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飛的到來,剛好掩飾了初戀來了又走給竇逍造成的心理波動。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氣氛沒有尬在半空,很快恢復如常。
徐郅恆看見鵬飛手裏的保溫壺不自覺眉心一跳,他不問也猜得到裏邊兒裝的是什麼。
鵬飛可是個盡心盡力的跑腿兒專員,他必須在交貨的時候詳細向所有人介紹物品詳情:「少奶奶叫送來的,專門交代讓大家都嘗嘗,這可是我們家二少爺磨了一個多小時才磨出來的豆漿。」
竇逍神經錯亂:「磨?拿什麼磨?」
鵬飛:「石磨,就是農村那種驢拉的石磨,縮小版,您沒去過農村,應該沒見過。」
竇逍表情誇張,站起身招呼鵬飛趕緊打開叫大家嘗嘗,還不忘揶揄太子驢:「我見過我見過,我小時候家那邊兒有個豆腐坊就有一頭,拿塊紅布遮着眼睛繞圈兒拉,幾點路過都在那兒轉悠着拉,特敬業!」
他朝徐郅恆抬了抬下巴:「誒?徐老二,我九妹有沒有拿塊紅布把眼睛給你蒙上?」
徐郅恆面無表情,閉口不答。
南楓唱了兩句小曲兒:「那天是你用一塊紅布,蒙住了雙眼也蒙住了天,你問我看見了什麼,我說我看見了幸福」
他晃了一把蕭拾年:「後邊兒怎麼唱來着拾年?」
蕭拾年無奈淺笑:「你得問郅恆拉的時候感覺舒不舒服。」
高興掐了煙:「嚓,還特麼挺有生活情調,跟家拉磨,拉真磨?真拉磨?」
鵬飛已經打開了保溫壺的蓋子,不怎麼撲鼻的豆香裊裊升起,他又從兜里掏出個小盒,憨憨介紹:「這是冰糖粉,雲南老冰糖手工研磨,幾位爺都誰加糖?知會一聲。」
除了徐郅恆,其餘幾人均是將茶水一飲而盡,握着茶杯擱上轉盤,動作整齊劃一,七嘴八舌:
「給我倒滿!」
「我加糖!」
幾個人拿出品嘗瓊漿玉露的架勢翹首以盼,竇逍也將徐郅恆的杯中茶倒他小碗兒里,幫他的茶杯也排上隊了,美其名曰:「你自己的勝利果實你怎麼一點兒不積極呢?」
徐郅恆乾脆破罐破摔:「頭回嘗試磨的量太少,我不忍心跟你們搶,等我回頭給我媳婦兒做個機械人專門在家磨,以後咱出來吃飯就喝我們家出品的豆漿。」
仁澍點頭:「我看行,前門有一家賣芝麻醬的鋪子,門口就立了個假老太太站那兒磨磨,我有一次跟年年路過給我倆嚇一激靈。」
竇逍:「嚓!聽說過照着自己心中女神1:1製造充氣娃娃陪自己睡覺噠,怎麼着?你打算照着你自個兒造個機械人代替你在家跟我妹過日子?」
徐郅恆強顏歡笑:「你大爺~~~就特麼你思想齷齪,我媳婦兒說了,這叫男耕女織,最原始的愛,懂麼你!」
鵬飛插嘴:「竇少,糖夠麼?」
徐郅恆:「一罐都給丫倒里!讓丫出了門腦袋上就頂一排加號!」
竇逍奪過自己的茶杯,鄭重品嘗:「噝~~哈~~~」
幾人都特給面子,吹着氣兒喝了好幾口。
這場面,讓徐郅恆回想起去年秋天在八條小院見識眾人捧着膠袋吃炒方便麵的情景,瞧瞧,他媳婦兒真是有本事,略施小計就能把這幫沒見過世面的公子哥胃口吊的足足的,人工豆漿,爭相品嘗。
高興呼呼哈哈喝了半杯也沒捨得撂下杯,一副大徹大悟的表情:「徐老二,你還真別說,你這人力磨出來的原始豆漿,跟豆漿機榨出來的現代豆漿真特麼一個味兒啊!」
男人們坐的『楓』包間是南楓的專用包間,平時招待朋友客戶都在『楓』,跟燕品府的大l包間一樣。
這邊峰嵐包間內,初戀坐穩就開始埋怨姜兵和許玖玥:「你說你們倆也不把包間名兒說清楚嘍,就說楓北堂,我去上次那個包間了,叫『楓』那個,領位問我是不是南老闆訂位,我就跟着去了。」
