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阿錦之時,病弱嬌羞的少女瞬間吸引了蛇肆的注意。愛字閣 www.aizige.com
烏黑如墨的柔順長發,帶着些病氣的雪白皮膚,相貌是江南煙雨中的溫柔,五官小巧又精緻,臉上帶着淡淡的恬靜的笑容,微微笑起的時候有種雨潤心田般的清靜心安感。
可後來他竟看到初陽和那少女在一起,蛇肆瞬間明白了,那少女就是初陽住院生病的妻子。
蛇肆心中很是失望,沒想到自己二十多年來第一次中意的女人竟早已是別人的髮妻。
但這也並不影響他一直暗中觀察着阿錦。
從最開始偶然去一次醫院,到後來隔三差五就找藉口去醫院看病,整整半年,蛇肆都不敢上前跟阿錦說一句話。
也是一次偶然,蛇肆和阿錦的兒子元寶相識。
元寶隨了母親的性格,乖巧可愛像個小天使,跟初陽一點兒也不像。
為了哄元寶高興,蛇肆買了很多零食和玩具,也是因為元寶,蛇肆才跟阿錦正式的相識。
蛇肆瞞的好,阿錦一直不知道他跟初陽是同事,蛇肆不敢說出自己的職業,只騙她說自己是在銀行工作的,所以手頭十分富裕,但因為是上夜班,身體常年熬夜被拖垮了,才會一直跑醫院。
初陽來醫院的次數越來越少,這也正好給了蛇肆機會。
阿錦也不是個傻瓜,日復一日的相處,蛇肆一次次的關懷和探望,也讓她明白了蛇肆對自己的心思。
只是阿錦終究和初陽多年夫妻還有一個兒子,就算初陽現在對自己早已冷漠至極,也無法讓她放下自己身上的擔子,她一次又一次的跟蛇肆說的清清楚楚,但也只是徒勞,完全阻擋不了蛇肆想陪伴她的一腔熱血。
後來有一次初陽來醫院,推開病房的門看到蛇肆正跟自己的兒子元寶玩的正歡,而阿錦在病床上溫柔的看着兩人笑,初陽惱怒了。
蛇肆和初陽冤家見面針鋒相對,二話不說扭打在了一起,阿錦和元寶上前想拉架被二人阻攔。
兩人誰也不想傷害到女人和孩子,便相約出去談論這件事。
蛇肆表明了來意,只要初陽願意放棄阿錦和元寶,蛇肆願意給初陽一大筆錢,相當於買斷了二人之間的感情。
本以為初陽這種見錢眼開的人會直接答應,沒想到初陽卻拒絕了。
初陽認為蛇肆是故意用這種方式羞辱自己。
蛇肆認為初陽是故意抓着阿錦不放,就算他在外如何討好女人卑躬屈膝,都不願意放棄阿錦,想吃着碗裏看着鍋里給自己以後留一條退路。
兩人不歡而散。
這也是初陽第一次和阿錦坦白自己的職業。
並且說出了蛇肆真正的職業。
阿錦聞言,沉默良久。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這之後,蛇肆再去看望阿錦的時候只能得到她冰冷的態度,儘管元寶很喜歡蛇肆,阿錦也不再讓元寶跟蛇肆一起玩。
蛇肆大受打擊,因此一直針對初陽,對他百般看不順眼。
初陽自始至終從沒認為阿錦喜歡過蛇肆,更不相信蛇肆這種夜場老手會喜歡如白水一般寡淡無味的阿錦,在他看來,蛇肆種種只不過是對自己的一種羞辱。
而蛇肆自然也知道,阿錦從未對他有過男女之間的喜愛。
但他早已覆水難收。
最終,兩人的矛盾在紅羽死後的那個夜晚爆發。
蛇肆口中辱罵的是初陽拋妻棄子,初陽口中辱罵的卻是蛇肆曾經夜場種種不堪之時。
一個人在談愛情和責任,一個人在談尊嚴和過往。
驢唇不對馬嘴。
兩人動手進了醫院,阿錦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內心愧疚不堪,在當天夜裏選擇了自殺。
