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仙借靈寶二徒入紅塵
准提道人說道:「道友的映世寶鑑,不過是一先天靈寶,我這裏面,卻連至寶也有數件。道友若是有意,可以我的這些法寶任挑一件,以換取那件靈寶,如何?」
鎮元子豈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只拿眼略一掃,便道:「若是道友的七寶妙樹,我也願意相換,這些法寶嘛,我萬壽山倒不缺少!」
准提道人聽了,面色轉灰,說道:「貧道的七寶妙樹,卻是性命交修之寶,轉贈不得,還請道友恕罪!」
鎮元子隨口一說而已,對此豈有不知?他見了准提道人失望的模樣,略一沉吟,又說道:「既然如此,換寶是不行的。只是若是借道友一段時日,倒也無不可,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准提道人本來以為無望,正準備告辭,陡然聽得鎮元子此語,似乎有了轉機,頓時又振奮起來,連忙問道:「什麼條件?還請道友快快說來!」
鎮元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知你西方教血海一番作為,是要謀冥河老祖的部生靈。到時只需讓一部與我,我便將此寶借你參悟年,如何?」
這是西方教的大事,准提道人卻是不好自作主張,正猶豫間,陡然西天有話傳來:「便依道友所言!」語聲莊嚴宏大,飽含念力,正是接引道人,他人假冒不得。
鎮元子笑道:「既然接引道友出言,我又豈能不信。二位同心同德,心有靈犀,也真令人羨慕!」接引道人卻再不出聲。
准提道人聞言,知道遂了心愿,大喜過望,就待來取。鎮元子卻道:「此寶我還有用途,現卻不能與你。十年之後,你再來萬壽山取罷。」
准提道人雖然心如貓抓,但是也不能強要,勉強笑道:「道友聖人之尊,貧道是信得過的。這便告辭了!」說完轉身而去。
鎮元子望着他的背影,悠悠嘆道:「世世取巧,終究非是證道良方啊!」准提道人聽耳,背影似乎晃了一晃,卻不回頭,徑自去了。
見准提道人去了,白澤輕聲問道:「老爺,什麼是世世修煉的法門?難道與映世寶鑑有關係嗎?這個法門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
鎮元子笑道:「這個法門還沒出世,你當然沒有聽過。其實也是個了不得的法門,只不過比起正宗大道,終究稍遜一籌罷了!」
白澤失去了映世寶鑑,已經沒有了讀心之能,便又說道:「那個准提道人,其實也並不像難纏的樣子啊?反而有點可憐。」
鎮元子回道:「他是有大毅力的人,一件東西要被他看了,就要日日防備,豈不難纏?」陡然反醒過來,怒道:「你怎麼這麼羅嗦!話也忒多了。快快趕路!快快趕路!」
白澤猶自嘀咕道:「我從前各山講道,大小道場,開了不知道多少次,只怕比老爺還不知多了多少,若不煉就嘴上的本領,又怎麼撐得下來?」
鎮元子惡狠狠喝道:「若還多講,我回了萬壽山,拿件至寶化作橫骨,放你喉嚨之,讓你千年萬年,也煉化不得!」
白澤嚇了一跳,這才老老實實,朝萬壽山奔去。
回了萬壽山,不過數日,鎮元子已經將法寶祭煉完全,雖是聖人真元也耗去大半,比祭煉至寶還要吃力很多,不過能就此解決一樁心事,卻是非常值得。
這一日,他使童子喚來玄穹與玄竹二人,對他們說道:「我諸位弟子當,卻要數你們二人心性為輕浮,說話行事,太不穩重。要知我等修道之士,重心性與根行。若是心性不穩,根行不厚,便修得再大神通,再有厲害的至寶,也如幼兒持利刃,既傷人,又傷己。若是如此,早晚也要化為劫灰,熬不過漫漫證道之路上重重殺劫!」
玄穹與玄竹不由得凜然而驚,他們身為鎮元子的弟子,萬壽山備受逢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其他生靈,誰會講他們半句不是?便是鎮元子,雖然以前說過他們的不是,卻都沒今天說得這麼直白。
他們聽了這番毫不保留的言語,往事眼前歷歷閃現,醒悟過來,頓時汗流浹背,雙雙跪下,朝鎮元子叩道:「徒兒無用,有負師尊厚望!」
