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磨一劍 第509章 催死使君

    散修瞥他一眼，說道：「我當然會滿足！不但滿足你這個要求，而且會滿足你其他任何要求，只要不過分。」

    接下來，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詢問，章軒終於基本摸清了這個散修的底細。

    這個傢伙是羊大仙的第十個弟子，也就是關門弟子，專攻如何運用催死符，羊大仙因此賜他一個催死使君的名號。他那九個師兄師姐也各自專攻一路，都是跟尋常玄仙不同的路數，由於功法獨特，一般人很難應付。

    羊大仙在仙道上走出了一條獨特的路，卻並不想揚名立萬，而是儘量隱秘行事。

    之所以隱秘行事，就是因為羊大仙及其弟子專以害人為生，藉助南界仙凡相爭的混亂局勢戕害人命。那些在爭鬥之中脫單的仙人和凡人都是他們戕害的對象，這些年來已經有不少人死在他們手裏。

    催死使君待在這裏，就是為了漁獵那些在仙凡之爭中脫單、受傷的人，卻沒想到第一個等來的竟是章軒。他給章軒種下催死符，就是要收割章軒的神魂。在他看來，章軒中了他的催死符，已然是死鬼一個，所以他沒必要急於收割章軒的性命，通過催死符來慢慢地吸取章軒的神魂即可。

    這等慢慢收割的遊戲，比快刀斬亂麻地收割好玩一些。他平常一個人待在這裏，有些無聊，有玩遊戲的機會，那就不妨好好玩玩。

    他要通過這樣的遊戲玩死章軒，章軒卻不想被他玩。

    催死符及身之際，章軒的神魂便立時有了反應，其中出現了一些曲里拐彎、奇形怪狀的符號。章軒當然認得出這是催死使君打來的催死符，而這些催死符能夠毫無阻滯地侵入他的神魂，顯然具有他的神魂所不能阻擋的侵蝕之力，或者帶有一些難以破解的神魂編碼。

    面對這等詭異的力量，他的神魂一時之間反應不及，因此沒有抵擋住。

    一時抵擋不住，不見得一直抵擋不住，因為他吸收過各種各樣的力量，那些力量之中總有能夠抵擋催死符侵蝕的力量。

    因為有這樣的底氣，所以他心中並未慌亂，一邊與催死使君虛與委蛇，一邊思謀對策。

    出乎意料的是，催死符侵入之後沒多大工夫，他的腦際便出現了那久違的陰陽界壁上的圖案，並且他從章家村外所吸收的那些鬼畫符也開始躁動起來。

    感應到這一幕，他的心中頗為納悶，暗道：哎呀，那陰陽界壁上的複雜圖案，是生死分界的圖案，一邊連着生，一邊連着死，這個時候出現，究竟因為什麼？莫非是被催死符激發出來的？如果它的出現果真是出於對催死符的響應，那麼催死符之中就必定包含着一些與冥界有關的因素。

    如此看來，這個催死使君看上去是人，實際上卻近於鬼。

    催死符甫一侵入，就開始緊鑼密鼓地忙活，對他的神魂進行打包。那些曲里拐彎的東西就像一個個繩結，將打包起來的神魂緊緊扎住，而被包紮起來的神魂則漸漸開始向外流瀉。

    陰陽界壁上的圖案和那些鬼畫符也沒有閒着，對那些被包紮起來的神魂橫衝直撞，將那些神魂包一一撞破。

    雙方那無聲的較量就此展開。兩相對比，界壁圖案和鬼畫符的辛苦勞作極其有效，催死符卻一直勞而無功。

    催死符勞而無功，卻一直不停地忙活，似乎有一種忙活的慣性，至於效果如何它們卻根本不關注。

    看到這樣的場景，章軒心裏越發有了底氣，於是繼續不慌不忙地跟催死使君聊天。

    「啊，老催，你們這些羊系師徒確實不一般，能夠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十分佩服。」章軒說道，「不過，我也有些納悶，誰都想平平安安地過好自己的日子，這裏的凡人和仙人為什麼反而爭鬥不休呢？」

    「嘁，你說這話，好像自己不是這裏的人似的！」催死使君回應道，「凡人和仙人原本就是兩類人，存在着心態上的對立，無法從根本上調和。這些年來，不知怎麼，無論是凡人還是仙人，都時常莫名其妙地失蹤，由此引發了雙方的相互猜忌，凡人以為他們的同胞失蹤是仙人幹的，仙人以為他們的同道失蹤是凡人幹的。有這樣的對立、猜忌墊底，他們不打才怪！」

    聽了這話，章軒不由微微頷首，心道：怪不得這裏的仙凡之爭這麼激烈，原來竟是因為身邊有人不斷失蹤！不過，通常情況下仙凡雙方誰都不可能有意製造矛盾，引發他們的矛盾的極有可能是像催死使君這樣喜歡收割他人性命的人。

    想到這裏，章軒說道：「啊，我明白了！老催，那些失蹤的人應該是你們羊系師徒害的，你們人不知鬼不覺地害了他們，卻讓闔界的凡人和仙人背鍋，弄得他們爭鬥不休，你們好進一步從中漁利！」

    「小子，你這麼不知所謂地胡說，我看就是想找死！」催死使君斥道，「我們羊系師徒儘管喜歡做漁翁，卻也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吃不下那麼多條性命。那些人神秘失蹤，肯定另有緣由，至於那個緣由是什麼，我們不想探究。我們的原則一向是干好自己的事、不管他人是非。」

    「嗯，這倒也是一種處事哲學。」章軒頷首說道，「對了，老催，你們那窺見隱身人的本事是天生的還是學來的？」

    「自然是學來的，誰人天生有這樣的本事！」催死使君傲然回應道。

    「啊，這就好了，從今往後我也能看見隱身人了！」章軒聞言，笑吟吟地說道。

    「嗯？」催死使君眉頭微皺，面現詫異，「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怎麼還做這樣的美夢？再者說了，你想學，誰教你？」

    「呵呵，你個該死的傢伙，說話這麼不知所謂！這樣的本事，老子根本不用跟誰學，只要殺了你，你那些本事豈不就都是我的了？你起個催死使君的諢名，就真的以為可以輕鬆要人的命麼？明告訴你，老子才是你的催死使君！」章軒冷臉斥道。

    跟這個傢伙周旋到現在，該了解的已經都了解了，不用跟他繼續周旋下去，取了他的性命才是正經。

    催死使君差點被章軒這番話氣笑，怒哼哼地說道：「小子，我本想過幾天再殺你，可是你既然急於求死，那我就不能不立即殺你了！」

    說罷，雙目微閉，嘴裏念念叨叨的，似乎在施展滅殺章軒的神通。

    不大一會兒，他那淡定的神情突然慌張起來，睜大微閉的眼睛，直眉瞪眼地看着章軒，說道：「小子，我那些催死符，你把它們弄去了哪裏？」

    「嗨，你的催死符，想去哪裏去哪裏，我可不管那些閒事！在這一點上，我的處事哲學跟你一樣。」章軒老神在在地回應道，「我現在所關注的是如何殺你，就像你說的，干好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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