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能改變一個人,也能毀了一個人。
張天霖開始為阿道夫惋惜,也為自己惋惜。此刻,他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開始相信阿道夫謀殺了葉廣利。而且,這也意味着,從這一刻起,自己培養多年的第二個人接班人沒了。
一下子失去兩個接班人,他既感到悲哀,同時也感到失落,這種失落感漸漸放大,慢慢的佔據整個身體,接着似乎要蠶食他的靈魂。
突然,一陣猛烈的頭痛感傳來,他忍不住大叫一聲。他的頭仿佛要炸裂一般,額頭上瞬間出現了黃豆大般的汗珠。然而更糟糕的是,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感覺黑暗正慢慢擠進眼球,好像要趕走眼前的光明。
「生物製劑A又失效了。」心中一個聲音響起。
張天霖忍着劇痛想要打開抽屜,但由於設置了密碼,他的視力又在很快的下降,嘗試了三次才將抽屜打開。接着,他從一個小型冷凍艙中取出一支「生物製劑B」,想也沒想就注射到自己胳膊上。
操作完之後,他無力的歪倒在地上。
好在只過了一會兒,他的頭痛感便漸漸褪去,視力也逐漸恢復,而且還有一種莫名興奮的感覺。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覺得渾身很有力量,似乎回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年輕的感覺!」張天霖忍不住的想,很奇怪,他這麼想的時候很興奮。
過了一個小時,張天霖覺得一切又正常了,看來「生物製劑B」成功了。這樣一來,稍微減輕了阿道夫之事帶來的煩惱。
......
偵查科,審訊室,劉向山正對阿道夫坐着,他旁邊還有一名記錄員。
此刻,阿道夫已經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倒顯得輕鬆了很多。作為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劉向山知道怎麼對付「有文化的罪犯」,也知道怎麼對付「誤入歧途」的犯人。
「阿道夫教授,我想讓你明白一點,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我們也不會將你帶過來。」劉向山開門見山,語氣冷峻,「並且,能夠下發拘捕令,說明證據確鑿。」
他的意思很明顯,告訴阿道夫不要狡辯。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劉向山不屑的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你是一名教授,我勸你還是坦誠一點。你想『竹筒倒豆子』呢,還是想像擠牙膏一樣呢?」
「哼。」阿道夫一言不發。
「我建議你選擇前者,這樣咱們都省事了。」
劉向山耐着性子,不過很快就到了極限。
「看來你選擇後者了。也罷,我們有的是時間。」突然他話鋒一轉,大聲問道,「6月22號你去哪了?」
「忘記了,時間太久了。」阿道夫不以為然的說。
「我勸你還是配合的好。」
「我很配合,但是時間久記不清了。嗯,大概率在上班。」
「那天是周末,你也去上班了?」劉向山問。
「周末?」阿道夫假裝想了一下,「那應該沒去上班,在家休息。」
「誰能證明?」
「沒人證明,我自己住在公寓。」
「家屬呢?」劉向山問。
「不在這個城市。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阿道夫顯得很不耐煩,「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如果沒有證據,你們最多關押我24個小時。到時候,我一定會起訴你們的。」
「別着急,阿道夫教授。」劉向山突然直盯盯的望着他,「你認識一個叫作小翔的小男孩嗎?」
阿道夫臉色一沉,隨即搖頭說道:「小翔是誰?我不認識。」
劉向山將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知道他心中有鬼。
「我再提醒你一下,城東,貧民區。」
阿道夫聽到「貧民區」三個字,鼻子兩側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什麼?」
劉向山冷笑一聲,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展開給他看。
阿道夫看到的是一張素描畫像,畫的很細緻,與自己的相貌有幾分相像。
「是我嗎?這能說明什麼?」
「6月22號下午,大概15至16點之間,有人在貧民區看到你曾經與一個小男孩交談,那個那還就叫小翔。」劉向山淡定的說,等待着他的回應。
「那不可能是我,我說過當時我在公寓裏。」
「可是沒有人能夠證明當時你在家裏。」
阿道夫雙手一攤,意思是不做解釋。
「你們可以讓那個小孩來指認,我要求當面對質。」
直到此刻,劉向山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教授不是一般人,他開始有點懷疑自己太過自信了。如果他堅持不承認,即便有小桐的證詞也不能定他的罪。證詞的力度太小了,誰能確定是不是小桐在撒謊?
況且,最主要的證人已經死了。
「要是有他與小翔會面的照片就好了。」劉向山想。
「劉隊長,我可是航天研究院的一名教授,如果你所謂的證據不能證明我有罪,因此掀起的風浪你是承擔不了的。」阿道夫以一種威脅的口氣說。
「那好,你不承認認識小翔沒有關係,我們暫且不說這個。」劉向山沒有絲毫氣餒,「八天前,也就是9月8號的上午,你是不是去了燃氣公司?」
阿道夫鼻子兩側的肌肉又抽動了一下,接着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液,隨即鎮定的說:「對,我去過。」
「幹什麼去了?」
「繳納燃氣費。」
「阿道夫教授,繳納燃氣費還需要去燃氣公司嗎?」劉向山不解的問,「難道你不會自助繳費嗎?」
「會,但我習慣去燃氣公司繳費,不行嗎?」
劉向山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你確定?」
「嗯。」
「那麼請你給我解釋下這個是怎麼回事兒?」
劉向山說着將一張紙「啪」的一聲拍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上面赫然寫着「繳費清單」四個字。
「這上面顯示你家最近一次的繳費時間是8月30號,並不是9月8號,怎麼回事兒?」
阿道夫看了一眼繳費清單,呼吸便不自主的急促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我不清楚怎麼回事,你們應該去問燃氣公司,可能本月的繳費記錄還沒顯示」
此刻,劉向山表情放鬆,成竹在胸,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
「我們已經與燃氣公司核實,繳費記錄是實時顯示的。」
短暫的沉默,阿道夫的表情越發的不自然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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