有力,還很慢,典型運動員類型。

    只是聽着聽着,心跳似乎越來越快,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這個眼神,糟糕!

    「依依,不許逃,是你主動的…」

    秦水寒聲音低沉,滿滿的情慾。

    「我…」

    來不及反應,下一秒就變成了待宰的小羊羔。

    林依滿臉通紅的躺在秦水寒懷裏,她突然想起沈詩樺。

    為何好閨蜜也有了身孕,自己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秦水寒明明就是色狼,還永不知疲倦似的,他不可能有問題。

    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可是林萱兒也沒有問題,林家就自己的身體不行?

    林依也曾給自己把過脈,不過真要是不孕不育,不藉助現代醫學儀器檢查,自己也束手無策。

    「想什麼呢?」

    見看她鎖着眉頭,秦水寒想着是不是剛才又太過分了,他只是情不自禁,沒想到林依最後還是不停的求饒。

    林依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糾結了,一切看緣分吧。

    她搖了搖頭問道:「沒想什麼。今日怎麼有空陪我啊?」

    秦水寒見她舒展了眉頭,一臉紅暈的看着自己,挽着她的手又收了收緊。

    「請教你這個神醫一些問題。目前和南疆國談判,他們能交換的就是藥材,願意以三七、鐵皮石斛和埋丁別交換。依依如何看這幾味藥?」

    林依沉思了片刻,這幾味藥是不錯,不過應該還有更好的藥材。

    她回想那邊的氣候和植被,慢慢說道:「三七之中春三七比冬三七好,別讓他們以次充好。鐵皮石斛和埋丁別也算是不錯的藥。不過,還有一味叫血竭的藥材,那是很好的活血藥,也被稱為麒麟血,就只有那邊有。最好可以交換到這味藥。」

    秦水寒仔細傾聽。

    春三七和麒麟血,他記下了。

    只要和南疆國談好這些,估計端木陽瑞也能消停一陣。

    「水寒,據說不在的這些日子,葉子銘曾經來找過我,會是什麼事呢?」

    林依眼珠攢動,提前報備,不會吃醋了吧。

    秦水寒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讓碧月和程賢跟着去便是。」

    待林依出門後,秦水寒也策馬趕往郊外的風影閣。

    「寒王,您來啦。不巧佘閣主還沒回來。」

    朱天畫趕緊起身行了一禮。

    他手上還粘着材料,行禮的瞬間,墨綠色的液體滴落在地。

    秦水寒皺了皺眉,瞥了一眼朱天畫身旁的案桌。

    「這是?」

    「回寒王的話,這是屬下新發現的材料,將這玩意和點麵粉,可以模仿刀疤。」

    朱天畫眼中冒着小星星,說得一臉得意,易容可是他的專長。

    見他情緒這般高昂,秦水寒也不由輕笑了一聲。

    「佘閣主還沒有任何消息?」

    秦水寒走到佘煜海的案桌旁,文房四寶整整齊齊地排在桌前,青銅文釜水滴的獅面一如既往的難看。

    怎麼看都像老鼠。

    「回寒王,這次佘閣主是一人南下,估計要花些日子。」

    朱天畫趕緊擦乾手,拿了一堆文書給秦水寒。

    「這是這些日子給寒王過目的情報。」

    秦水寒點了點頭。

    玄風貼心地接過文書和資料。

    「天畫,找出散播寒王妃傷害嚴若兮的流言之人,直接拔了舌頭。另外也給嚴若兮點顏色看看,讓她好好說話。」

    「是,屬下這就去辦。」

    朱天畫頷首領命,心中不免覺得好笑。

    這幾日可是大秦難得一見的盛景,所有炙手可熱的皇子一齊傳出流言,街坊酒館的說書先生都張口閉口含沙射影這些風流韻事。

    真要拔舌頭,估計會牽扯好多人。


    「天畫。」

    朱天畫趕忙回頭。

    「秦哲、秦煥的流言也是一起傳出,這次就以秦哲的名義給他們些教訓。不過此事恐怕有幕後之人,你們行事多加小心。」

    沉思片刻,朱天畫點了點頭。

    「是,寒王放心,屬下一定小心行事。」

    深夜,秦水寒終於忙完公務,看到景涵閣的臥房依舊燈火通明,不覺好奇此時依依在做甚。

    推開屋門,只見林依拿着毛筆在畫什麼東西。

    「依依,這麼晚了還不睡?」

    林依嘆了口氣,生無可戀的轉頭看了一眼秦水寒。

    「葉子銘不愧是商人,可摳細節了。今天他拿出幾塊馬蹄鐵,說磨損程度不一樣,不必做成完整的圓形。」

    林依指了指案桌上的幾塊馬蹄鐵。

    燭光的照射下,馬蹄鐵的凹凸之處分外明顯。

    秦水寒又看了一眼林依的圖紙,見她畫了好幾種圖形,還標註了角度。

    他也不由感慨葉子銘真會計算材料,不過大量的生產,這種形狀的確可以省下一些鐵礦。

    林依沒有聽到他的聲響,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水寒,你先去睡,我就來,這裏的長度確定一下,明日便可給葉子銘送去啦。」

    話音一落,林依起身把他推到床榻,又吹滅了幾盞燈。

    「乖,你明日不是要早朝嘛。」

    秦水寒無奈的點了點頭,先爬上了床榻。

    翌日,早朝。

    秦奕和一身戎裝的柏惟貞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秦明帝的封賞。

    秦明帝看了秦水寒一眼。

    終於上朝了。

    怎麼在隋山受了傷,還提前回來了呢?

