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戴了眼鏡,他什麼時候近視的?
個子似乎也高了,站在那裏挺拔的像棵松。
頭髮長了許多,是她不太喜歡的分頭,但是這髮型安在石頭的腦袋上並不難看,甚至還很——好看。
「時星輝,好久不見。」
短暫的沉默對視之後,她笑着輕聲回道。
不是小九,不是石頭。
是他們努力尋找的最舒服最安全的關係定位——常久和時星輝。
不完全的陌生,不全然的熟悉。
石頭走過來,很自然的接過菜籃子。
「嬸子說你去摘菜了,讓我去找你,我尋思菜地也沒多遠你差不多也快回來了就在車上等着,沒嚇到你吧?」石頭笑着解釋道。
她實話道:「有點兒嚇到,不過也還好。你咋戴眼鏡了呢?啥時候近視的?」
石頭低低的笑道:「不是近視鏡,就是戴着玩兒的,他們都說我戴眼鏡好看,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鼻樑一輕,眼鏡已經被她摘下來。
沒有眼鏡的黑框框遮擋,左眼上眼角那條疤清晰的展露出來。
像一條蜈蚣,蟄伏在那裏,說不上猙獰但確實很礙眼。
「怎麼傷的?」她沉聲問道。
石頭輕描淡寫的解釋道:「做兼職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沒傷到眼睛,就是留了一條疤,怕家裏擔心就一直沒說...」
「什麼兼職?沒聽我媽提起過,你在外邊做什麼她也不知道嗎?」她沒打算換話題聊。
「就修車。我不是學車輛工程的麼,造車之前先學會修車,我覺得對未來會有幫助。」石頭笑着解釋道。
無懈可擊毫無漏洞的回答。
但他說謊了。
什麼修車,明明是改車,改裝賽車,有錢人玩的東西。
他的傷也並非兼職時留下。
那時他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常久寄過去的照片,明明知道都是常久有意為之他還是會因照片裏出現的其他人難受不已。
那次常久給他寄的照片裏有幾張是她給別人過生日時拍的,蛋糕上「祝石頭生日快樂」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他。
從來只參與改車工作的他第一次嘗試賽車,想用速度與激情麻痹自己空落落的心。
速度上來了,激情是一點沒有,只有翻車和受傷。
很驚險,再往下一點點他一隻眼睛就廢了!
事後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這世上叫石頭的多了,他有什麼特殊的?
因為這跟自己較勁真沒必要,說出去他都嫌丟人,所以乾脆不說。
將菜送到廚房,本想幫忙,武芳芳卻別有深意的看他們一眼主動接過菜籃子,笑道:「我好久不見嬸子了,幫忙做飯順便嘮嘮嗑,你們就別擱這兒礙事了。」
被嫌棄礙事的兩人像小時候那樣蹲在屋前房檐下,繼續聊彼此關切的話題。
「你和她怎麼碰上的?她現在怎麼樣啊?」常久好奇的問石頭。
「她」當然指武芳芳。
石頭目光幽深的盯着地面上的一塊普普通通的小石頭,嘆息着道:「去年聖誕節在一家餐廳碰到她,那時她在那裏旅遊,分開時留了聯繫方式,之後就一直有聯繫。」
都能去國外旅遊了,武芳芳的日子過得肯定不錯。
至少,在物質方面很不錯。
石頭簡單說了一下這些年武芳芳的經歷和現在的情況,有些話說的很委婉但她都聽懂了。
當年武芳芳逃離丁家內心惶恐無措不知身歸何處,乾脆逃票隨便上了一趟火車,火車終點站就是她的目的地。
那趟火車的終點是南方某省的第二大城市,她在那裏落腳靠打零工謀生。
她長得好看,不管到哪兒幹什麼都很引人注意。
有人主動示好,給她介紹輕鬆賺的又多的工作。
一開始是夜場賣酒,後來是夜場陪酒,最後
幹這行幾個月後,她遇到一個來這邊做生意的港城人,那男的經常兩地往返,想在這邊有一個穩定的陪伴。
他給武芳芳買了房,不管來不來每個月都會往武芳芳卡里打一筆錢,閒暇時還會帶武芳芳去世界各地遊玩。
他們的關係持續至今,武芳芳沒想改變,她還挺滿意現在的狀態。
「那個男的在港城沒家嘛?那邊知道她嘛?」她又問石頭。
石頭輕笑:「那男的都快五十歲了怎麼可能沒妻沒子,那邊也早知道她的存在,不過知道她不能生孩子對家業繼承沒有威脅也就當她不存在了。」
心情很複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她得為以後做好打算啊,萬一總得有個保障。」
她說的也很含蓄。
石頭輕輕「嗯」一聲:「她早有打算,這幾年攢了不少,還學着理財投資,就算沒有那男的也不會影響她的生活。」
那就好。
說完別人,話題自然又轉回到彼此身上。
「聽說你和辛鵬在創業,還順利嘛?」
「還行吧,慢慢來唄。你呢?往後有什麼打算?」
「我啊繼續干兼職攢點錢也攏一攏人脈拉一拉投資,大四課程不緊再着手自己搞點什麼。」
頓了一下,他貌似隨意的問道:「省城有個龍飈汽車配件廠你知道嘛?離大學城不遠。」
這她上哪知道去!
問他問這個幹啥,石頭只輕描淡寫的解釋道:「就隨便問問。我們大四實習有這個選項,想先了解一下。」
???
南方沿海城市的大學怎麼會和一家北方的工廠有合作?如果不打算在省城發展那根本沒必要大老遠來這邊實習!
等等
「你想以後回來發展?」
小問號剛冒出來她就問出了口。
問完又緊張的不行,想聽到答案,又怕聽到答案。
石頭給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先看看吧,哪邊機會多就在哪邊發展,現在還都說不準呢。」
還想再問,莫蘭探頭出來笑呵呵道:「九兒,打電話叫你爸和文末回來,咱吃飯了。」
這麼快
感覺都沒和石頭說幾句話。
這頓飯吃的並不尷尬,大家說說笑笑還挺熱鬧。
期間武芳芳毫不避諱的說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換來的不是嫌棄和白眼,而是莫蘭嘆息着的一句:「苦了你了芳芳,吃了這些苦,往後就都是好日子了。」
武芳芳對莫蘭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很多時候女人的苦痛只有女人最懂。
武芳芳在外接收到太多的惡意,來自莫蘭的善和理解一下子就擊中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於是,本打算吃完飯就走的武芳芳臨時決定住一晚再走,一塊回來的石頭自然也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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