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江山 第七百九十章 解惑

    片刻之後，正廳內走進六名暗影司司眾。

    蘇凌看去，除了陳醒三之外，其餘五名皆是魁梧的漢子。

    韓驚戈向蘇凌一個接一個地做了介紹，這些人皆是天門關暗影司各口的負責人。

    蘇凌讓韓驚戈和陳醒三將袁中大和兩個暗影司眾被殺一事詳細的向他們做了介紹。

    這幾個人皆面色嚴峻，眼中有悲傷神色。

    蘇凌嘆了口氣道：「中大被殺一事，就是這麼個情況......不知諸位有什麼看法......」

    陳醒三想了想，一拱手道：「蘇督領，韓督司，醒三在想，此次袁督司被殺，會不會是碧波壇的人的一次報復，或者是紅芍影？......」

    蘇凌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若是碧波壇或者紅芍影做的，這件事就不是只死了袁中大和兩個兄弟這麼簡單的了......整個韓府都可能會被圍攻......」

    韓驚戈也點頭道：「蘇督領說的不錯......韓某亦認為此事與碧波壇和紅芍影無關......那碧波壇若是能有手段，在咱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潛入府中，必然會將咱們一網打盡，但為何只是殺了中大和兩個兄弟呢？而且，若真的是他們，那突襲咱們暗影司的韓府，才是他們行動的重中之重，為何他們的總壇主蒯通和碧波壇的好手皆會出現在越通票號呢？這便說不通了......」

    眾人聞言，皆點頭稱是。

    韓驚戈又道：「至於紅芍影，更不可能......咱們雖然與紅芍影多有摩擦，但近一兩年來，雙方偃旗息鼓，基本沒有什麼衝突，雖然原因未知，但咱們與他們這一兩年一直相安無事，荊南錢氏也在觀望丞相與沈賊之間的戰爭誰勝誰負，所以這個當口，他們不應該反常地挑起衝突......」

    他頓了頓又道：「還有，那日突襲紅芍影暗哨據點的是碧波壇，若是紅芍影尋仇，也不可能將苗頭對準咱們......」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點頭，看來此事定然不是他們兩家做下的。

    但不是他們，會是誰？莫不是，天門關還存在一個暗影司未知的勢力不成？而且這個勢力中有一個修為極強的高手，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府，殺了三個人後，再悄無聲息的離開？

    若真的有，這暗中未知的勢力，目的何在呢？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韓驚戈擺了擺手道：「事已至此，咱們只能慢慢查，但是如今天門關暗中雲波詭譎，咱們暗影司不能掉以輕心，雖然碧波壇和紅芍影的嫌疑暫時可以排除，但是咱們自己還是不能鬆懈的，諸位要嚴令屬下，約束行為，提高警惕......一則暗中調查此事，同時要外松內緊，以免打草驚蛇......」

    眾人對視一眼，皆抱拳應諾。

    蘇凌向韓驚戈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此人的確還是有本事的，這一番分析和安排，可謂滴水不露，面面俱到。

    但見這五人中一長髯大漢抱拳道：「可是，袁督司之死，還是謎團難解，如今眾兄弟人心惶惶，長此以往，恐生變故......屬下等還是希望，蘇督領和韓督司能儘快查明真相，也好讓我等給兄弟們一個交待啊！」

    他這話說完，眾人皆點頭稱是。

    韓驚戈一怔，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蘇凌。

    蘇凌想了一陣，遂問道：「諸位皆是有江湖背景的，但不知江湖之中，可有一種功夫......簡單的說，就是能夠改變體格筋骨，比如原本五尺左右的成年人，通過這種功夫，改變成一個少年甚至孩童的身高體格的......」

    陳醒三呵呵笑道：「蘇督領，莫不是說的縮骨法麼？這門功夫，醒三倒是就會......不過......」

    蘇凌心中一動，忙道：「不過？不過如何......」

    陳醒三抱拳道：「醒三的縮骨法，已然有些火候了，但是無論我如何施展，若是變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的體格身量或許還能做到，我本來體格就瘦小，可是，縮骨成一個幾歲的孩童的身量，卻還是做不到的！」

