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顏卿聞言,一臉的嗔怪道:「臭道士,你是不是追丁白追蒙了吧......你可是個道士,又怎麼會有未婚妻......」
浮沉子一臉無語道:「不是道爺現在的未婚妻,是道爺以前的未婚妻......」
他砸吧砸吧滋味,覺得這樣說也不對,只得一臉無奈的看向蘇凌道:「蘇凌......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這是你媳婦,你跟她解釋啊!」
蘇凌也有些蒙圈,但隱隱約約明白浮沉子是個什麼意思,他趕緊朝穆顏卿道:「穆姐姐......你先看着這個丁白,我跟浮沉子一旁聊兩句!」
說罷,不等穆顏卿說話,一把拽過浮沉子,走到角落裏道:「浮沉子......你開什麼玩笑......你未婚妻......也穿了,還來的也是這個時代?還是你穿的時候跟你未婚妻一起穿的啊?」
浮沉子瞟了一眼遠處狐疑的看着他們倆的穆顏卿,方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清楚啊......道爺怎麼來的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是追捕逃犯,有些吃不消昏倒了,然後就來這裏啊......當時呢,我其實已經訂婚了的......若不是穿過來,道爺早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只是,我未婚妻當時在她自己家中啊......沒有在我身旁......她不可能也穿過來啊,道爺還以為,直到現在我未婚妻還在那個世界,獨守空房呢......也不知道她過的怎樣......」
蘇凌睨了他一眼道:「你放心,你這也算變相殉職......她應該會被照顧得很好的......只是,你可看清了,你在守將府看到的人,真的是你未婚妻?」
浮沉子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應該不會錯啊......」隨即又搖搖頭道:「但也不太對啊......」
蘇凌朝他肩頭上來了一拳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講清楚啊......」
「額......是這麼回事......道爺不是出了死牢了麼,後來想着那可是守將府,那呂鄺跟蒙肇還有陰陽教有着莫大的關係,所以道爺就冒着極大地風險又潛回去了......」浮沉子搖頭晃腦道。
「別說的那麼英勇大義......你特麼的就是聽牆根的老毛病又犯了......」蘇凌笑罵了一句道。
浮沉子也不反駁,將他遇到了呂府千金,在閨樓被丁白堵門,知道了丁白是採花大盜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蘇凌聽得瞠目結舌,半晌才消化完全,沉聲道:「你說,那呂府小姐的長相和身高跟你的未婚妻一模一樣?一點都不錯麼?」
浮沉子點點頭道:「是啊,道爺看不錯啊,一模一樣,臉上連個多餘的黑點都沒有的......」
「那名字呢?......」
「也一樣......都叫呂秋妍!......」浮沉子一攤手道。
隨即無奈道:「可是,她似乎完全不記得我們在那個世界的事情了,也不認識道爺.....只記得她在這個大晉的往事......」
蘇凌沉吟片刻,遂道:「兩種可能......第一種,她就是你那個世界的未婚妻呂秋妍,畢竟名字和長相一模一樣,也穿越了,只是可能穿越之後,繼承了所有這個大晉的呂小姐的記憶,以前那個世界的記憶都遺忘了或者被封存在她腦中了......所以她記不得你......」
浮沉子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那第二種可能呢?」
蘇凌道:「第二種可能,就是她就是大晉的人,不是穿越而來的,至於長相和名字,應該是一種巧合,相貌一樣的毫無關係的人多得是......咱們那時候不都有很多撞臉
明星的人麼,至於名字也是巧了,呂府小姐跟你那個世界的未婚妻都喚作呂秋妍......只是這個呂秋妍跟你未婚妻呂秋妍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根本不認識你!」
浮沉子擺擺手道:「這個不大可能吧,世間怎麼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還不處於同一個空間呢?」
對於蘇凌這個說法,浮沉子顯然有些難以接受。
