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給他送禮物的間隙,將記憶球拿出來,那是謝景警惕心最弱的時候。讀爸爸 m.dubaba.cc】
江梓衿將手中的東西放好,那是一個橢圓的小球,整體是黑色的,看起來普普通通。
『咚咚』
房門外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江梓衿遠遠的衝着門口喊:「進來。」
謝景推開沒上鎖的門,「怎麼了?」
他拄着手拐,穿着一身居家的長領毛衣,毛衣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健壯有力的身材。
謝景臉色有些白,但眼睛還是笑着的,瞳仁中倒映出來的人影也滿滿的都是她。
「你找我是......?」
謝景話還沒說完,喉嚨就是一陣劇烈的癢意,他實在沒忍住,從兜里掏出帕子,捂着唇背過身去咳嗽,直到好一陣才停下。
「咳咳咳......」
再次直起腰時,帕子上也被血染污。
謝景面不改色的將手中的帕子折了折,塞回到口袋裏,準備下樓的時候再吩咐人燒了。
江梓衿突然開口問他:「小感冒到現在都沒好?」
謝景一愣,然後轉過頭,漆黑分明的雙眼定定的看着江梓衿。
江梓衿先移開了目光,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從身後摸出一個盒子,「來看看,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謝景眨了下眼睛,然後拄着手拐快步朝着江梓衿的方向走。
「是什麼?」
江梓衿:「你拆開看看。」
謝景不疑有他,將手中的盒子打開,裏面赫然躺着一條淺灰色的圍巾,能看出來是手織的,針腳有些笨拙。
「你做的?」
謝景摸着圍巾柔軟的布料,好似這些天胸口堵着的那口氣、那點疼痛都緩解了不少。
江梓衿應了聲,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戳了戳圍巾,說:「我沒怎麼做好......再加上太匆忙了,很多細節有點織錯了,第一次做這個手工,不熟練。」
謝景什麼東西沒見過,他的更衣室里幾萬塊的圍巾一大把,用的都是珍貴柔軟的面料,也全部都是純手工製作,但在他眼裏,一柜子的圍巾可能都比不上面前的這一條。
「沒關係,我很喜歡。」
江梓衿就算是拿着蘋果說是送給他的,他都會很高興。
謝景將圍巾拿了出來,問:「衿衿沒有給別人做過?」
江梓衿點了點頭,謝景低笑了一聲。
「真好。」
他是第一個收到江梓衿織的圍巾的。
謝景思維有些發散。
就連那人也沒收到過衿衿的禮物。
那是不是也能說明......
衿衿心裏也是有一點他的位置的。
謝景沒忍住湊了上去,在江梓衿的唇邊親了一下。
他希望至少在他死後,能在江梓衿心裏留下那麼一點位置,不用多,只要江梓衿能記得他就好。
江梓衿從身後拿清除記憶球的動作一頓。
她看着謝景吻她,聞着謝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江梓衿胳膊一伸,將記憶消除球藏得更深了些,怕被謝景提前看見。
就在她走神的這幾秒,謝景看她沒有反抗,吻下來的動作便越來越深入,他抬起手捂住了江梓衿的眼睛。
「閉眼睛。」
江梓衿下意識的將眼睛閉了起來,謝景吻的很重,或者說,他每一次的接吻都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活生生的吞吃入腹一樣。
她喘不上氣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抱着謝景,謝景就會慢一些,掐住她的腰,將人往自己的身邊帶。
江梓衿:「唔......謝景......」
謝景停了一下,濃長的睫毛扇動,「可以繼續嗎?」
江梓被他那眼神一看,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謝景重新低下頭,咬住了她的下唇。
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謝景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邊低聲說:
「......如果衿衿也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就好了。」
江梓衿眼睫顫動不止,眼尾都是被欺負出的淚珠子。
謝景溫柔的撩起她的長髮,將她的眼淚一點點都舔了去。
........
