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郭蹇一時未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神色比哭都難看,連連擺手道:「主公啊......主公,我不回去......死我都不回去啊!」
蕭元徹這才淡淡問道:「為何啊......」
郭蹇趕緊叩首道:「主公請想啊,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從沈濟舟的大營中逃出來,那裏對於我來說,真就是龍潭虎穴啊,我現在在回去,萬一被軍卒發現,那不是自投羅網麼?我不回去......不可能回去......」
郭蹇說到最後,變成了一遍又一遍的小聲嘟囔。
蕭元徹一笑道:「郭蹇啊,你已然是我丞相府的從事,又被封為了列侯......我怎麼忍心讓你去死呢?只是你不回去,倘若沈濟舟尋你不見,你叔父郭塗該作何解釋呢?這樣一來,你不是壞了你叔父的性命了麼?」
郭蹇差點脫口而出,那郭塗死了最好,我就是郭氏一門的族長了,再也不用等到以後了。
可是,他轉念一想,要這樣說,自己在蕭元徹心中得是什麼印象,連自己的至親都能拿來賣,這人還能用麼?
於是他趕緊叩首道:「丞相有所不知,我只是一個小角色,平素什麼事都不參與的,沈濟舟那裏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他是絕對不會發現的......丞相要是擔心我叔父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我可
以修書一封,丞相差有能之人,潛入沈營,將此信送於我叔父便好......」
蕭元徹心中好笑,這個腌臢玩意兒,如意算盤竟打到了我的身上。
他故作沉吟,想了想方道:「郭蹇啊,你可想升官麼?」
郭蹇不知何意,忙道:「當然想......扶保主公,光宗耀祖......自然是我想要做的......」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很好!你既然有這個想法,就更該連夜回去了......」
「主公三思啊......我不敢回去了啊!」郭蹇都快哭出來了。
蕭元徹這才擺擺手道:「你也冷靜冷靜,我這其實是為了你好?」
郭蹇一臉疑惑道:「主公是為了我好?」
蕭元徹淡淡一笑,轉頭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這才不慌不忙,走到郭蹇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道:「郭蹇啊,你既為郭塗子侄,我便托個大,喚你一聲賢侄......」
郭蹇趕緊施禮道:「理當如此......理當如此,不知郭世叔有何見教!」
郭白衣緩緩道:「如今郭賢侄和你叔父郭塗,深明大義,願意棄暗投明,這是天大的好事,所以主公也當場許諾,封了你們高官厚祿,你叔父這塢頭侯,可是飽含深意的,以賢侄之才,不會不明白罷!」
郭蹇聞言,心中暗暗思忖起來。要是說起濟州塢頭郡,那他可太清楚了。
此乃濟州
第一大郡,無論大晉還是渤海五州,皆是上郡的存在,此地乃是漳水最大的港口,每日往來商船,客商絡繹不絕,整個漕運也是渤海數一數二的發達,可以說,那裏可是富得流油。
誰若被封到那裏,那可是金錢滾滾來啊。
郭蹇想罷,趕緊拱手道:「多謝郭世叔提點,侄兒自然明白主公的用意。」
郭白衣點了點頭,又道:「不說你叔父,便是你,初來乍到,寸功未立,竟也被封為相府從事,更位列列侯,這份尊崇,莫說旁人,便是我與蘇凌蘇長史都好生羨慕啊!」
郭蹇趕緊朝着蕭元徹一拜道:「此乃主公憐惜!郭蹇和郭氏一門銘刻肺腑!」
郭白衣笑了笑道:「有心最好,可是這世間很多事,可不僅僅是有心就行的啊,除了有心,還需行動啊!」
郭蹇頓時又糊塗了,一臉不解道:「行動?該如何行動,請郭世叔教我!」
郭白衣淡淡一笑道:「你姓郭,我也姓郭,咱們也算本家......若是旁人,我真就不願多說......罷了,賢侄可聽聞上古先賢有雲,若想取之,必先予之麼?」
郭蹇吧嗒吧嗒滋味道:「這倒是聽過......正因此,我們郭氏一門才願意全部投效主公啊!」
郭白衣笑道:「雖然話是這麼個理,可是這些都只能是以後的事情啊,以後只能放在以後來講,現在可做不得數的......你可知道,
主公麾下能人悍將數不勝數,你們如今寸功未立,又得此封賞,如何能夠服眾啊?」
「這個......」
郭白衣看了他一眼,又道:「況且,主公畢竟只是大晉丞相,封了你們這許多高官厚祿,雖然說八九不離十,但也不能說就板上釘釘吧,那塢頭郡可是一塊肥肉,誰不想咬上一口......丞相班師之日,還要向當今天子請旨,論功封賞,若是天子看到你們得了這許多好處,功勞卻並不相匹配,再有宵小聒噪,你們這些好處可能實打實的落得着麼?」
「這個!......小侄倒是未想這許多!」郭蹇此時已經在連番忽悠之下,失去了判斷,認為郭白衣真就設身處地地為自己着想。
郭白衣斜睨了他一眼方道:「你也認為是這個理吧,既然如此,賢侄就該回去......當然,你不回去呢,主公自然也不會勉強,只是這封賞嘛,可就要打折扣了......」
郭蹇聞言,頓時為難道:「不不不......我想要這封賞......可是,回去......我也不敢啊!」
郭白衣這才正色道:「賢侄啊,回去又不是讓你跟沈濟舟撕破臉,再說你能來,自然就有回得去的辦法,你回去後,將此間事告訴你叔父郭塗,更要把主公的封賞講得清楚明白......此乃讓你回去的第一個原因!」
郭白衣頓了頓,又道:
「這第二個原因麼,方才我已經說過,若想取之,必先予之......我有個建議......賢侄不妨聽聽如何?」
郭蹇趕緊點頭道:「郭世叔,您足智多謀,我都聽您的!」
蘇凌心中偷笑,這郭蹇純屬大傻子,碰到我們幾個大忽悠,實在是倒霉。都聽郭白衣的,那你可真就要倒霉了!