蘇凌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浮沉子,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現象,就是你許久未見一個人的時候,雖然你記得他的樣子,但是真的若是讓你去描述回想,你能夠想得到或者描述出來這個許久未見之人的長相......可是許多年後,你若能再見他,或者看到他的照片的時候,你會發覺,似乎他和你想的,心中記憶的人,是有偏差的,就算偏差很小,也是不一樣的......其實,這世間每個人都會出現這樣的現象,甚至包括我......我在那個世界和這個大晉,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我母親了,甚至照片也見不到了......我現在依舊思念她,可是她的長相,她長相的細節,細到眼角眉梢,我已經越來越模糊了......雖然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記住她的模樣了......」
蘇凌說到這裏,神情有些黯然。
浮沉子心頭一顫,不自覺的回想起自己那個世界的未婚妻呂秋妍,她的一顰一笑,每個動作雖然在他腦海中依舊清晰,可是她的相貌,她所有的眼眉細節,讓他去描述,他驀地也發覺,真的不知什麼時候,竟有些不清晰了。
「可是......我每時每刻都記得她啊」!浮沉子的神情少有的鄭重與失落。
蘇凌嘆了口氣道:「這不奇怪,這是一種普遍的現象,暫且可以解釋為記憶偏差吧......當你很思念一個人的時候,驀地看到一個跟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你的內心便會毫不猶豫的認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你心中思念的人......」
見浮沉子神情有些黯然,蘇凌安慰道:「你未婚妻呂秋妍應該是個極好的人,所以你一直沒有停止對她的思念對吧......」
「我......」浮沉子擺了擺手,似掩飾似無所謂道:「什麼啊......反正回不去了,道爺在大晉混的不錯,現在一心向道......我......可能偶爾想想她......」
蘇凌也不點破,他知道這是浮沉子嘴硬,方才他還說自己每時每刻都記得她的。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穆顏卿不滿的聲音道:「喂,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神神叨叨的聊個沒完,姑奶奶還在這兒呢......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啊!」
浮沉子這才一窘道:「蘇凌,你媳婦,你搞定......」
兩個人走了回去坐下,蘇凌這才道:「額.....浮沉子他是個苦命人啊......」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浮沉子使眼色。
浮沉子頓時會意,裝腔作勢的捂着臉,抽抽涕涕假哭起來。
蘇凌憋住笑道:「以前呢,浮沉子家裏窮,家裏便給當時還不是道士巔峰浮沉子向鄰居提親,正好鄰居家的女娘喚作呂秋妍的,跟浮沉子年歲相仿,雙方就定了親了......」
蘇凌翻翻眼睛,繼續編瞎話道:「那個.....後來啊,這不是戰亂麼......他就跟呂秋妍失散了,多年沒消息了,浮沉子心灰意冷,就做了道士了......昨夜他見了呂府的小姐,猛地覺得那呂府小姐跟他未婚妻長得很像,加上又是同名,都叫呂秋妍......他就認錯了......方才我們已經分析過了......」
穆顏卿狐疑的看了蘇凌一眼,浮沉子生怕糊弄不過去,那假哭的聲音又大了許多,穆顏卿
這才嘆了口氣道:「臭道士......你的身世倒也蠻可憐的......這樣吧,你未婚妻名喚呂秋妍對吧,你把她有關的信息跟我說說,等我回了江南,讓紅芍影暗中幫你找找人......」
浮沉子差點沒坐地上,忙擺擺手道:「額......不急,不急,現在咱們得事情都還很棘手呢,再說道爺已經出家為道士了,就是真找着,不也沒用了麼......」
穆顏卿聞言,也是一陣嘆息,忽的若有所思的看向蘇凌道:「蘇凌啊,你師門離憂山軒轅閣也多道士,你不會哪一天想不開也去當道士罷!」
蘇凌嘿嘿一笑道:「哪......得看某人的表現......說不準啊......」
穆顏卿聞言,朝着蘇凌一揮粉拳,嗔道:「蘇凌......你要是敢當道士去,那姑奶奶我就帶着全伙紅芍影,砸了離憂山山門!」
蘇凌一吐舌頭,看了看浮沉子,兩人哈哈大笑。
浮沉子這才又道:「說正經的啊,除了道爺發現了丁白這犢子是採花大盜之外,那天門關守將呂鄺似乎也有問題......」
「什麼問題......」