蛇肆眸中似有淚光閃過,「那天夜裏,恭長悠找過阿錦,我知道的,阿錦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她是因為受不了我們兩個因為她一直針鋒相對才會如此殘忍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是個好女孩,她的人生本來可以重來!都是因為初陽那個王八蛋!」
藍潼看了一眼支線進度。
【未知的真相進度:0%】
目前來說還不知道這個真相是什麼,但最後應該都會調查出來。
蛇肆說完,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謝謝你。」
他誠懇的說道:「要不是你,或許我死都沒有機會說出這一切,我拜託你一件事,送元寶回我家的時候能不能對我家裏人他是我的孩子?」
藍潼點了點頭,「可以。」
「謝謝,另外......能不能別把事實告訴他們......我希望在我爸媽的眼裏,起碼我的離家出走沒有現實這麼難堪。」
「嗯。」
說謊嘛,藍潼已經學會了。
「你不回去嗎?」
蛇肆微微笑道:「不了,我就不回去了。」
「好吧。」
他笑起來的時候,好似當初風流倜儻的少年再次意氣風發。
蛇肆忽然拿出一樣東西遞給藍潼,道:「希望這個東西可以對你有用。」
藍潼覺得應該是道具,便接過了。
是一串水晶葡萄顏色的手串。
和花不染家中掛的那串一模一樣。
蛇肆道:「這是我在九天神社求來的平安串,希望對你會有幫助。」
藍潼摩挲着冰涼如玉的珠子,道:「謝謝。」
【恭喜您獲得道具:九天神女的賜福】
【作用:神女會賜予您獨特的幸運】
【贈言:有信仰者,百折不撓】
藍潼無聲的把手串收回了空間,屋內寂靜無比,蛇肆的臉上充斥着疲憊之色。
藍潼都有些不忍再次打擾,可還是忍着心中的不忍,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所以,初陽是自殺的,是嗎?」
蛇肆眨了眨眼睛,疲憊的像是遲暮的老人。
「是。」
「我知道了,謝謝你。」
藍潼轉身離去,在聽到門關上的那一刻,蛇肆緩緩閉上了眼睛。
......
直播間。
【我發現每個直播間的劇情現在就已經拉開了】
【是的,最快的進度還是得看藍潼和顧神】
【草草草!快抓內奸啊!泡菜國在我們這裏偷進度準備提醒天選者呢!】
【抓不住的,讓他抄吧。】
【我覺得蛇肆還是挺可憐的,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錦衣玉食,長大了該懂事的時候發現自己變成了窮人】
【哈哈哈哈你們不覺得嘲諷嗎?我們不就是詭異世界裏的窮人嗎?剛長大什麼還不懂的時候就要結婚生孩子,為了買房背上幾十年的房貸,等房貸換完,人都快死了】
【其實我一直也想這麼說,這個世界有些太寫實了】
【但是蛇肆在說謊啊,之前顧神分明看到是花不染走出了初陽的病房初陽才死去的!】
【顧神又沒看見花不染親自動手殺了】
【可這樣的話顧神那邊線索出錯最後結果也會出錯啊】
【我剛從顧神的直播間回來,人家沒猜錯,顧神分析了一遭,最後還是把嫌疑人定在那個什麼富太太和阿青身上了】
【還得是顧神啊】
......