    蘇凌聞言忙道：「醒三兄弟竟會此等奇書，你不妨當着大家的面展示一番！」

    「這......」陳醒三猶豫了片刻，遂道：「施展此法，整個人的筋骨會有種挫骨揚灰般的疼痛，就算恢復過來，那疼痛也會持續上好一陣子......既然蘇督領對此法頗感興趣，那醒三便獻醜了！」

    再看陳醒三站起身來，來到正廳中間，嘴裏念念有詞，體內內息開始在周身筋骨流轉。

    片刻之後，一聲爆喝，只聽得「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陳醒三整個人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起來。

    少頃，卻看那陳醒三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變化起來。

    又過了片刻，再看此時的陳醒三，整個身型體格就如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般，比之方才矮小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精瘦。

    眾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施展此法，卻還是被他的縮骨法而震撼，皆鼓起掌來。

    蘇凌也不住感嘆鼓掌。

    韓驚戈低聲道：「這也是醒三兄弟能成為情報探聽的負責人的原因之一。」

    「蘇督領，您看如何？......」陳醒三昂起頭，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頭的蘇凌，朗聲道。

    那聲音竟也像個十幾歲的少年。

    蘇凌點頭笑道：「可以了，醒三兄弟趕緊恢復過來吧！」

    陳醒三趕緊點頭，口中又念念有詞，頃刻間骨頭的咔嚓聲再次響起來，與方才的動靜如出一轍。

    過了片刻，陳醒三恢復如初，只是一臉的慘白，額頭上豆大汗珠，神情也還十分的痛苦。

    他喘息了一陣，這才拱手道：「蘇督領......這便是縮骨之法了，我曾經在盜取情報時，使用過，但也是在迫不得已，時不可解時才用，畢竟對身體損耗太大，而且十分痛苦......」

    蘇凌點點頭，讓他坐到一旁休息。

    隨後低頭沉思良久。

    眾人見他不說話，也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攪亂了他的思考。

    卻見蘇凌忽的起身，雙手比了個尺寸，來到陳醒三近前，在他身前身後丈量了一番。

    他這才又道：「醒三，你的修為是幾境？」

    陳醒三道：「屬下的修為在七境初......」

    蘇凌沉吟片刻，遂一字一頓道：「如果......我說如果，有這麼一個高手，身量原本就比醒三你還要矮上一些，瘦上一些，他的修為境界在九境大巔峰，或者更高......他若是也會縮骨法，那有沒有可能，縮骨成一個八九歲的孩童的身量呢？」

