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筠聽到程雲朔這麼問,陡然警覺。
她扭頭看着一本正經,臉上帶着的光的程雲朔就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
「回姐夫,我今年剛十四。」陸寬老實答道。
下一刻就聽着陸令筠抿茶道,「阿寬你年紀尚小,一定要以學業為重,切勿貪玩,把心思放在別的地方。」
「是!」陸寬認真應着。
程雲朔聽着陸令筠和陸寬這麼答,剛剛想順勢提出來把杜若介紹給陸寬卡在了喉嚨里。
可他是個實心的,腦子沒有那麼多轉,不懂陸令筠這麼說就帶着婉拒心思。
告訴旁人陸寬年紀小,別打他主意。
程雲朔見話題岔開,他就直接開口問道,「你年紀雖小,但是有些大事可以提前定下,我給你介紹一門親事怎麼樣。」
陸令筠:「......」
陸令筠要被這個直頭直腦袋的木頭給氣死。
就一點心眼一點眼力勁都不長,腦子裏放着什麼事就得做什麼事!
人秦氏和老侯爺看着也都是個精明的,怎麼就能生出程雲朔這個憨貨木頭來!
程雲朔為了杜若的事盡心盡力,忙前忙後,一旁的杜若聽見之後,直接撂下臉子來,「我不嫁他!」
她的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大家全都看向了杜若。
杜若氣鼓鼓的看着他們所有人,「你們真的為我好嗎?」
程雲朔聽此板起臉來,「我們怎麼不是為你好?人家阿寬多好,小小年紀就考中了秀才,他家還是你師娘娘家,知根知底的,這不是極好的人選嗎!」
杜若聽到陸令筠娘家,更是冷笑一聲,「我師娘表妹嫁的是光祿寺署正家的獨子,人家已經中了舉人,而我就要嫁一個剛考上秀才的家裏庶子!他年紀還那么小,叫我等多久!」
「你這什麼意思?」
「我瞧不上他!」杜若直接說出了心底話,「你們都是假為我好!」
陸令筠:「......」
好嘛,這還沒瞧上她弟弟。
杜若說完,直接跑出了院子。
院子裏其他人全都落了個沒臉。
尤其是陸寬,莫名其妙。
他看着跑走的杜若,眉頭微微蹙起。
「阿寬,你別放在心上,沒你什麼事。」陸令筠趕忙安撫道,「是我跟你姐夫在瞎忙活。」
程雲朔這會兒也沒話了,看着杜若還先跑了,心裏頭憋了一大股火。
陸令筠說了幾句別的,勉勵了一番陸寬,知道他下午還有功課,便是叫下人把他送出去。
私下裏給了陸寬一些銀錢花花。
陸寬走後,陸令筠看向程雲朔,她還未開口,程雲朔便是鬱悶拍了一下桌子,「那丫頭怎麼這樣!」
「哪樣?」陸令筠眉間帶着幾分笑,「人家小姑娘正值年華,挑選如意郎君也該着仔仔細細認認真真。」
「可她也不能這麼挑啊!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還怨我們對她假好!」
程雲朔心裏頭鬱悶,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真正的吃力不討好。
一遭兩遭的,從管教她到給她選夫婿,程雲朔是一路鬱悶。
煩了煩了,真的是煩了。
陸令筠看他吃癟心裏頭就暗爽,「叫你攬事,現在知道有些事不能瞎應承吧。」
程雲朔長嘆一口氣,「我以後是再也不攬這種閒事了!」
他鬱悶完,可事情該解決還是要解決,畢竟答應了就得儘可能做到。
他又求上陸令筠,叫陸令筠好好幫幫他,勸勸杜若,嫁人她肯定是要嫁的。
而且現在這個局面,她嫁人的人選無非就是這兩日大家給她挑選的,沒有其他了。
杜若不樂意,那就只有她兩個哥哥拍板,到時候是誰就是誰,她連選都沒得選。
因為杜若不可能一直住他們家,杜家要把杜若的事定下來。
陸令筠聽完程雲朔的話,明確了他們所有人想法,架不住程雲朔的軟磨硬泡,便是同意下來去遊說最後一遍。
下午的時候,她到了小荷院。
「阿若在做什麼?」
「少夫人,阿若姑娘在屋裏頭生悶氣。」小琴道。
「我去瞧瞧。」
陸令筠走到門口,敲了敲杜若的門。
門從裏面打開,杜若打開門後便是左右看着外面人,第一句話便是,「我師父呢?」
陸令筠:「......」
她還想着程雲朔過來安慰她。
畢竟之前,都是程雲朔來的。
「怎麼,就想着見你師父,旁的都不想見?」陸令筠道。
她這話落下,杜若的臉收了收,可她沒說什麼,不情不願把門讓了出來,叫陸令筠進屋。
陸令筠進去之後,坐下來開門見山跟她道,「阿若,你真的覺得我們在害你嗎?」
「哼!」杜若把頭一偏,臉上掛着不屑的冷笑。
「你哥哥們跟你師父都商議好了,這一次,他們一定要給你嫁出去。」陸令筠也懶得虛與委蛇,直奔主題。
「你還說不是害我!你們一個個就是嫌棄我,覺得我是個負累,想把我甩了,隨便找個男人就嫁出去,你還有臉問我什麼是不是害我!」
杜若盛怒,她瞪圓了眼睛站起來對陸令筠吼。
她吼完就聽到一句清冷的聲音。
「對,你就是個負累。」
陸令筠抬了抬眼眸,眼底都是漠然,「你今年十四,已經不是需要哺育的孩子,但是你有什麼傍身之術,或是家底立足這世間嗎?」
杜若聽到這裏一怔。
「你每日需要吃食花銷,這些銀錢都是憑空出現,憑空給你的嗎?遠了不說,就你住在我侯府,每日都需要開銷,這些是誰供養的你?你有給過一文銀錢嗎?」
杜若聽着逼問,她深吸幾口氣,「我哥哥姑母會給你們錢!」
陸令筠冷笑道,「你姑母給了我一支價值不菲的簪子,所以,你是怎麼做到一邊花着他們的錢,一邊痛罵他們,怨恨他們?」
「阿若姑娘,你要是有自己的本事,有實力有資本立足這個世間,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到時候你哥哥們姑母逼你成婚嫁於那普通人家,我都第一個替你鳴不平,可你從頭到尾都沒一點實力資本,連吃喝都要仰仗人,你這不是負擔累贅,你是什麼!」
「作為一個負擔累贅,你第一個要怪的難道不是自己的無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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