郭白衣不慌不忙道:「你此次前來,包括你叔父郭塗這封信,都是秘密進行的,只要你們不講,那沈濟舟如何能夠知曉,在他眼中,你們叔侄二人還是渤海的大忠臣,只要你們表面上虛以委蛇,實際上潛伏下來,不要暴露了你們的真實身份。此戰很快便會結束,沈濟舟必敗。到時他定然會帶着殘兵敗將退回渤海城。而主公將會引得勝之兵直驅渤海城下......」
郭蹇認真的聽着,心中不住地思考起來。
「那渤海城,經過韓甫和沈濟舟兩人,這許多年的營建,城高防固,要想攻下,也不是不能,只是怕要費些力氣.....此時便是你們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啊!」說着,郭白衣似有深意地看着郭蹇。
在郭白衣循循善誘、諄諄教導之下,那郭蹇終於開竅,忽的接話道:「只要主公大軍一到,我與叔父便暗中賺開城門,迎接大軍入城,到時渤海既定,我與叔父,我們郭氏一門,必當首功!」
郭白衣心中暗罵,自古奸佞皆如是!
他表面上不
動聲色,反倒做出一副欣慰神色,又拍了拍郭蹇的肩膀道:「賢侄大才!孺子可教也!憑此功勞,那塢頭郡給了你們郭家,誰敢反對,先要問過主公再說!賢侄啊,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啊......」
郭蹇一副茅塞頓開,朝着郭白衣拜了又拜道:「小侄多謝郭世叔指點!小侄明白了!」
說罷,他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色,朝着蕭元徹一拜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如此,臣這便告辭,返回沈濟舟營中,與我叔父好好籌劃一番!」
蕭元徹大笑道:「郭蹇忠勇,當為年輕人之表率!我看好你喲!」
再看郭蹇再不猶豫,朝蕭元徹、郭白衣和蘇凌又拜了拜嗎,方抱拳道:「主公,我與叔父郭塗便在賊營,翹首以盼王師早來!」
說罷,轉身去了。
蘇凌遂道:「郭世兄稍等,我派幾個侍衛,送你出城!」
郭蹇頓時感激道:「多謝蘇長史!」
待打發了郭蹇之後,廳中只剩下蕭元徹、蘇凌和郭白衣君臣三人,三人相視一眼,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蘇凌嘿嘿笑道:「我說丞相,祭酒,你們真的是......白使喚這傻子了!咱們也就可着這一傻小子使勁忽悠了,換個旁人,也不會如此順利!」
蕭元徹和郭白衣哈哈大笑,忽地齊聲揶揄道:「這壞主意,不都是跟你小子學的!」
蘇凌一副無辜神情,一本正經道:「我可沒有,別瞎說,我
可是正人君子......」
說罷,三人又大笑起來。
笑罷,蘇凌方才一拱手,打了個哈欠道:「額,折騰這許久,小子也挺乏了,那就不叨擾了,我這就回去眯一會兒!」
說着,他便想腳底抹油開溜了。
蕭元徹憋着笑,沉聲道:「蘇凌啊,給我站住,你哪裏去!」
蘇凌這才不情不願的回頭道:「丞相,你總不能逮着我一個人坑吧......這城門衛小子也沒白干,給您帶了這麼個寶貝回來,總該放我休息休息吧!」
蕭元徹一瞪眼道:「哪可不行,這個不算數,純屬意外......我讓你帶回的人可不是他,你現在就給我返回北城門,好好的做你的守門衛去!」
蘇凌一臉苦哈哈的模樣,翻了翻白眼道:「行行行,小子這就去,反正我天生勞碌命!」
忽的,他狡黠一笑道:「塢頭侯,這個侯爵名字甚妙!甚妙!」
蕭元徹在他身後沒好氣道:「你要羨慕,我把塢頭侯封給你如何?」
「得了吧,丞相還是留着忽悠旁人吧,這倆王帶四個二的,我可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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