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快一個小時,三人才從陰暗的地下室重新回到了地面。
回到地面,常嘉言來不及喘一口氣,先問院長:「院長,孤兒院裏,有沒有一個叫做杜川的孩子?」
院長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我……不知道。」
常嘉言:?
「這個孤兒院……已經有很久的歷史了,我也才剛剛接手。」院長道,「如果你們想要了解的話,可以去檔案室里翻一翻。檔案室里,記錄有所有孤兒的信息。」
常嘉言:!!!
瞳孔地震。
檔案室!
這得找到什麼時候啊!!
跟在紀禾的身後,直到來到檔案室,常嘉言的臉還是黑着的。
現在他有一種……
身在校園外,還在替導師打工的錯覺。
紀禾看到他這副臉色,噗嗤一下笑了。
「其實,也不是很難找。
「你想,這個叫杜川的孩子,要麼和江心羨有關係,要麼和江小橙有關係。所以只要着重找這幾年相關的記錄就行了。」
常嘉言一想,也有點道理。
江心羨今年快三十歲了,也就是說,最多只要找距離現在大概三十年左右的信息。
作為一名可憐的研究生,常嘉言常年被導師壓榨,已經養成了快速尋找文獻的能力。
他翻閱的動作很快就停了下來。
一旁的江心羨以為他找到了,趕緊問:「找到了什麼信息?」
常嘉言:「找到是找到了,不過……
他深深地看了江心羨一眼:「不是關於杜川的信息,而是關於你的。」
江心羨:???
說着,常嘉言把手中的檔案放在了江心羨的面前。
「這個照片上的小女孩,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文件夾里放着許多泛黃的紙張。
常嘉言翻到的那一頁,恰好粘着一張小女孩的照片。
那小女孩的五官,和現在的江心羨幾乎一模一樣。
或許……不是一模一樣,她們本就是一個人。
因為小女孩的名字,就叫心羨。
而在「是否被領養」這一欄,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旁邊還寫着被領養的日期。
「連上了,一切都連上了。」常嘉言喃喃道,「難怪你和你以為的父母並沒有血緣關係,其實你也是被領養的……你也在這個藍天孤兒院長大。」
江心羨的瞳孔放大了。
她搖搖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這不可能……為什麼我的腦子裏沒有這樣的記憶?!我明明……明明從小到大就是在我父母的身邊長大的……」
她怎麼可能是被領養的?
再說了,她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有藍天孤兒院的任何記憶啊!
紀禾淡淡道:「』從小到大都在你父母身邊長大『?這到底是你真實存在的記憶,還是別人告訴你的、存在在別人嘴裏的記憶?
「是真的有這件事,還是只是別人告訴你有這件事,然後漸漸地,你也以為真的有這件事了?」
江心羨的頭又開始痛了。
她捂住自己的腦袋,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的頭好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頭一直伴有這樣的隱痛?
時常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就像是零落的碎片一般。
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拼湊完整。
常嘉言又道:「再往後翻一頁,就是杜川的檔案。按照時間推斷的話,你和杜川應該是同時在孤兒院長大的同伴,至少,你們兩個是曾經有過交集的。」
杜川,杜川。
這個名字……
江心羨的頭更痛了。
她抱着頭,嘴巴里發出無意識的呻吟。
她想起來了。
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她沒有什麼父母,她是個孤兒……
她從前,確實曾經在這場藍天孤兒院待過。
而且,藍天孤兒院給她留下的,從來就不是什麼甜蜜或者溫暖的記憶……
那個時候,她和幾個孩子一起生活在孤兒院逼仄的房間。
房間內是常年的冰冷,不大的區域內,卻擺放了太多太多的鐵床,連轉個身都煎熬。
天花板也很低很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人活得不像人,倒像是被集體豢養的畜生。
不過,最煎熬的還是孤兒院內的生活。
早上五點鐘就需要起床,一直到晚上十點鐘才能睡下。剩下的時間,只有可憐的一小部分是可以用於學習和玩樂的。
更多的時間……
是被來打掃孤兒院的衛生,干各種各樣的活的。
那個時候,孤兒院的院長還是一位將近四十歲的女人。
興許是因為一直想嫁出去卻沒人要,她的臉上一直帶着愁苦又刻薄的氣息,整日便以苛責別人為樂。
一天中的任何時刻,她都會將手背在身後,板着臉,就像個將軍一樣地巡邏:
「你們這是掃的什麼地呀?都趕緊給我去掃,再掃不乾淨就用舌頭把它給我舔乾淨!」
「你們本來就是一群沒有人要的垃圾,都是我大發慈悲,才在這裏收留你們。你們要懂得感恩,多多為孤兒院創造價值,回報我們。我們叫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叫你們往東,你們不能往西。」
「我的話就是絕對的正確,就算是錯誤也是正確,你們只要履行就好。如果有人敢不聽,我就會讓他嘗試到我手裏這根鞭子的厲害!」
院長的手裏有一根鞭子,鞭子長長的,上面還有着斑駁的痕跡。據傳言,那是血的痕跡。
稍微大一點的孩子都說,院長經常在不順心的時候拿孩子撒過氣,甚至曾經還有一次把一個孩子給活生生地打死了。
鞭子上的設計,就是那個孩子死的證明。
江心羨也「有幸」見到過那個鞭子的用處。
她記得,有個孩子給院長倒水,結果一不小心,把杯子裏的水倒得太燙了一些。
院長只嘗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
然後打開抽屜,開始找放在抽屜里的鞭子。
那個同學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大難臨頭,哭着說:「院、院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摸着那個杯子的杯壁覺得溫度差不多……我不知道它實際上那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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