    韓驚戈聽蘇凌如此說，眼中驀地閃動起一道光，他已然明白蘇凌為何要如此問了。

    原來眼前這個蘇凌，蘇督領，已經抓住了袁中大被殺一事的關鍵所在了。

    好一個蘇凌，果然厲害，這洞察力我難勝也！

    韓驚戈此時對蘇凌已經完全心悅誠服了。

    其實，韓驚戈一直對暗影司總司派了蘇凌前來一事耿耿於懷。

    韓驚戈此人十分傲氣，他以為自己乃是忠烈之後，自己的父親為蕭氏嘔心瀝血，戰死宛陽，該是天大的功勞，自己自幼習武，熟讀攻殺戰術，暗殺刺探。

    原本以為被伯寧派往天門關，正是自己大展拳腳對付天門關沈賊守軍和陰陽教的好機會，若是能夠辦成此事，也不墜了韓氏一門的名頭。

    卻未成想，竟又派了個上峰蘇凌者。

    在他的眼中，這個蘇凌不過是有些才名，在蕭元徹面前出了些好的計策，會寫一些酸腐的詩文，憑着運氣，被蕭元徹所重罷了，實則徒有虛名，是個養尊處優的小白臉。

    可是，與蘇凌經過這幾番事情之後，直到現在，他才徹頭徹尾地發現，自己的確是小瞧了蘇凌。

    他是個真有本事的人，我不及也！

    陳醒三聞言，思考了片刻，遂道：「醒三並未見過有這樣的人......但蘇督領所言，若是真的有這樣的人，我想或許可以做得到......」

    蘇凌略微沉吟，遂朗聲道：「諸位......既然大家想要給屬下們一個交待，那便集合大家，隨我一同到中大出事的廂房，到時我自會給大家一個說法！」

    蘇凌說的氣定神閒，胸有成竹。

    眾人聞言，看向蘇凌的眼光再不尋常，忙拱手道：「喏，我等這便去集合兄弟們！」

    蘇凌忙又道：「此事機密，諸位在集合兄弟的時候，注意甄別，那些身上有可疑之處的......還是讓他們繼續做他們手上的事吧，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

    眾人對視一眼，皆道：「我等明白！」

    ............

    廂房院中。

    蘇凌見暗影司眾人皆已到齊，這才一指那廂房一側的通道道：「諸位，先請看這裏......這裏便是咱們兩位兄弟被殺之處。」

    眾人隨着蘇凌的手勢看向通道，此時那兩個被殺的暗影司眾的屍體已經被抬走，地上還有若隱若現的血跡。

    蘇凌道：「當時，我跟韓督司和醒三兄弟來到院中之時，便覺事情不對，這整個院子都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可是，聽兄弟們回報，中大只是被人割破了喉管，而且整個廂房房門和門窗緊閉，便是有血腥味，也不會整個院中都如此濃重。我們細細搜尋之後，才發現兩位兄弟躺在了過道中，頭顱被一劍齊齊地削下，不翼而飛，不僅如此，兩位兄弟的細劍也沒了蹤跡，腰間只有空劍鞘。」

    已經有人出言問道：「蘇督領，何以見得，這兩位兄弟是被一劍齊齊削斷了頭顱的，而不是多次出劍......」

    蘇凌淡淡道：「此事簡單，諸位可以去停屍房看一看，兩位兄弟的頭顱被削斷之處，切口平整，力道均勻，若是多次出手，自然不可能那個樣子，而且也不能是死後被砍下的頭顱，因為那傷口十分的平整，若是死後被砍，傷口的走向應該是以上示下，揚起手中劍，向下斬斷。而兩位兄弟是被一劍平着削斷了頭顱。所以，是一柄極快的劍，只一劍被兇手削下頭顱，過程極快，眨眼之間！」

    眾人聞言，紛紛議論道：「到底是何人，出劍的速度這麼快呢？兩位兄弟根本就沒來得及防備......」

    蘇凌驀地出言打斷道：「不，不是沒有防備，而是有防備......」但是殺手身法極為迅捷，是從背後出劍，兩位兄弟剛有感覺到，便被一劍斬了頭顱......」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疑惑。

    韓驚戈沉聲制止道：「諸位且住，還是認真聽聽蘇督領解惑吧！」

    說着，向蘇凌投去一個期待的眼神。

    蘇凌點了點頭，朗聲道：「諸位請想，若是你們被韓督司指派，守在袁中大的廂房前，不准他出來，應該在什麼地方，或者說位置最合適，一旦袁中大有什麼異動，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有人道：「那自然是房門前！......」

    蘇凌點頭道：「不錯！正常來講，房門前最佳......可是這兩位兄弟卻雙雙死在離着房門有些距離的通道內，這說明了什麼？」

    蘇凌吸了一口氣道：「這說明了，那個殺手必然是弄出了細微的動靜，但足矣驚動兩位兄弟，進而引着他們進入這通道，然後從背後出手......否則，兩位兄弟的屍體不會皆躺在通道內，而應該是在房門前才對......」

    「至於兇手為何要如此做，蘇某猜想，定然是怕萬一在門前突然交手，驚動了袁中大，讓中大有所警覺，他便不好再行事了，故而將這兩位負責看守的兄弟引到了這通道之內，才突然發難的......」