鎮元子嘆道:「爾等卻也不必過於自責,造成如此後果,為師也有大半的責任。」頓了一頓,說道:「你二人本是先天靈根葫蘆藤和紫竹化生出來的靈識,原身被我種地書之。為免損害了先天靈根的妙用,我故將你們的靈識攝出,重造化為人,收為弟子。不僅你們二位,便是玄松、玄素,也是以一法造化。誰知先天靈根,果然皆有定數,卻是輕易做不得改。似你二人,若是以原形自行化生,自然根基深厚。被為師分離了靈識,一番造化之後,卻有了缺陷。只是這般缺陷,於玄松、玄素無礙,於你二人,卻是嚴重很多!」
玄穹與玄竹聽了,這才明白自己的來由,一時也不好言語,只向鎮元子說道:「弟子慚愧!」
鎮元子溫聲道:「雖是如此,卻非你們自己修道不勤。故為師平日教導你們,也是一視同仁,未曾有絲毫偏廢!」
玄穹與玄竹這才明了鎮元子往日不多加責備,乃是愛護他們的一番苦心,嘴上不知道說什麼,卻是銘感五內。
鎮元子說到:「如今為師卻有一法,可以彌補這個缺陷。只是有所得必有所失,也要作出一些犧牲。」
玄穹問道:「不知何法?要作何犧牲?還請師尊明言!」
鎮元子因將映世寶鑑拿手,說道:「此寶名曰映世寶鑑,其內有萬丈紅塵,無窮幻象,與真實世界,並無二般。如今為師已將此寶煉化,可將你二人元神送入此寶之內,以無量紅塵幻象鍛煉,經歷無窮生死輪迴之後,自然能明心見性,迴轉真如,當可解決你們的這一缺陷。只是此寶之內經歷幻象,卻是需要消耗大量道行和法力,輪迴次數越多,消耗的道行和法力也越多,會讓你們的境界直落下來,一直降到真仙修為。你們眼看就要證得太乙道果,可願捨棄一身修為?」
玄穹與玄竹到底有慧根,又經過鎮元子一番點撥,哪還不知道心性為本、神通為用的道理,都雙雙說道:「弟子願意!」
鎮元子笑道:「好!須知道行法力,遲早也可以修回。這等心性的鍛煉,卻是萬難求得。你二人能明白此理,總算為師沒有浪費一番苦心教導!」
因讓二人打坐入定,用手指一引,兩道元神,便都脫了軀殼,入了映世寶鑑之。
這一入,便是萬丈紅塵打滾,飽受那七、生老病死、重重災劫煎熬。
其生或為人,或為巫,或為妖,或為魚民,或為蟻民,,或為白民,或為木民,或為男,或為女,或為飛禽走獸,或為草木土石,化作各樣生靈,或貧、或富、或貴、或賤,或凡胎,或神通天賦,或身具殘疾,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也有親朋戚友,也有生死仇讎,經歷各樣喜怒哀樂,冷暖世情。
其死有老死,有病死,有凍死,有餓死,有摔死,有燒死,有毒死,有撞死,有戰死,有爆體而死,各種死法,都有經歷,然後再次轉生,重開始。其也有應玄竹先前「粉身」之言。
玄穹和玄竹兩人映世寶鑑之,只感覺經歷了無窮歲月,愛恨情仇,生離死別,一番滄海桑田變化,終於是化開了心的執着與蒙昧,漸漸明了本性。
片刻,二人元神被鎮元子引出,脫離了鏡幻象,又回歸自身,仍然還是鎮元子云房之內。
二人查看自身,果然一身道行法力,已然廢,落到了低的真仙境界。憑藉這點法力,卻是映世寶鑑也不足轉世之需了。
向窗外望去,卻還是日麗天,與入鏡時一般無二。鏡內的生生世世,洪荒竟然就是一瞬之間!二人明了此理,對於這映世寶鑑的神通,卻也不由得有些敬畏。
鎮元子看來,二人入鏡與出鏡,雖然只是一瞬,氣質神態,卻明顯不同。例如玄穹變得有些飄逸,讓人抓不住氣機。玄竹卻變得有些莊嚴慈祥,已不再是先前的少女神態。
鎮元子笑問道:「你二人如今道行廢,可有後悔?」
玄竹回道:「此番所得,勝過千萬載修行,豈有後悔之理?多謝師尊造就之恩!」
鎮元子便問道:「既然如此,玄穹,你有何所得?」
玄穹回道:「弟子所悟,曲直、剛柔之道爾!」
鎮元子問道:「曲直之道何解?」
玄穹答道:「直者非必近,曲者非必遠。為直者,積於曲也;為曲者,成於直也!」
鎮元子又問玄竹:「你又有何所得?」
玄竹回道:「弟子所悟,虛實之道!」
鎮元子問道:「虛實之道何解?」
玄竹答道:「弱者道之用,虛者實之用。」
鎮元子大笑道:「好!好!好!你二人如今有此悟性,雖然還未臻大成,日後成就,必定不凡,也不愧為我的弟子!」
玄穹玄竹乃拜謝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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