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隻觸手出現的瞬間,地上頓然一陣顫動。大地裂開,那龐然大物徹底從泥土裏面露出來,數道觸手出現,同時而動,攻向謝雲蕭他們。
秦政急切往前走了一步,他身子微微一頓,沒有任何猶豫,一躍而起,雙手緊握長劍斬下。
璀璨的劍光,仿佛銀河倒瀉,落在那怪物的觸手上面。
響聲傳出,有黑色的液體灑落,怪物發出慘叫之聲,再次發起猛烈的進攻。
秦政從空中降落,當他雙腳觸及大地的那一瞬間,他猛地一頓,長劍橫掃出去,將這怪物的好多觸手都給斬斷。
怪物的慘叫聲甚是悽厲,但這兩個回合,它也認識到自己不是謝雲蕭等人的對手,沒入泥土中,消失不見。
只有地上那些液體,以及還能動的觸手,證明這怪物曾經出現過。
秦政收了長劍,率先走在前面。
往裏面走了一段距離,放眼看去,此間的白骨堆積如山。
「真是奇怪,為何此間,有這麼多的白骨?」曹路眼中充滿警惕之色,一般情況下,這種地方都不是善地。
孔問神色凝重,說道:「看此間的境況,應該曾經有不少生靈來到此間,但都死在了這裏!」
頓了一頓,孔問繼續說道:「殿下,先生,我們不如繞開這些白骨走?」
謝雲蕭道:「我們在此間的能見度不高,能不能繞開這些白骨不好說!」
秦政沒有說話,他目光掃過眼前的白骨,甚是緊張,這是因為他擔心趙玉。
「能看到的範圍,都是白骨,我們不必走彎路了!」秦政說道。
他雖然着急,但此時能壓制住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是以這話,非是衝動言語,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謝雲蕭點頭,既然做了決定,便沒有繼續猶豫不前,而是選擇向前推進。
濃濃的黑霧,就像是燒柴火時冒起的黑煙,擋住了視線,連神識也沒法子穿透。
行走此間,神識基本上被限制,謝雲蕭憑的是敏銳的直覺,以及銳利的目光。
別看謝雲蕭走得瀟灑淡定,但實際上,他落下的每一步,都是極為小心的。
這種地方,每走出一步,小命都是吊着的,容不得不小心。
眨眼之間,小半柱香的時間已經過去。
謝雲蕭發現,越是往裏面走,泥土的顏色便逐漸變成黑色的,而且黑色越來越濃,地上還冒着黑煙,與黑色的雲霧交織繚繞。
雖然不曾見過陰曹地府,但此時謝雲蕭等人,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此間便是陰曹地府。
「先生,您看這地上的泥土!」孔問的聲音都在顫抖。
在這時候,地上的泥土又開始變了顏色。
這已經不是純粹的漆黑,其間蘊含淡淡的紅色,仿佛是黑色的泥土,被鮮血浸泡過,便成了這般模樣。
而且此時,謝雲蕭他們的確感知到空中充斥着莫名的血腥味,仿佛此間,仿佛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大戰,殺伐之後,血腥味沖天。
謝雲蕭沒有回答,他率先邁步走出。
只是步子落下之後,他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怎麼了?」秦政問道。
謝雲蕭道:「這泥土是軟的,可能此間是處沼澤!」
「沼澤?這怎麼會呢?」秦政放眼看去,濃霧籠罩之下,暗紅色的泥土冒着騰騰黑煙,仿佛是凝固的,怎麼看也不像是沼澤啊。
謝雲蕭將邁出的左腳收回來,這才發現鞋底之處,竟然沾染了那暗紅色的東西。
「這是······」謝雲蕭心神猛烈一顫,他猜測這裏不是沼澤地,而是被鮮血浸泡,無數年之後,才變成了這般模樣。
若真是如此,那這要多少鮮血,多少生靈流血,方才能成就眼前這沒法子看到邊緣的血地沼澤?
謝雲蕭壓住躁動的心神,深深地吸一口氣,說道:「我們得繞開走!」
血地沼澤是如何形成的,這裏面又會有怎樣的生靈,誰也不知道,但這是沼澤之地,他們不是仙人,不能飛天遁地,便只能繞開了走。
「走這邊!」謝雲蕭聲音傳出,而後便往右邊上繞去,瀰漫的血腥味甚是刺鼻,其間還有幾許莫名的味道,謝雲蕭沒法子辨別。
再往前走出一段距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向着前方延伸的血海,血液已經變黑了不少,觸目驚心。
謝雲蕭幾人,眼中皆是有難以形容的驚駭。
「究竟為何會有這樣一方血池?」孔問的聲音略微發顫,他只覺得雙腿在顫抖,這實在太恐怖了。
謝雲蕭搖頭,這王室林園中,怎麼會有這麼一處詭異之地?
