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真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破局（2/2）

    瞬間，趙旭就發覺自身那可以偽裝成不死生物的「不死罩幕」法術被解除掉。

    緊接着那雕像震動的頻率越加劇烈，甚至抖落下不少雕像上的砂土下來，成塊的砂土重重落在趙旭的身上後，再接着碎裂四散開來。

    「人類復仇王者、殺戮技藝的不朽大師、行走人間的死亡之神。」趙旭瞬間念出他在一本《成神之路》上看到的，「殺戮之神艾德蒙」成神之前給自己起的尊名。

    在他念禱完畢後，頓時那雕像從中冒出一股神秘的黑光，從手臂上漫延過來，最後將趙旭整個人完全淹沒。

    趙旭直接雙眼一黑。

    然後他眼前變為了一間破舊腐敗的地牢，眼前的他正裹着一張破舊發着霉的薄被，幾隻跳蚤在飛舞着，身下則是用稻草鋪成的窩。

    而他前方，是一塊掀開的木板，下面還有着一個已經打通的隧道口，其中一位瘦小的老者坐在洞口旁，正盯着他。

    對方的眼窩深陷，身上的囚服已經破破爛爛仿若碎片，唯有修長的鬍子還略有打理。

    而最讓趙旭觸動的，是這位老者剛毅的神色，但對方此時卻爆發出爽朗的笑聲，「艾德蒙，你這個愚蠢的小子。」

    「你怎麼會認為那個檢察官是在保護你呢？保護得你此刻深陷牢獄？然後每日吃着這些發餿的饅頭、喝洗鍋剩下的湯水？」

    「甚至我不懷好意猜測一句，恐怕你那被覬覦的未婚妻，已經躺在你仇人的床上了。」老者繼續譏嘲道。

    趙旭發覺他這時只是代入了這位青年的視角，對方的全部都不為他所掌控。

    但是聽到老者的尖銳辭鋒後。

    趙旭哪怕隔着一層，都能夠感受到他身軀的原主人，在聽到老者振聾發聵的反問後，全身仿佛要痙攣起來。

    對方不得不重新去面對，一直迴避的殘酷真相。

    青年的雙手從一開始，就在不斷顫抖着，這種極致的情緒甚至都感染到了趙旭。

    忽然，牢房門外傳來了守衛的腳步聲，那個老者猛地發揮出難以想像的矯健身材，直接一個翻越躲回了地底的坑洞中。

    這時趙旭也是意識震動，隨即他發覺自己獲得了這具身軀的操縱力。

    而牢門外的甚至都開始聽到了守衛的口哨聲。

    趙旭當即一個箭步，直接用一旁的蓋板壓住剛剛挖出來的洞口，然後隨手扯過薄被覆蓋在那塊光禿禿的木板上。

    這時牢門上的觀察窗鐵板被獄卒從外面撥開，他看着趙旭整個人仰坐在地上，連薄被也被扯到另一邊，當即問道：「你幹嘛了？」

    趙旭這時則是雙眼盯着被他扯開薄棉被後一地稻草的鋪蓋，自言自語道：「剛剛我明明在這裏看到一隻蜘蛛的，怎麼不見了，明明是好美味的蛋白質。」說着趙旭還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那獄卒露出噁心的神色，直接把蓋板給鬆手放下，轉頭去巡查另一個房間，嘴裏還念念有詞道：「又瘋了一個。」

    聽着獄卒的腳步聲遠離後，趙旭也輕輕喘了口氣，總算瞞了下來。

    只是忽然間，他又感覺到一絲天旋地轉。

    這時趙旭發覺眼前牢房的佈局又隨之一變。

    比起他那邊而言，這件牢房的牆壁上，刻畫了好幾種聖徽以及神靈的禱告儀式符號，同時還有一個已經掉光漆面的木櫥，裏面塞了好幾本已經髒得24發黑的書。

    說明他來到了老者的牢房裏，甚至牆角遮掩隧道的木板已經被他順手蓋回去。

    而眼前的老者，比起剛剛他初始見到時，已經面若金絲，全身的像是只能夠聽到喘氣而沒有吸氣一般。

    忽然那老者猛地伸出手緊緊抓着趙旭的臂膀，大喊道：「安塔！你一定要去安塔！那裏有吾主的神位登臨於天國之上，俯視世間。」

    趙旭聽到「安塔」這個「眠者之地」的名字，知道眼前氣若遊絲的老者是把自己當成了那位「艾德蒙」，或者說自己確實是他，只是佔用着他的「身軀」。

    「別忘了我讓你背的咒語，當烏鴉的第七隻爪勾在玄木上……」只是老者說着，就直接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仿佛有着某種不甘一般，就這樣望着趙旭，悵然逝世。