    蘇凌說完，包括韓驚戈和陳醒三在內的所有人，皆連連點頭。

    「還有，為何我知道這兇手是從背後突下殺手的，諸位請想，若是正面對敵，被兇手所殺，該如何倒地呢？」

    「應該是仰面倒地，尤其是頭顱被突然削斷，那一刻整個人完全沒有重心，巨大的痛苦，瞬間仰躺倒地！」韓驚戈忽道。

    蘇凌點點頭道：「不錯......就是如此，可是這兩位兄弟躺倒在地的姿勢，韓督司可還記得？」

    「向前！......向前撲倒！......」韓驚戈驚聲道，已然想明白了蘇凌言外之意。

    「對！就是向前撲倒！」蘇凌篤定道，「所以兇手必然是背後發難，兩位兄弟突遭重擊，向前撲倒在地......所以，兇手是背後出劍，一劍梟首......」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皆不住點頭。

    「至於兇手拿走兩位兄弟的頭顱佩劍之事，咱們暫且擱下，稍後再說......」

    蘇凌邁步朝着廂房前，走了幾步，隨即一指廂房前掉落在門前台階的門鎖和削斷的鎖鏈道：「這裏，門鎖鎖鏈被平整地齊齊削斷，手法力道與兩位兄弟被削去頭顱一模一樣，所以兇手也是一劍將這門鎖鎖鏈削斷的，因此切口才如此平整......」

    「可是，這便是又一個謎團了，就算殺手的劍術了得，一劍削斷這門鎖上的鎖鏈，也會發出聲音，就算他控制的再好，那聲音也會驚動中大.......中大既然聽得門前異常，必然警覺，定會加着小心查探......可是門前，為何連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呢？而且，我跟驚戈和醒三前來是，門窗皆是緊閉的......」

    蘇凌頓了頓道：「窗戶緊閉，能夠說明，兇手不是破窗進入廂房的，那眼下，只能是破壞了門鎖，從大門進去的......可正門前卻無打鬥痕跡，這豈不是互相矛盾，無法解釋了麼？」

    「對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呢？」眾人皆又疑惑不解起來。

    「所以，中大之死，表面看起來，像是一個密室殺人案，就好像兇手事先就藏在這個房中，突然發難，殺了中大一樣！」蘇凌淡淡道。

    「對啊......可是這不可能啊，若是兇手提前進去，我們定會發覺，再說，兇手如何知道，中大會被關在這間廂房的呢？」韓驚戈疑惑道。

    眾人也是點頭，疑惑不已。

    蘇凌淡淡一笑道：「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若是蘇某說，這兇手真的就是早就進了這廂房，伺機殺了中大的話，諸位相不相信呢？」

    說着，他淡淡環視了眾人一番。

    「這......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啊！」

    眾皆搖頭反對，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蘇凌不慌不忙，聲音沉穩道：「諸位啊，大家都被固有的想法給套住了，這才會認為，兇手殺人必要從大門進入，而且這門鎖被一劍削斷，便是最好的直接證據......可是，既是兇手，還是個劍術修為極高的兇手，怎麼可能按照常理做事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兇手早進了房中，到底是如何進去的呢？又是從何處進去的？還請蘇督領答疑解惑！」眾人皆道。

    蘇凌點點頭道：「諸位，想要解開這個疑團，便隨蘇某進入房中尋找答案吧，但是切記，此乃兇案第一現場，諸位儘量什麼都不要碰，保持所有的東西原封不動才好！」

    「喏！——」

    眾人隨着蘇凌魚貫而入，進了房中，卻見房中一應擺設皆如往常，整個房中也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

    皆不由得暗暗奇怪，袁中大可是八品上的境界，難不成就束手就縛，心甘情願就死不成？

    蘇凌踱步來到方桌前，指了指那茶卮和茶壺，沉聲道：「起初，關於兇手是如何進入這房中的，蘇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看到了這茶卮和茶壺，這個疑團，才被我解開了！」