出了病房,藍潼就準備去找地下停車場的老大爺了。
走廊里空空蕩蕩,冷色調的燈光配上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藍潼走到電梯口按了電梯,剛才阿姨的屍體還在電梯裏,腦袋被霰彈槍一槍爆掉,血和腦漿流了電梯裏半個地板。
藍潼面色自如的走上去按了最底層電梯。
負三層。
地下停車場應該是在最底下的吧。
藍潼有些不確定,按完之後還問了墨翡一句。
「哥哥,你覺得地下三層是停車場嗎?」
墨翡:「應該是吧,但你好像把嚴城給忘了。」
藍潼:「......」
好像真把他忘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那就先去找初陽的兒子吧,找到了之後再讓嚴城送你去蛇肆的家裏,窮人區的面積還是挺大的,飛行器也沒辦法讓你帶着人。」
「嗯。」
電梯到了地下三層緩緩打開。
出了電梯藍潼瞬間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周圍並不是停車場,反而也是醫院一樣的長廊。
「走錯了好像。」
「那就回去吧。」
兩個人的對話家常到讓鬼都覺得太不尊重人了。
藍潼剛轉身準備回電梯裏,就聽到身後長廊里傳來縹緲的呼喊聲。
「藍潼!」
藍潼腳步一頓,墨翡立刻道:「別回頭,上電梯。」
「好。」
藍潼走上電梯,轉身按樓層的時候猛地看到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女人站在電梯口。
淺粉色的護士服上全都是血,一張臉像是被車攆過一樣稀爛,唯有一張嘴裂開着,滿嘴都流着血。
剛才藍潼一點沒察覺到動靜,連墨翡也因為電梯第三視角狹窄的原因沒有看到。
氣氛詭異,偶爾吹過的冷氣讓人背脊發涼。
藍潼看了一眼,默默的按了一層。
在藍潼的指尖剛離開電梯按鈕的時候,走廊里的呼喊聲突然變得撕心裂肺起來。
「別走——藍潼——我知道是你——」
藍潼靜靜看着電梯門關上,慢慢向上上升到達一樓。
平安無事。
電梯門剛開,嚴城就站在門口。
他的表情似乎很是緊急。
「你去哪裏了,我一直在找你。」
藍潼看了他一眼,道:「想去地下停車場,走錯了。」
嚴城聞言,道:「我帶你去,跟我走吧。」
「好啊。」
藍潼欣然跟上他的步伐。
墨翡提醒道:「他不是嚴城。」
「我知道。」藍潼不甚在意的說道:「他能帶我去地下停車場就行了。」
嚴城帶着藍潼一路進了地下停車場,路上一言不發。
終於進了地下停車場的大門。
停車場十分寬闊,燈光昏暗,一個人也沒有。
藍潼跟着他走了一會兒,想起自己還有正事,便問道。
「嚴城,你累不累。」
對方笑了一聲,道:「不累,我們馬上就到地方了。」
「等下,我送你個禮物。」
嚴城回過頭,有些好奇的說:「什麼禮物?」
回過頭,只見霰彈槍的槍口正正好好的對上他的腦門。
藍潼道:「送你一程。」
「嘭!!!」
又是爆頭倒地。
藍潼看着地上所謂嚴城的屍體,腦瓜被崩裂濺了一地的血,身體倒在地上慢慢的消失,道:「劇情太多差點讓我誤以為這裏沒有這種低級的害人手段了。」
「先去找那個老大爺吧,剛才過來的時候那邊似乎有光,很可能停車場的入車口在那邊。」
藍潼隨着墨翡的指引一路走着,沒走多久就看到入車口的一個小亭子,一個看着不過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在一邊的路上自己玩着皮球。
藍潼先走到亭子旁邊跟老大爺打招呼。
「大爺,元寶我帶走了奧。」
大爺正躺在床上聽廣播,聽到藍潼說的話之後敷衍的應了一聲。
「昂。」
藍潼還尋思這大爺挺好說話,便過去對一旁的元寶開始搭話。
元寶也是聽到剛才藍潼說了他的名字,已經抱着皮球在原地站着傻乎乎的盯着藍潼看了。
藍潼走近,道:「你媽讓我帶你走。」
本想說蛇肆的,但覺得還是說阿錦比較有說服力一點。
言簡意賅,像個人販子。
墨翡:「......潼潼,小孩子應該沒有這麼好騙吧?」
元寶盯着藍潼,道:「我媽死了。」