浮沉子將呂秋妍跟自己說的有關呂鄺雪夜去陰陽教回來之後,所有的反常都說了一遍。
蘇凌和穆顏卿皆眉頭緊蹙,沉吟不語。
半晌,蘇凌方道:「照這樣看來,那呂鄺的確有可能被調包了,若真是這樣,現在守將府冒名頂替的人,究竟是誰?還有真正的呂鄺現在何處,是生是死......這些都不清楚......這個事情,咱們的確應該好好查查,若是呂鄺真的被掉包,只要咱們找到真正的呂鄺,他還活着,那便可藉助天門關官方和軍隊的力量,將陰陽教連根拔起!」
其實還有一點,蘇凌沒有說,他還可以說降真正的呂鄺獻關投降,到時蕭元徹便可不費一兵一卒,佔領天門關。
穆顏卿和浮沉子兩個人也重重點頭,表示贊同。
「只是,那蒙肇已經不好對付,還有這個丁白該如何處理,咱們都十分棘手了,調查呂鄺,分身乏術啊......萬一調查來調查去,那呂鄺就沒有被調包,咱們不是白費力氣了麼?」穆顏卿道。
蘇凌也明白這些,他心中更是着急,自己離開蕭元徹大營已經有些時日了,雖然現在蕭元徹圍困天門關,每日佯攻,傷亡可以忽略,但大軍一日拿不下天門關,耽擱的時辰一長,那渤海的沈濟舟便會多一日的喘息之際。
時間不等人,蘇凌明白自己要加快行動了。
蘇凌想了想道:「浮沉子,方才你不是說,那呂秋妍曾言,那雪夜與呂鄺同上陰陽教的有個貼身小廝喚作茗煙的麼?後來呂鄺回去說,這茗煙替他在陰陽教修行......」
「是啊......這個有什麼問題麼?」浮沉子不解道。
「若要查如今這個呂鄺是真是假,就要從這個小廝茗煙入手,浮沉子、穆姐姐,不知道你們能弄來陰陽教弟子教徒的花名冊麼?」蘇凌道。
「這個.......陰陽教總壇弟子甚多,各地分佈的弟子也很多,這花名冊怕是......」
浮沉子和穆顏卿都有些為難。
蘇凌忙道:「無須所有人的花名冊,那茗煙既然是守將府的人,自然身份特殊,所以在陰陽教的地位也不會太過底下,按理說,不會被派到地方,只能在總壇,所以,只要能弄來陰陽教總壇接引使同等或以上身份的人的花名冊,便可以找一找,是不是有一個叫茗煙的人......若有,那呂鄺就不用查了......若是沒有......」
蘇凌說到這裏,帶着深意的看向穆顏卿和浮沉子。
浮沉
子眼睛一亮道:「這個事情倒是可以一試,弟妹,那蒙肇,對你青眼有加,你大可以套他的話,看看花名冊在哪裏放着......到時候,咱們想辦法偷出來!」
穆顏卿想了想道:「好吧,我試一試......只是那蒙肇可是雞賊得很,他表面上很相信我,還有兩大護法,其實他只信自己......不過我盡力而為吧!」
蘇凌忙道:「穆姐姐試一試便好,若是蒙肇不說,也不要勉強!」
穆顏卿點了點頭。
浮沉子又想起一件事道:「對了,我還打聽出一件事,這蒙肇這近一年多,一直在修煉一門十分邪乎的功法,叫什麼《陰陽聖法》的......弟妹清楚,咱們來了這裏很長一段了,但很少見到蒙肇,你還多一些,那蒙肇還時不時的召見你幾次,三天兩頭的賞些珍寶給你......道爺幾乎就沒怎麼見過他......」
穆顏卿生怕蘇凌誤會,忙道:「他找我只是談合作的事情,他給我的那些勞什子東西,只是為了巴結我,我可一動沒動,全在我房中堆着......」
浮沉子揶揄道:「誰知道是巴結......還是看上你了,討你歡心呢!」
「你......!討打!」穆顏卿臉一紅,揮拳便要打浮沉子。
蘇凌一陣頭大,忙道:「行了......天快亮了,還有一大堆問題要解決,說正事!」
兩人這才互相瞪了一眼,穆顏卿道:「倒也是的,這蒙肇幾乎天天閉關......的確是在修煉一種據說很厲害很強大的功法!」
「《陰陽聖法》,道爺說了,這是丁白親自跟我說的,不僅如此,他還說,他招收新弟子,絕大多數都是女子,就是為了修煉功法時,有用,但具體做什麼用的......丁白說他不知道......」浮沉子道。
蘇凌想了想,也發現了,的確那新招收的弟子教徒,幾乎大部分都是女娘。
而且他想到那齊季說的話,陰陽教這次多招收女娘,他這樣的老漢,是沾了他孫女琪兒的光。
若是個男童,怕是上不了極樂頂的,陰陽教說明了此次不招收男童。
「不僅如此啊,這什麼《陰陽聖法》似乎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別......丁白說,現在這蒙肇越來越男不男女不女了,還說他功法大乘,便能變成一個真正的絕色女娘......所以你他才把丁白當做面首對待......」
浮沉子說到這裏,朝着蘇凌一呲牙道:「蘇凌啊,你不覺得這什麼《陰陽聖法》的跟某些功法很像麼?」
蘇凌脫口道:「《葵花寶典》......或者,《辟邪劍譜》?」
浮沉子哈哈笑道:「着啊!道爺也這麼覺得!」
蘇凌將所有的問題都梳理了一遍道:「咱們現在面對的問題有個,其一就是這丁白該怎麼處置;其二那呂鄺到底是真是假,還有茗煙的下落;其三蒙肇所謂的《陰陽聖法》為何要藉助這麼多的女娘,他到底要怎麼藉助這麼多女娘......這三個問題,亟待解決,刻不容緩!」