姜兵無辜:「我說了啊,小九告訴我峰嵐,我告訴你了。」
初戀冷嗤:「就你那大碴子味兒真不知道怎麼給人培訓的,嵐和來我都分不清,想跟你學做甜品可能都得先考個東北話八級證書!」
許玖玥也樂了:「自己耳朵不好使還怪別人,去就去了唄,剛那屋裏坐着一位爺你見着了麼?卓越娛樂大老闆高興。」
初戀:「沒注意看,就跟小徐說兩句話就出來了。」
她眼珠轉了轉,講了個小八卦:「卓越娛樂?拾哥好像跟他不怎麼對付,不知道是跟他還是跟他哥高尚,我聽龍翼說12年,就是燕城大暴雨淹死人那年,拾哥老婆被卓越娛樂給騙去拍電影了,拾哥氣瘋了,月黑風高的一通攪和,差點兒沒給卓越的老闆淹死,最後把人給搶回來了。」
姜兵哼笑:「瞅瞅我們江湖大嫂,聊的都是血雨腥風,這幫人還拍啥電影啊,他們的人生就是電影。」
初戀喟嘆:「那可不嘛,他們的人生比電影還曲折呢,我最近琢磨着我得信點兒啥,心裏總是沒着沒落的,祈福都不知道找誰,我也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我的家人朋友都能善終。」
即使不知道龍哥在裏邊兒玩兒潛伏,許玖玥對初戀的惶惶終日也能感同身受,她對徐郅恆每天忙什麼也不完全清楚,只要確保他安全、不做違法的事就能高枕無憂,可龍哥他們做的事似乎很多都踩在法律邊沿,她不是法官,這個社會的規則輪不着她來評判,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也不能以偏概全,龍哥是朋友,也將成為初戀的家人,她和初戀一樣,只希望他、他們,都能平安。
思緒一閃而逝,姜兵的提議將許玖玥的心神拽回:「你去信基督教唄?我打從記事兒起我奶奶就信基督教,陽城冬天那麼冷,冰天雪地的老太太禮拜天兒也吭哧吭哧去教會,圖啥?就圖個心裏寄託。」
初戀:「我這人毫無組織紀律性可言,信基督貌似經常組織做禮拜,大禮拜小禮拜,我怕我堅持不下來耶穌覺得我心不誠」
其實許玖玥很希望姜兵能一直留在燕城,他家裏就只有個奶奶需要照顧,從春節後聽姜兵說他成了職業翻糖培訓師,許玖玥就很希望他能將工作重心轉移到燕城,畢竟燕城是首都,是交通中心、文化中心、各種中心。
翻糖甜品屬於新興行業,想要在這個領域裏忙活出點名氣、獲取更多利益,還是將人脈資源集中在燕城、海城或鵬城這樣的一線城市機會更多。
而且,她自認自己可以幫到姜兵更多,也能在姜兵身上挖掘出更多經濟價值。
姜初二人還在掰扯到底是該信佛還是信基督教的問題,許玖玥插嘴:「二哥,你這次回去問問咱奶願不願意來燕城做禮拜唄?燕城冬天沒那麼冷,回頭我幫你在教堂附近找找房子。」
姜兵不假思索果斷拒絕:「我奶奶不可能來,燕城冬天是不冷,可架不住有霧霾,大冬天的早上一出門跟生化危機似的,老太太不得嚇一跟頭。」
許玖玥:「嘖~~一直在治理呢,一年比一年好了,你說那種情況13年開完會就改善了,之前確實是,一出門都辣眼睛,現在冬天也經常能看見藍天白雲。」
幾人邊吃邊聊,姜兵還是拒絕:「再怎麼改善燕城也不可能成為宜居城市。」
他捏着酒杯朝許玖玥示意:「妹,哥知道你啥意思,你想拉着哥在燕城多掙點兒,不是哥視金錢如糞土,確實是對哥來說親人比錢更重要,別說來了燕城還得帶着奶奶租房,我就算能接我奶過來直接住宮裏也不能來,老太太一輩子在東北,腳踩着黑土地才踏實,我之前在國外打工攢了不少錢,這半年掙錢也還算容易,我給我奶雇了個保姆,一個月三千五,我要是在家可能我奶奶還得伺候我,保姆能幹的活兒她都得搶着干,那我也得多留時間陪她,對象呢我也不打算找外地的,就在她眼吧前,讓老太太看着我混的還行,凍不着餓不着,比啥都強。」