藍潼:「......」
她沉默一瞬開口道:「我說錯了,是你爸讓我帶你走。」
元寶依舊一動不動的盯着藍潼,「我爸也死了。」
藍潼:「......」
元寶上下看了看藍潼,藍潼的衣服上甚至還濺這點鮮血。
「你是我爸爸的情人嗎?」
藍潼立刻否認,「不是,實際上是你蛇肆叔叔讓我帶你走。」
元寶半信半疑的盯着藍潼,藍潼已經盡力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了。
「蛇肆叔叔是誰?」
墨翡:「蛇肆應該是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名。」
「就是顧書。」藍潼道:「你爹的同事,之前總是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那個大哥哥。」
元寶眼中的警惕這才消退了一點,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藍潼看着眼前的小破孩簡直想坐電梯回到病房裏揪起蛇肆的脖領子問問他,這孩子到底哪裏單純可愛。
墨翡感覺到藍潼的情緒變化,忽然有些想笑。
「潼潼,他只是個孩子,而且你現在像個人販子。」
藍潼有些尷尬的承認了,便對元寶解釋道。
「就是顧書的家裏,以後你就在他的家裏讓爺爺奶奶帶着你。」
「那顧書叔叔呢?」
「他......他病了,要養傷,等傷好了再去找你。」
小元寶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候門衛老大爺突然從亭子裏出來,後知後覺似的問道:「你剛才說你是來幹啥的?」
藍潼耐着性子解釋了一遍,因為這幾年蛇肆總來醫院,老大爺多少也是聽說了一點蛇肆跟阿錦和初陽之間的事的,他打量着藍潼上下看了半天,道:「可我看着你實在不像個好人啊?」
藍潼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索性一把脫了自己的外套扔到一邊,道:「現在呢?」
上半身一件純白燙金的貼身襯衫,下身是條簡單又修身的褲子,雖然沒什麼名牌的logo但還是能看出來是私人訂製的高端面料。
老大爺皺着眉,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你這......你是富人區來的吧?你是初陽那小子的情人?」
一直平穩的藍潼的情緒在這一刻即將崩潰。
面對一臉無辜又出口傷人的老大爺,她真的氣的想吐血。
「不是!我是......」
「她是我未婚妻,是個偵探,被我帶來調查案子的。」
嚴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打斷了藍潼的話,猛地一聽還有些詭異。
藍潼回眸。這次的嚴城應該是真正的嚴城了。
「桃桃,我找了你很久。」
藍潼道:「不好意思,我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你就直接過來了。」
「沒關係。」
嚴城走到老大爺身邊拿出自己編制的證明,道:「我是警察,來調查案件的,這個孩子我要帶走。」
老大爺一看,立刻變了一張臉,「好好好,警察同志你隨便帶!」
藍潼一邊無語的看着,還是得嚴城出手啊。
嚴城對元寶說:「小朋友,我是警察,你放心跟我走吧。」
元寶似乎動容了,但還是倔強的站在原地問道。
「那我爸爸媽媽怎麼辦?」
「你爸爸媽媽會有人專門來負責的,不用擔心,等這件事處理完我會通知你之後的事情。」
「好吧。」
看着元寶答應了,嚴城忽的看向藍潼,有些邀功似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桃桃,走嗎?」
藍潼點了點頭。
「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一行人上了車,藍潼報了位置,嚴城開着車帶着他們一同前去。
......