除卻中間的血池之外,外邊還有不少的白骨。
就連血池裏面,也有白骨。
在這時候,曹路大聲喊道:「那血海中的白骨動了!」
謝雲蕭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他吞了一口唾沫,死死地盯着那血海中的白骨。
這白骨慢慢地往上移動,浮出血海。
在這時候,它發出一聲猛烈的咆哮,刺耳的聲音穿透虛空,如水波一般一浪接着一浪蕩開。
謝雲蕭和秦政還好,他們能抵住音波的進攻,孔問和曹路,皆是悶哼一聲,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那發出吼聲的白骨,忽然間一躍而起,白骨架子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手臂伸出,如一道利劍,刺向最前面的謝雲蕭而來。
謝雲蕭沒有任何猶豫,他右手緊握成拳,四境能調動的真元之氣,與肉身之力融合,猛地轟出。
咔嚓的一聲,那躍出血海的白骨,在謝雲蕭強悍勁力的衝擊之下,瞬間散架,白骨掉落在血池中,連氣泡都沒起一個。
謝雲蕭眼中凝重之色,又增加了幾分,因為此時,那血海中有白骨不斷冒出來,甚是恐怖。
「這是怎麼回事?」秦政問道。
謝雲蕭道:「應該是在血液中浸泡太久,又吸收了此間凝聚的怨氣而生變異,這玩意的戰力並不強,但是數量很大!」
「繞開一些,如果它們不進攻,我們便不要招惹它們!」秦政說道。
謝雲蕭點頭,一行四人繼續往前面走去,這深淵裏面的血海,依舊沒有看到盡頭,只是血海裏面出現了無數的白骨。
但這些白骨並沒有動,就那般靜靜的看着謝雲蕭他們。
這就好比謝雲蕭幾人來到一處村落,村裏面的人都出來看他們一般。
但這些白骨,卻不是好客的村民,他們扭動頭顱,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讓人瘮得發慌。
孔問和曹路,此時不再去看那血海中的白骨,而是跟在謝雲蕭和秦政的後面,機械地移動步子。
又是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過去,謝雲蕭他們還是沒有走過血海。
在這時候,前面有一陣莫名的律動傳來,那像是泉水冒出來的聲音,每一道聲音發出的間隔時間,基本上都是相同的。
這種聲響,能牽動人的心神,一不留神之間,心跳都會隨着律動而動。
孔問和曹路,皆是面色刷的一白,像是喝醉酒了一般,踉蹌了幾步。
謝雲蕭和秦政相視一眼,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都甚是濃郁。
「那是什麼聲音?」秦政發問。
謝雲蕭搖頭:「不知道,但我們不能被這聲音牽動!」
秦政點頭,他回頭看了一眼孔問和曹路,說道:「穩住心神,抱元守一,不要為外物所動!」
孔問和曹路皆是點頭,他們眼中的警惕之色越發濃郁。
謝雲蕭看向遠處,那裏從血海中冒出來的白骨已經少了太多,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黑霧籠罩之下的血海,給他的危險氣息越發濃郁。
當此之際,謝雲蕭不由暗暗嘆息一聲。
若是趙玉真在此間,還活着的可能極小。
想到這裏,謝雲蕭不由看向秦政,這小子平時裏面嬉皮笑臉的,沒個正經。
但是謝雲蕭知曉,在牽扯到某些方面的時候,他的心靈卻是脆弱的。
趙玉,絕對是秦政最在意的人之一,一旦趙玉真的出事,謝雲蕭沒法子想像秦政究竟會如何。
「如果蕭陌並沒有將趙玉送進來這迷霧深淵,只是為了讓我等進來送死呢?」
謝雲蕭眼睛突然一亮,他知曉蕭陌非是良善之輩,而且心狠手辣。
但趙玉身份特殊,如果這迷霧深淵奈何不住他們的話,蕭陌還可以將她作為一張底牌來用。
謝雲蕭的猜測沒錯,趙玉的確沒有被送進來迷霧深淵。
當此之際,蕭陌、臨陽公主就在迷霧深淵外面。
臨陽公主帶着面具,聲音也隨着改變成男子的。
「謝雲蕭也有不冷靜的時候!」臨陽公主說道。
蕭陌道:「我也很意外,本以為秦政慌亂,謝雲蕭不會跟着亂!」
「秦政因為趙玉而亂,而謝雲蕭則是因為秦政而亂,果然,情感是人類最脆弱的東西,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臨陽公主淡淡說道。
蕭陌輕笑一聲:「好在你的殺伐之道,並非無情道!」
臨陽公主幽幽說道:「若是有情,何以殺伐?」
蕭陌沒有說話,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臨陽公主的身上,釋放出來濃郁殺意。
「你說寧王發現趙玉不見了,會是什麼反應!」臨陽公主忽然說道。
蕭陌搖頭:「不知道!」
「所以,不將趙玉送進去,我還有一個想法!」臨陽公主背負雙手,立在懸崖邊上,風起,亂了她的青絲。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趙玉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冷意。
縱然是在昏迷中,趙玉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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