江梓衿感覺到了久違的疼痛。
謝景閉着眼睛在她身邊躺着,他臉色還是白的,剛剛在衛生間咳嗽完才敢上床,神經已經是疲憊到了極點。
江梓衿轉過身從床底下拿出那個被她藏起來的黑色小球。
剛一拿出來,小球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淡藍色的光暈從周身溢了出來。
淺眠的謝景很快就醒了過來。
「......衿衿?」
江梓衿手中的小球飛了出去,恰恰好停在謝景的面前。
謝景瞳孔微縮,然後小球在眼前開裂,飛速的進入了他的大腦,頭部霎時傳來一股劇痛。
謝景將頭捂住,眼前變成了白茫茫一大片,他看到了九歲的自己,看到了幼時綁架他的男人。
——也看見了江梓衿。
過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眼前掠過,從開始鏡頭,記憶就像一面鏡子開始碎裂。
謝景意識到了什麼,瞳孔緊跟着微微一縮。
「......不!」
他拼盡全力想從束縛住他的白茫茫一片的空間中退出去,他看到江梓衿主動牽住了他的手,溫熱的水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謝景漸漸認不出面前的人是誰了。
她的五官開始模糊,看着江梓衿的眼神也逐漸變得陌生。
江梓衿:「......你會好的。」
她沒有選擇電影裏的結局,而是還給了謝景一個屬於他自己的、沒有任何人干擾的人生。
謝景死死的抓緊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嚇人。
「不行......不......」
記憶消除球盡職盡責的發揮着它自己的作用。
江梓衿看着在自己面前痛苦掙扎的男人,自己的手腕被他捏的通紅,左手上的鐲子也被拽得掉了下來,蔚藍色的寶石在此刻都顯得暗淡。
『叮叮』
手鐲滾了幾圈,在地板上停住。
謝景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他目眥欲裂,和身體的反應做鬥爭。
「衿衿......衿衿......」
他就像沉入海底即將窒息的人,死死的抱住唯一的浮木,蒼白的唇畔開合。
「衿衿......」
江梓衿用右手拂過他汗濕的額發,小聲說:「會好的......你很快就能好了......」
謝景看到面前的人在哭,眼淚跟串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砸在了他的臉上,心中的難過如漲潮的水,將他淹沒。
當愛人的臉變得無比陌生時,謝景還是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即使已經快忘記了她,但身體還是下意識的給出了反應。
他們在一起相識相知的記憶被不斷的打碎重建,這個過程是痛苦的,痛得謝景覺得自己的天仿佛都要塌了。
謝景掙扎着想要起身,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聲音沙啞粗糲。
「......你說過會陪我。」
江梓衿眼眶都紅了,她的手也跟着疼,但她沒有抽出來,她希望能分擔一點謝景現在所受的痛苦,哪怕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也能讓她的心中稍微好受那麼一點。
本來半個小時就能清除的記憶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謝景鬆開了她的手,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枯槁身體殘存的那點力氣連自己的愛人都無法抓住。
江梓衿顫着聲喊他,「謝景......」
謝景緩慢又虛弱的安慰她,說話一字一頓,極其吃力。
「別哭了......」
「不陪就不陪了。」
江梓衿被他這麼一說,鼻子更酸,開口時的嗓子都啞了,「......誰要你陪。」
「你應該長命百歲,應該過比現在好上百倍的生活。」
「你有一個愛你的妻子,或許還會有一個孩子,你們會天天待在一起,不用像之前等我那樣。」
江梓衿邊說邊抹着眼淚,她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混亂,「我看那個芸希就挺好的,她喜歡你,我看了,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如果你不喜歡芸希也能找別人,你還那麼年輕,還有好多年呢。不管是誰都行,只要你喜歡......」
話說到最後江梓衿都快說不下去了。
「反正不能是我......」
江梓衿顫着聲:「你看你現在把自己整的,哪個年輕人二十歲就死了的。我才不需要你陪我,你過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謝景艱難的睜大了雙眼,想最後看清她的模樣。
「衿衿......」
有關於江梓衿的記憶已經被刪除的差不多了,但他還是死死的抓着她,不肯放手。
謝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他連睜眼都無法做到。
江梓衿按着他的雙眼,像剛剛謝景對她的那樣,輕聲對謝景說:
「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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