樓下。
剛才藍潼和嚴城把元寶送去了蛇肆的家裏,蛇肆的父母看起來這些年過的很不好,臉上的滄桑顯而易見。
途中嚴城告訴藍潼,蛇肆自殺了。
又死了一個。
藍潼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送孩子的時候藍潼騙他們說蛇肆在銀行工作,元寶是他的孩子,孩子的母親早在生孩子的時候就難產死了,蛇肆最近也因為努力加班掙錢身體受不住死去了。
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為蛇肆的財產是父母可以繼承的,正好也給他們一個理由解釋為什麼蛇肆留下了這麼多的財產。
至於元寶,嚴城知道了蛇肆的打算之後在路上也用非常官方的方式告訴了元寶,如果自稱是蛇肆的孩子,那他以後會有一個爺爺和一個奶奶,如果不承認的話,那他就只能被送去孤兒院了。
或許是因為嚴城的話太過於犀利,在蛇肆的父母面前,元寶也承認了夫親事蛇肆這件事。
在窮人區長大的孩子,總是比別人懂事的更早一點。
昏黃的路燈下,藍潼和嚴城站在車前。
走了這麼一遭,已經天黑了。
藍潼開口道:「謝謝你幫我處理這件事情。」
「不用客氣。」
藍潼看了一眼劇情進度查看器。
【當前劇情進度:70%】
【支線進度:
神秘的委託人:20%
未知的真相:0%】
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可支線的進度還是十分感人。
藍潼猜想,或者這個委託人就是某位見過面的人,但這個未知的真相指的事情要麼是最後才能調查出來的事,要麼就是跟主線沒什麼關係的事。
關於殺害紅羽的真兇,嫌疑最大的幾個人里初陽和蛇肆全都死了,目前就剩恭長悠、花不染、紅羽的母親和弟弟還有一些金主。
還有那個阿青。
「嚴城,你可以聯繫到阿青嗎?」
嚴城道:「不用聯繫,慕陽公館的人現在在窮人區的辦事處,沒有我的允許他們離不開。」
藍潼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19:02
還早。
「那可以麻煩你帶我去辦事處嗎?」
「可以。」
嚴城毫不意外的同意着藍潼的請求,藍潼還是一如既往的說道。
「謝謝。」
窮人區的辦事處離窮人區和富人區的交界處很近,開車將近半個小時就到了。
辦事處算是周圍唯一一處比較正式的建築。
嚴城開車進入,一路帶着藍潼到了證人留守處。
說是證人留守處,實際上就是個審訊室。
慕陽公館的工作人員全都被關在裏面。
一見到嚴城,立刻有人坐不住了。
「嚴警官!我還有事要說!」
「我也有!」
藍潼看着他們一個個激動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
嚴城悄聲在她耳邊說道:「這些都是不想被關着想說出什麼消息換取出去的機會的人,但是他們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窮人的手段惡劣。」
「我知道了。」
有警察給藍潼和嚴城搬了椅子,兩人坐在玻璃窗的前面,玻璃窗有縫隙,嚴城比了個手勢,立刻有警官呵斥道。
「安靜!嚴警官喊誰的名字誰上前說話!不然誰也別想出去!」
那些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嚴城看了藍潼一眼,藍潼道:「阿青在哪裏?」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剛才這一群人中最安靜的那個人身上。
在周圍人的注視下,阿青有些不情願的走上前來。
藍潼問道:「紅羽死亡的那天晚上你幾點離開的。」
阿青道:「晚上九點多我就走了,玲玲的下班記錄上應該記錄着。」
藍潼沉默着沒有說話。
阿青有些怯怯的抬起眼,看到藍潼和嚴城兩人冷漠的死亡目光,他撇了撇嘴低下頭去。
藍潼道:「你在說謊。」
阿青抿着嘴,沒有出聲。
嚴城道:「不說實話的話所有人放行的日子都往後延三個月。」