「其他的都先不說,這丁白該怎麼處理......」蘇凌說着,瞥了一眼,昏倒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丁白。
穆顏卿聳聳肩膀道:「我房間寬敞,那丹藥需要五個時辰一服用,他才能一直這樣昏迷,按說把他藏在我房中最好,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我愛莫能助!」
浮沉子也一擺手道:「那我也不行,一則,萬一你們這什麼蠱蟲需要多次去見元化,聯絡還得道爺來,所以道爺不能一直在陰陽教,萬一陰陽教的人趁道爺不在,潛入房中發現他,咱們都得完蛋......所以,道爺不行!」
話說完,穆顏卿
和浮沉子皆看向蘇凌。
蘇凌一臉拒絕的擺擺手道:「我也不行啊......我這問道廂房就這麼大,藏不住一個人啊!」
浮沉子有些不耐煩了,忽的眼露凶光道:「那實在不行,道爺便宰了他,挖個坑把他埋了拉倒!」
說着嗎,浮沉子便要動手。
蘇凌臉色連變,忙攔住他道:「慢!丁白不能死......死了這屍體要變臭的,咱們必須趕緊把他的屍體處理掉,可是整個陰陽教的暗中的眼線到底有多少,又在哪些區域咱們不清楚,要轉移他的屍體,還要挖坑埋他,萬一被眼線撞見,那就麻煩了......再者,若是丁白死了,他體內的靈犀蠱也會死,到時候蒙肇感應不到丁白體內的靈犀蠱,定然會瘋狂的調查,這不是打草驚蛇麼?」
浮沉子無奈的嘟囔起來道:「不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把這丁白扔這裏不管了?」
穆顏卿想了想,看着蘇凌道:「蘇凌啊,我想了想,還是把這個丁白藏在你房中最為穩妥嗎,一則你功夫最高,更會隨機應變,萬一有什麼突發的事情,你也好應付;二來,他需要五個時辰用一次丹藥,萬一是半夜,我來你這裏,總比來浮沉子那裏方便吧......」
浮沉子白了她一眼道:「對......方便,方便......你們還能以這個由頭,卿卿我我一番......」
兩個人皆瞪了浮沉子一眼,浮沉子一副投降神色道:「道爺嘴欠......你們繼續......」
穆顏卿又道:「三則,你這裏沒有暗中監視的人,所以也最安全......」
蘇凌想了想,料也無奈,只得一攤手道:「穆姐姐說的不錯......可是將他藏哪裏呢?」
浮沉子當先站起來道:「那咱們在這房中好好找找,看看有什麼可以用來藏人的地方啊......」
三人在房中轉了數遍,這房間本就不太大,轉了幾圈依舊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蘇凌頗為無奈,浮沉子卻一眼盯着床榻,半晌不移開眼神,忽的笑道:「蘇凌啊,倒不如藏在床榻下面,你這床榻有幔帳,你就把幔帳放下來,榻上的鋪蓋你在往下拽一拽,應該能夠擋得住!」
蘇凌看了半晌,也只有這裏能夠藏了丁白,這才點了點頭道:「也罷,只能暫時擱裏面了......」
蘇凌和浮沉子將丁白挪進床榻下,端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兩人用幔帳和鋪蓋做了遮擋,這才重新坐下。
蘇凌方道:「眼下,最緊迫的事,便是明晚前往義莊尋我師父元化解蟲蠱了......只是那蒙肇能夠通過靈犀蠱知曉我跟穆姐姐離了陰陽教......甚至有可能知道咱們去了義莊,這怎麼辦......」
浮沉子卻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道:「此事好辦,包在道爺身上,讓他探查到,不如咱們直截了當的跟他說明白......」
說着,浮沉子朝蘇凌和穆顏卿招了招手,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計劃了一番。
剛說完,卻忽聽一陣低低的敲門聲傳來。
「咚咚咚......」
聲音極低,但蘇凌三人卻是聽得清楚。
三人皆是臉色一變,蘇凌趕緊吹滅了蠟燭,聲音極低道:「穆姐姐、浮沉子你倆躲到幔帳後,千萬不要出來,我去應付......」
兩人點頭,穆顏卿低聲道:「蘇凌......一切小心!」
蘇凌用眼示意自己明白。
穆顏卿和浮沉子這才快速的躲到了幔帳後。
蘇凌定了定神,這才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緩緩走到門前,聲音極
低道:「外面是誰啊......這天還沒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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