    趙旭此時，也有些感傷，哪怕在老者說完咒語的第一句後，他腦海里已經迴響起剩下的咒語，但是在這人死的一刻，他都感受不到絲毫喜意。

    甚至他都能感受到，身前老者的軀體在逐漸僵硬起來。

    這時門外繼續傳來腳步聲，趙旭看了眼自己不應該出現的影子，馬上就衝到角落去。

    他整個人都蹲伏藏身於那地道之中，然後他就聽到了牢籠門鎖被打開的聲音，接着就是獄卒的驚呼聲。

    慢慢地，他眼前的一切，繼續變換着。

    這一次，他依舊還是藏身於那洞坑裏，靠着床板與地面的縫隙，觀察着時間的不對應。

    這時教導他的老者，也就是那位死神的牧師，依舊被裹屍袋所包裹着。

    一直到鑑定的醫師離去後，整個房間重新恢復了冷靜。

    趙旭的內心也一同冰冷，他知道再過一會，守衛就會讓搬屍工把這裹屍袋給帶走。

    然後會有新的囚犯。

    不！

    等到明天新的一天來臨時，那些獄卒就會空出手來，稍稍收拾一下神父這間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然後這個隧道就會直接暴露。

    哪怕此時並非身軀原主人的趙旭，此時都能感受到這身軀主人明天的命運。

    被發現坑道後，拷打致死。

    下半輩子，基本會被固定鎖着牆角的鐵鏈所綁住。

    甚至接下來，他都只能夠去居住在只夠半蹲的「禁閉室」。

    這時趙旭的雙眸，不斷望着那「裹屍袋」。

    忽然間，他一個發狠，直接闖了出去，當場用自己好不容易弄出來的骨刀，劃破了已經封口號的裹屍袋。

    趙旭把已經死去僵硬的神父搬了出來，透過那隧道背回他的牢房裏，然後再蓋上被子，讓神父側身面對這門窗，顯示正在睡覺的樣子。

    偽裝成他艾德蒙扔在。

    而趙旭則是抓緊着這驚心動魄的每一秒鐘，整個人連滾帶爬馬上回到了剛剛神父的牢房裏。

    直接把原本的洞口蓋住後，他整個人躲進了剛剛被他劃開的裹屍袋裏。

    同時在這漆黑的房間裏，趙旭掏出一根魚骨針，就着自己囚服拆下來的絲線，一點點把剛剛的裹屍袋重新給封口。

    確認神父死亡後，那些搬運的工人，不用多久就會到來，把這裹屍袋搬走。

    也意味着趙旭需要拼盡全力，抓緊着最後的每一秒。

    這時的他嘴裏咬着剛剛劃開的袋子的骨刀，額頭都已經在滴着汗。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在聽到那神父對眼前男子的描述後。

    不管現在發生的是回憶還是真實，甚至他都沒有時間去思考分辨。

    他只要，能夠讓自己所操縱的這具身軀的男子，得到那麼一絲機會，活下去，再去復仇。

    「咚。」這時監牢的鐵門被打開。

    趙旭也剛好完成最後的一針，他整個人保持着幾乎不敢動彈的姿勢，就着這最後的幾步，不斷用針頂着繞圈，最終一扯，直接把結崩緊，避免等會搬運的時候，口子裂開。

    這時趙旭感受到兩人各自抓着袋子的一角，抬起他來後，拉着他往外走去。

    此時趙旭整個人都處於無比的放鬆狀態，絲毫不用發出聲音。

    最終，隨着一抖一抖，趙旭不知道自己被抬着走了多久的距離，忽然他整個人被猛地一丟，升起，隨後又下墜。

    他被丟下了，也意味着機會終於到來。

    然而，整個下墜的過錯超過了三秒！

    超過了任何亂葬坑的高度！

    緊接着，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傳來，趙旭都覺得他已經骨折，同時整個裹屍袋都被瘋狂擠壓着。

    他被丟海里了。

    趙旭當即掏出骨刀，正要對着缺口劃刀，只是冰冷刺骨的海水很快從袋子的破漏之處，滲透了進來。直接包裹着趙旭的全身。

    但是趙旭這時哪怕感受到自己不斷地在海里下墜，而且也有摔落海中的疼痛感。

    但並沒有他也沒有半點恐慌，還是按照原本的計劃，用骨刀劃開袋子口，然後整個人如果青蛙蹬腿一般，不斷在海底中擺動着，慢慢朝着上方浮動而去。

    最終，在趙旭即將到達海平面時，他整個人猛地一衝。

    然後趙旭的眼前，重新看到了在他面前，莊嚴而有高大聳立着的殺戮之神神像。

    這時他看着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三道神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