嚴城這廝直接把阿青的個人行為上生成群體遭罪,嚴城和藍潼是無法讓阿青如何,因為不熟悉,但其他人跟他可是平日裏朝夕相處的同事,因為阿青一個人耽誤別人一起受罪,他們肯定不願意。
但嚴城是富人區來的,還是政府人員,他們不敢把嚴城怎麼樣,但是敢把阿青怎麼樣。
於是在嚴城話落的時候,眾人的埋怨聲立刻沸沸揚揚。
「阿青你幹嘛啊,你自己出不去就算了,帶着我們一起幹什麼啊!」
「就是啊,我家裏孩子還等着我回去呢!」
「我好不容易找了個工作老闆讓明天去,要是因為你耽誤我賺錢我就打死你!」
「我家裏都等着我回去呢!阿青你趕緊說話啊!急死人了啊你!」
埋怨聲瞬間在詢問室里炸開,藍潼和嚴城依舊是死亡凝視着阿青,阿青拼命捂住耳朵,像堵住周圍的沸議,但無孔不入的話語從最開始的埋怨,到看到阿青的舉動之後突然變得犀利又尖銳。
埋怨變成了謾罵,眾人的怒氣一直在往上漲。
「阿青,你死了嗎?還不趕緊說話你在幹嘛呢?!!」
「阿青!你說話啊!啞巴了嗎?!」
「你就是殺害紅羽的兇手吧?不然你為什麼不說話?」
「就是!不然警官為什麼突然問你!你要是就趕緊承認!別連累我們所有人!」
謾罵聲如期而至,藍潼微微睨了一眼嚴城,嚴城的臉上帶着一種奇怪的滿足感,似乎是自己的辦法終於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按着自己預期的效果去走的那種滿足感。
嚴城沒有讓其他警官幫忙阻攔這些人鬧事,就是為了眼前現在想要的這個效果。
藍潼再一次問道:「阿青,你說不說實話?」
阿青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似的,緩緩放下了顫抖的手。
「我說......我說......」
帶着哭腔的聲音發出的那一刻,豆大的淚滴就掉了下來。
審訊室瞬間安靜下來。
藍潼和嚴城靜靜的聽着。
阿青抬起頭,淚水早已流了滿臉,他目光帶着一種懇切,哭喊道:「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收了錢把他的屍體帶出去,我進包間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把你做的事全部說出來。」嚴城音色冷漠的說道:「否則你作為幫凶,下輩子就在監獄裏呆着吧,如果你提供的證詞有用,我可以幫你申請減輕罪行。」
阿青開口道:「我只是收了金太太的錢......」
阿青說,那天原本他是沒有任何生意的,所以決定臨時下班算了。
結果在下樓的時候遇到了驚慌失措的金太太,兩人迎面撞上了,金太太似乎很是慌張,踩着高跟鞋就往下跑,但是跑了兩步卻突然停住了,她回頭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着阿青。
阿青知道金太太很有錢,還以為金太太是看上了自己,所以傻乎乎的對金太太打招呼,金太太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要求阿青跟自己去一趟東門,阿青滿懷期待的去了。
在東門,金太太忽然從包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阿青有些受寵若驚,一般這種情況就是私下約陪酒,沒有經過店裏,得到的錢肯定很多,一時之間阿青不敢接過來。
他小心翼翼的問金太太他今天晚上需要做些什麼,阿青已經做好為了錢英勇就義的事了,結果金太太卻表情狠辣的說,不需要他服務自己,這卡里有三百萬,金太太有別的事讓他做。
阿青膽子有點小,突然之間不敢接這張卡了。
結果金太太直接打電話把旁邊車裏的保鏢和司機叫來了,威脅阿青收下這張卡幫自己辦事,並要求阿青不能透露,否則自己就找到阿青家裏去,殺了他家所有人。
阿青知道,這種話金太太能說出來就能做到,所以在威脅下只能收了卡幫助金太太做事。