    眾人正不明其意，蘇凌朝着正對着茶壺茶卮的房頂指了指道：「謎團的答案，就在那裏！」

    眾人順着蘇凌所指的方向看去，細細探查之下，發現房頂正對着茶壺茶卮的方向，有一處狹小的亮光，太陽光線從外面射入，那茶壺茶卮也因太陽時隱時現在雲層間，而變得忽明忽暗。

    「那裏，似乎缺少了幾片瓦片！」有人朗聲道。

    蘇凌點了點頭道：「這位兄弟說的不錯，的確是缺少了幾片瓦片，咱們在房內向上看，房頂離着咱們的距離較遠，所以看起來那缺少瓦片之處不過是一個小孔大小，蘇某跟韓督司和醒三兄弟上房頂看過，那裏缺了三片半瓦片......其中邊緣有半片瓦片殘留在那裏。」

    「三片半瓦片......這大小能做什麼？什麼也做不了啊！」眾人疑惑道。

    「說不定是湊巧了，這房頂可能是失修，才少了這三片半的瓦片......」有人又道。

    蘇凌搖了搖頭道：「不......不可能是湊巧，若是湊巧，為何別處不缺少，卻偏偏這間廂房缺少，而且缺少的位置，正是廂房最裏面，靠着房門最遠處的方桌這裏，更是這光線正落在茶壺茶卮上！」

    陳醒三臉色一變道：「蘇督領的意思難道是......兇手揭了那三片半的瓦片，然後用了毒，將毒順着缺口，滴到了茶壺和茶卮中，中大不防備飲了中毒，然後......」

    蘇凌搖頭道：「不，兇手沒有用毒，那缺口也不是用來下毒的......第一，中大的屍體我看過，並無半點中毒跡象，二則，若是兇手真的下毒，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割斷中大的喉管呢？」

    蘇凌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只有一種可能，兇手是從這缺失的三片半瓦片的縫隙中落下，潛入房中，然後一擊而殺了中大的！」

    「也只有這樣，可以解釋為何房中、門前皆無打鬥的跡象！」蘇凌篤定道。

    「這......這怎麼可能！」除了韓驚戈一臉的沉吟，其餘的人皆一臉的難以置信出言道。

    「怎麼不可能呢？若這個兇手會縮骨法呢？縮小身量，進入房中便有可能了！」蘇凌說着，淡淡看向陳醒三道。

    慌的陳醒三忙擺手道：「蘇督領......您這玩笑開大了，不是醒三啊，醒三雖然會縮骨法，但是您也看到了，我用盡全力，也只能縮成十二三歲的少年身量，那三片半的瓦片空間，我根本下不去的，再說，就算我能進來......我也不可能殺得了袁督司啊，我這修為才......」

    蘇凌趕緊一擺手道：「醒三不要誤會，我沒說是你......我的意思是，兇手是個會縮骨法的人，且十分精通此術，而且兇手的修為境界遠高於你......已經達到了九境大巔峰，甚至大宗師境......」

    「什麼......九品大巔峰，宗師境！」眾人聞言，皆一臉的驚恐。

    在他們眼中，九品巔峰已然強橫無比，更何況大宗師境呢。

    蘇凌淡淡問道：「醒三啊，方才我問你，若是九品大巔峰或者大宗師境的人，本身體格削瘦，若是施展縮骨法，能不能縮為八九歲的孩童......」

    陳醒三心頭一震，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蘇凌轉頭看向韓驚戈道：「韓督司，你回想一下，那個齊季的孫女，琪兒......那個女童本就缺吃少穿，體格身量......是不是就能很容易地穿過房頂上的三片半瓦片形成的縫隙呢？」

    「嘶......」韓驚戈心頭一震，緩緩抬頭，鄭重的點了點頭。

    眾人譁然。

    可是還是有人不解道：「蘇督領，若如您所言，兇手是用縮骨之法，從房頂缺失的瓦片縫隙進的廂房，為何......還要費力不討好地破壞門鎖呢？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蘇凌一笑道：「諸位稍安勿躁......既如此，我便向大家說一說，為何兇手會破壞了門鎖而不入，卻從房頂上的三片半瓦片的縫隙潛入房中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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