他幹了杯中酒:「人老了好些事兒都保不齊,我真怕我奶奶來個急病我不在她身邊,成天到晚守着不現實,反正儘量吧,能多在家呆一天算一天」
10點半的火車頭十點怎麼也得動身,雖然沒能爭取讓姜兵遷徙燕城,可一頓飯吃的也算和諧愉快,快到點了,許玖玥給徐郅恆發了個微信叫他過來打招呼。
徐郅恆敬了姜兵一杯常溫啤酒,兩個男人寒暄了幾句四人一同出門。
到了餐廳門口,初戀捏着電子煙抽了一口,朝徐許小夫妻揚了揚下巴:「你倆回去吧,我送姜兵到火車站就回棕櫚廣場了,回頭再約。」
目送二人上了路邊靜候的大g,許玖玥語氣略心酸:「這次見初戀發現她比那會兒剛從泰國回來的時候心思更重了,她本來煙癮就不大,之前她都戒煙了,這又抽上電子煙了。」
徐郅恆攬過她的肩親了親她的側額,柔聲安撫:「別太憂心,各人有各人的活兒法,龍哥能安頓好她。」
許玖玥輕嘆:「我尊重她的選擇,可確實沒辦法完全認同,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她之前給我講在泰國親身參與龍哥他們跟對頭火拼,我就當是電影片段一聽一過,現在想來,那就是個開頭兒,她往後的日子都免不了水深火熱。」
徐郅恆:「她以前的工作環境比槍林彈雨還複雜,你不用什麼都知道,只要記得,同流不合污」
倆人邊走邊小聲聊天,回到『楓』包間,一開門,迎面碰上要出包間的高興。
高興一臉輕鬆說了個爆炸性新聞:「椰城白馬天堂有個女客人被男公關輪姦了,具體身份信息還沒爆,我得回公司跟底下人開會,抓緊時間運作爭取放個獨家。」
他笑吟吟地轉臉面向許玖玥:「弟妹,人工豆漿不錯,不過你還欠我一頓酒,喜酒不算,我等着你安排,我顛啦~!你們玩兒吧~!」
許玖玥聽到這個女性受欺凌的消息實在沒法像高興一樣一笑了之,她哼哈應了高興,幾個男人都去送高興離開,她一個人留在包間開始在微博和拍客上唰唰翻找相關信息。
椰城白馬天堂向來是個神秘的地方,一旦有相關消息爆出必將引起輿論大地震。
許玖玥只在搜索欄里輸入了一個『白』字,就有無數消息鋪天蓋地襲來。
大眾對去高檔消費場所消費的女性顧客並不友好:
【能去白馬天堂消費一定是超級富婆,輪不着咱們老百姓操心】
【這回白馬天堂恐怕是廢了,這女大款們的銷金窟被自己養的白馬給消費了】
【這富婆去白馬天堂找男公關一定沒想到,進去的時候是白馬天堂,沒等出來就成了白馬地獄】
一時間,一個被輪姦的受害者卻成了鍵盤俠們口誅筆伐的對象,許玖玥隨意看了幾個評論,發現幾乎沒有人關注受害者的身體狀況,很多更惡毒的言論她看了真的細思極恐,真無法想像屏幕後面坐着的是什麼人,再怎麼說那也是一條人命啊。
她渾身汗毛豎起,想到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片刻疼痛,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她撥通律師許昕悅的電話急切問:「白馬天堂的事兒你聽說了麼?我想試着聯繫受害者或者她的家人,咱們幫幫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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