金太太讓他等下班時間之後,趁着沒人把紅羽抬出來,在這之前守着包廂別讓人進,阿青隱隱約約覺出來紅羽出事了,但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唯唯諾諾的答應。
可等阿青收了錢想去包間裏的時候卻發現初陽進了包廂里。
阿青很害怕,就躲進了一旁的包間從門的玻璃里偷偷觀察着502包廂。
初陽出來之後,阿青顫顫巍巍的進了502,結果發現紅羽倒在地上,包廂里的麥克風在地上沾着血。
阿青說那時候的紅羽還沒死,因為他過去探了探紅羽的氣息,紅羽還活着,只是後腦勺被砸傷,出了很多血,然後阿青怕紅羽死了,準備先給紅羽止血。
去拿醫藥箱的時候剛走到門前就聽到裏面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聲音,阿青偷偷在門前看,發現是紅羽的弟弟和媽媽在包廂里,紅羽似乎醒了,但是他的媽媽捂着他的嘴摁着他,他弟弟用繩子勒斷了他的脖子。
阿青嚇傻了,他眼睜睜看着那兩人殺了紅羽,他腿都軟了,完全不敢出聲,結果兩人似乎察覺到了動靜,阿青立刻飛快的跑了才沒被發現。
阿青進了一旁的包間,直到看到兩人從包間裏出來飛快的從樓道跑了之後才準備出來,可這時候其他的陪酒也結伴下來了,阿青又在包間呆了一會兒,直到確定沒人才敢出來。
他走到502前剛準備推開包廂的門,就聽到身後傳來花不染的聲音。
花不染只是笑着問他進包間做什麼。
阿青緊張的冷汗都下來了,他結結巴巴的說自己按着恭長悠的吩咐檢查一下二樓所有包間的麥克風是不是壞了。
花不染沒說什麼,打了個招呼就上樓了、
阿青一直兢兢戰戰的等待着,直到到了約定好的時間,阿青才檢查完基本人都走光了之後才背着紅羽的屍體出了慕陽公館,帶着血的麥克風也帶了出來。
金太太並不在,是她的保鏢把紅羽帶走了,保鏢還提醒讓他把包廂里的痕跡和路上的血跡清理乾淨,阿青也照做了。
說完這些事,阿青崩潰似的哭喊道。
「我只是收了錢,我沒殺他!之前我是怕連累我自己才給的錯誤的證詞!但是現在我悔過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相信我!」
空氣是死一般的安靜。
按着阿青的話,分屍的是金太太的人,紅羽是被自己的媽媽和弟弟聯手殺了。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畢竟被媽媽按着然後被親弟弟勒死這種事太過殘忍。
嚴城道:「你還有什麼沒說的嗎?」
阿青想了想,道:「我現在想不起來了,等我想起來我一定跟你們說。」
嚴城看向藍潼,藍潼道:「先想辦法聯繫金太太和紅羽的母親跟弟弟吧。」
嚴城道:「紅羽的母親和弟弟好找,但是金太太今天應該是叫不來了,太晚了,明天吧。」
「好。」
也不差這一點兒半點兒。
問完之後,嚴城開車送藍潼回家了。
藍潼一路上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看了一眼劇情進度查看器。
【當前劇情進度:80%】
【支線進度:
神秘的委託人:20%
未知的真相:0%】
主劇情有進度了,可兩個支線還是沒有任何進度。
藍潼也不確定第二個支線指的到底是什麼了。
到了別墅前,嚴城停下車,打開前車燈道:「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你?」
藍潼應了一聲,「謝謝。」
嚴城微微笑道:「我說過了,你是我未婚妻,不用對我說謝謝。」
藍潼沉默片刻,隨後道:「你能再幫我一件事嗎?」
「能。」
嚴城回答的十分肯定。
藍潼覺得好笑,「你都不問問什麼事?」
「我不用問。」嚴城道:「只要我能辦到,我都會答應你的。」
藍潼被他灼熱的目光看的有些彆扭,別開臉看向車窗外,道:「我想知道花不染的經歷。」
嚴城沉默片刻,道:「為什麼突然要查他,你是懷疑他是殺掉初陽的兇手嗎?」
藍潼一頓,「為什麼這樣說?」
大夏國的人這樣提醒,連嚴城也突然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自己沒有注意到的事?