    不過看着氣色,似乎沒有大礙。

    秦明帝想起了林依,有那個被自己封為神醫的兒媳在,想必沒有問題,肯定痊癒得快。

    秦奕朗聲道:「啟稟父皇,兒臣有封敵軍的書信要上呈給父皇。」

    秦明帝的眼裏閃躲一絲疑慮,這個兒子在寒兒的培養下越來越穩重,給了自己不少驚喜。

    可是這時候有什麼書信呢?

    「呈上來。」

    景蘭把書信遞交給了秦明帝。

    打開書信,紅紅的篆體「哲」字印入眼帘。

    秦明帝瞪圓了雙眼,怒髮衝冠道:「秦哲!」

    他把書信啪地扔在了地上。

    鴉雀無聲。

    秦哲強撐作鎮定緩緩跪在地上。

    「父皇,兒臣…兒臣…」

    他顫抖地撿起書信,一看,正是自己派人讓驛官轉交的書信。

    可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被封口了,就算端木陽瑞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至於用這封信求饒,到底是哪一步出了紕漏?

    「父皇…」

    秦哲腦袋飛速運轉,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該如何搪塞?

    秦明帝深吸一口氣,勾結外敵無疑踩到了他的底線。

    自己努力維護着祖輩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沒想到立下的儲君竟然如此糊塗!

    「你!你這個不孝子!」

    秦明帝怒不可遏,但對着俯首跪地的眾臣,還是努力恢復了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對身邊的景蘭說道:「傳朕口諭。秦哲有違祖制,撤去太子封位,貶為庶人。」

    景蘭皺了皺眉,看到此時的秦明帝反而一臉平靜,知道這是一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立馬重複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帝王,立嗣以嫡,以嫡承宗,以嗣定統。今皇太子秦哲,行為不端,悖逆綱常——」

    景蘭頓了頓,雖然掃到書信的玉印,但並未看清書信內容。

    太子到底犯下何等大錯?

    景蘭清了清嗓音,沒想到廢儲君的傳令竟然有朝一日會從自己口中說出。

    「將皇太子秦哲,廢為庶人,以示警醒。」

    堂下眾人雖然不知道書信的內容,但大家也都明白這個太子是真的被廢了。

    樹倒猢猻散。

    支持秦哲的老一派大臣也默不作聲,秦明帝早過了知天命的年齡,不可能只是一怒之下做出的衝動判斷。

    看來這個秦哲是犯了不該犯的錯。

    「退朝!」

    眾人都散了下去。

    若大的宮殿,只剩下秦氏兄弟幾人。

    秦哲依舊跪在青石板上,耷拉着腦袋呆若木雞。

    這一切都發生了太快。

    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明明一切都做得很好,姜晟的屍體昨日被掩埋,自己親眼看到祥瑞咬斷了他的脖子。

    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秦哲看了眼秦奕,又看了眼秦水寒,兩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來這一切早就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太子哥哥,哦,不,現在只能喊你一聲三哥了。」

    秦奕氣死人不償命。

    他走近秦哲,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五哥替我擋了一箭身負重傷,幸好被五——」

    秦奕突然閉口。

    不能暴露五嫂!

    他假裝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被高人所救,才撿回了這條命。這個公道,我必定得向三哥討回來。」

    四目相對。

    秦哲沒想到現在的秦奕也變得如此囂張,刀鋒般的眼神似乎要將自己千刀萬剮。

    當年在太學院還是被大家輪番欺負的小蘿蔔頭也有翻身的一日!

    要不是秦水寒護着,這廝早就被折磨死了。

    沒想到天生的病秧子,也會出落成這番模樣。

    秦哲垂了垂眼眸,秦水寒太過耀眼,他一直把他當成最大對手,其實這位小弟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人中之龍。

    「好、好、好!」

    秦哲突然大笑了起來,魔怔的表情帶着狂野的瞪視。

    他仰頭深吸一口氣,仿佛空氣中都是令他興奮的味道。

    突然他直愣愣的盯着秦水寒。

    「你以為我沒有辦法對付你?你廢了婁黎,逼我廢了太子妃,現在又廢了我,你等着,會有報應!」

    秦水寒冷冷的盯着他。

    「報應?婁黎自己貪污受賄,如何變成是我廢了他?你看婁黎倒台,對太子妃不留任何情面,冤枉她和御醫有染,為何可以這般理直氣壯地怪罪於我?你勾結敵國要置我於死地——」

    秦水寒懶得和他費口舌。

    「怎麼就變得我會有報應?」

    站在一旁的秦煥始終一幅看戲的神情,隔山觀虎鬥可真有意思。

    不過自己的三哥真是作死,雖然他也恨秦水寒,但不會傻到勾結外敵!

    秦哲目光游離,顯然此刻的他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氣勢。

    忽然他的眼中露出一副勝者的姿態,仿佛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五弟啊五弟,你最在乎什麼?」

    秦水寒皺了皺眉,他也冷厲的盯着秦哲,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秦哲湊近他的耳朵,鬼魅地笑道:「我的好弟妹會替你受到報應,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死了!」

    秦水寒深吸了口氣,他動了動嘴唇不知說什麼好。

    此時秦哲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府上有那麼多護衛,怎麼可能有人傷得了林依?

    但是他不敢冒險。

    「小七,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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