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成都府,西門城牆外,義軍的攻城部隊已經集結完畢。文師閣 www.wenshige.com義軍派來勸降的使者遭到拒絕之後,使者被送出城外。片刻之後,聲勢浩大的攻城戰便拉開了帷幕。
由於義軍主力部隊集中在西城門外,所以守城官兵的主力大多也在西城牆佈防。王素率領的梵音閣部眾,也在西城牆內隨時策應官兵守城。
攻城的義軍也是經過簡單訓練的,雖不像官兵那樣經驗豐富,但人數的優勢足以抵消差距。城內城外,一牆之隔,卻是人間地獄一般的修羅場面。弓矢亂飛,攻城硾、滾木礌石、夜叉拍、長槍勁弩等,不斷的收割着雙方士兵的生命。
義軍雖多是流民匪盜組成,但憑藉悍不畏死的衝鋒,一次次消磨着守城官兵的意志,若不是軍法隊在後面壓陣,恐怕這些已經失了膽氣的官兵早已各自逃散。
遠遠的看見官兵在西城牆左支右拙,變得非常狼狽,李順心下狂喜,不斷催促着義軍繼續攻城。一排排的雲梯開始架上城牆,已經有一些義軍憑藉悍勇,登上城頭,開始與守軍展開白刃戰,打的守軍連連後退,登上城頭的義軍守住雲梯後,下面陸陸續續的義軍開始蜂擁登城。
李順哈哈大笑,連呼好,好,好!,一旁的大將相貴也是心潮澎湃,激動不已。若是這次能首先攻破西城門,那麼自己功勞也是很大的,在李順心裏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日後也能躋身義軍高層。
就在李順和相貴各自歡喜之時,城頭上風雲突變,本已在城頭站穩腳跟的義軍士兵,被一群新登城的守軍打的連連後退,已經退到了城牆邊上。那些新登城的守軍並非官兵打扮,看起來更像是一群江湖人士,武器更是五花八門,刀、槍、劍、戟各不相同,但是武藝都是不凡,領頭一人雖已年過半百,但是一杆鑌鐵長槍舞的虎虎生風,義軍士兵無一合之敵,碰者非死即傷。
李順笑容僵在臉上,馬上又變成了一個吃驚的表情,他張着嘴,愣愣的看着城頭上的義軍被趕下城頭,咽了一口口水,對身邊的相貴說道:「這…這些…這些是什麼人?」
相貴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道:「看他們身無寸甲,衣着更像是江湖中人。或許九龍會的幾個當家的能知道這些人的底細,畢竟九龍會當年在成都府是最大的幫派勢力。」
跟隨在李順大軍中的孟依依被喊了過來,李順指着城頭的那群江湖人士問道:「孟當家的可知道城頭那些人是何來歷,怎得如此厲害?」
孟依依聞言抬頭望去,當她看到城頭上那個年過半百、手持鑌鐵長槍的人時,突然身體一震,許多年前的記憶開始湧現在腦海。當年三哥霍季在雍熙北伐時叛逃遼軍,朝廷震怒,九龍會也開始被黑白兩道追殺,尤其以王素率領的一群軍中士卒最為不依不饒。
當年孟依依也和王素交過手,對這杆鑌鐵長槍記憶深刻。前不久自己的兩個親哥哥孟南、孟羽航便是在江原縣刺探情報時,死在梵音閣的手中。此刻再見到仇人,心中仍是恨怒不已。
孟依依咬牙說道:「這些人乃是梵音閣的人,那個手持鑌鐵長槍的人便是梵音閣的閣主王素,此人當年乃是軍中校尉,武藝高強。跟隨在他身後的四個人,便是風、雲、雷、電四大金剛。梵音閣與我們九龍會恩怨甚深,前不久在江原縣就是梵音閣的人殺害了我的兩個哥哥。此時他們拼死守城,就是怕城破後,遭到報復。」
李順聞言點了點頭,正色開口說道:「既然是仇敵,破城之後,這梵音閣的就一個不留,以慰兩位當家的在天之靈。」說罷,李順便命人重新集結部隊,繼續攻城。
城頭之上,王素抖了抖槍尖上的血漬,往地上重重一杵,槍身上的雨水瞬間爆開,發出一聲嗡鳴之聲。望了望城牆下潰退的義軍,王素哈哈大笑着說道:「痛快!哈哈哈哈……」
身後的梵音閣四大金剛馮俊、雲起、雷虎、典良也紛紛大笑出聲。他們當年本就是跟隨楊業的親兵,王素是親兵隊長。在來到成都之後,幾人已經許多年沒體會到戰場廝殺時的快感了,沒想到時隔十幾年能在成都府再次體會到。
「師父,叛軍已經暫時退卻,估計不久便要整軍再戰,您和四位堂主還是先下城休息一會兒吧,您幾位畢竟年事已高,不宜久戰。」開口的正是葉禮葉博川,只見他已殺的是滿頭大汗,清秀的面龐也滿是血漬。。
王素望着自己這個得意弟子欣慰的笑了笑,然後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似得開口對葉禮說道:「博川,你與青兒還有馮堂主率領幫內年輕弟子去梓州吧,這成都府應該是撐不了幾日了,明日東城門應該就會開禁了,記住,一定要把他們安全的帶到梓州。」
葉禮聞言大驚,急忙跪地說道:「師父,您就跟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您在,這梵音閣就不會倒,假以時日,我們還能重整旗鼓的。師父你若是不走,徒兒也不走。」
一旁的馮俊也開口說道:「不錯,閣主,要走一起走,屬下不會丟下閣主,自己逃生的。」
王素麵色一冷,嚴厲的對二人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做這小女子姿態,博川,師父老啦,梵音閣以後的路,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來走。以後遇事不決,多問問馮堂主……」
馮俊聞言急忙開口說道:「閣主,屬下也老了,不如讓典良他們跟隨副閣主一起去梓州吧,屬下就在此跟隨閣主守城。」
聽到馮俊這樣說話,王素嘆了口氣,搖着頭說道:「此事我早已思考良久,四位堂主中,只有你做事沉穩、有謀略、善決斷,把博川交給你,我也放心啊。你倆不要再多說了,此事已定,快些下城清點人手,做好準備,明日出城。」
「師父……」葉禮已是淚流滿面,他知道自己的師師父已經做好了與城偕亡的準備,心中十分悲傷,但師父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做出的決定很難更改,葉禮也是無奈,只得向師父重重的叩拜三次。
待得葉禮叩拜完成之後,王素豪氣干雲的笑着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當死於沙場馬革裹屍,豈能病死於塌上?為師年事已高,本以為沒有這個機會了,沒想到臨老還能得償所願。哈哈…只是沒有機會再會汴京城看看老太君了,哎…」
「對了,還有一件事,若是躲過此劫,明年崑崙派舉行武林大會時,你一定要去參加,如若能北上梵天林太一塔取回老令公他們的屍骨,就算是為師到了地下面對老令公,也算是有一個交代了。」
葉禮擦乾眼淚,神色鄭重的拱手說道:「是,徒兒謹記師父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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