嚴城也頓了頓,好像突然察覺出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我懷疑是他。」
藍潼搖了搖頭,「他沒有動機,而且那天他不在醫院。」
「他在。」嚴城一字一句道:「我看見了,我在你前面,我看到有一個身影很像他,走向了另一邊的樓道里。」
藍潼道:「你也只是說很像他,也不能確定是他。」
「那你怎麼知道不是他?」
嚴城似乎有些着急了,「你為什麼相信他?」
藍潼道:「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冤枉他罷了。」
嚴城沉默了。
藍潼察覺出嚴城似乎要傳遞什麼消息給自己。
「你想說什麼如果你不能直接說的話就不要說了,我不覺得初陽是花不染殺的。」
「你們很熟嗎?」嚴城突然發問:「你和清雪?」
藍潼沒說話。
嚴城繼續問道:「為什麼從最開始的時候你就習慣性叫他花不染?」
這是一種習慣,因為人總是容易記住其他人的第一個稱呼。
第一次見到花不染的時候花不染說的就是真名,在這之後藍潼也很少叫清雪,有時候嚴城在,藍潼注意到了就會叫清雪,但是有時候藍潼偶爾還是叫的花不染本名。
「只不過是覺得叫真名順嘴一點。」
「我覺得你跟他走的太近了。」
看着嚴城越來越嚴肅的語氣,墨翡道:「他疑心病犯了,別跟他過多糾纏,想辦法甩了他。」
藍潼問:「怎麼甩?」
「你問他,他是不是想吵架。」
藍潼:?
「這有用嗎?」
墨翡淡淡道:「有用,就算他是個鬼也有用。」
藍潼冷下臉,出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吵架?」
剛才還一臉嚴肅的嚴城忽然一愣,他解釋道:「我沒想跟你吵架,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們似乎關係很近......」
墨翡:「打斷他,讓他少在這裏疑心病。」
藍潼打斷嚴城的話,道:「少在這裏懷疑我,別把你工作本性的疑神疑鬼用在我身上。」
墨翡:「孺子可教!」
嚴城果然瞬間氣勢就下來了,整個人感覺都蔫了不少。
墨翡道:「趁着時候走吧。」
藍潼拉開車門準備離開,嚴城立刻道:「我沒有懷疑你!桃桃!你聽我解釋!」
墨翡:「你跟他說,你不聽解釋,你只看他怎麼做。」
藍潼回眸,目光似水一般冰涼道:「我不想聽你解釋,我只想看你以後的表現。」
嚴城垂眸,隨後道:「桃桃你放心,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藍潼道:「你最好如此。」
藍潼轉身就走,墨翡突然意識到不對之處。
他教會藍潼對付男人這一套,藍潼用的極好,甚至無師自通,這豈不是代表了以後吵架的時候現在的嚴城就是未來的自己?
墨翡想到這裏,默默的低下了頭。
自己給自己挖坑啊!
藍潼快走到門前了,嚴城還在身後喊道。
「明天早上十點我來接你!」
藍潼懶懶應了一聲作為回應,隨後進了家裏。
這次九點多回來的,不算早也不算太晚,爸爸媽媽依舊都在客廳里看電視。
看到藍潼回來,媽媽問道:「桃桃啊,你的外套呢?」
藍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單薄的白襯衫。
外套?
當然是因為怕你嫌我髒扔了啊。
藍潼道:「我和嚴城出去玩了,吃飯的時候外套脫下來放在椅子上結果走的時候忘記拿了。」
一聽是跟嚴城出去的,媽媽立刻就高興了。
「我就說嘛,嚴城是個好孩子,你接觸接觸一定會喜歡上的。」
「嗯。」
藍潼應了一聲就要往上走,爸爸卻忽然開口道。
「你今天是不是去查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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