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顏剛醒。
蘇詣也跟着醒來。
周圍跪了躺了一地人。
謝吾行和郁惜朝都沒能撐住,雖然沒有完全跪下,但也塌了腰。
場間唯一正常站着的只有趙熄焰。
而趙熄焰也並不輕鬆。
卻難掩她臉上的興奮之色。
很快,除了這場突來的大雨,一切重歸平靜。
雅苑小築的院門被打開。
姜望走了出來。
他輕輕揮手。
雨霧被掀起。
霎時晴空萬里。
剛剛醒來的蘇綰顏和蘇詣懵了。
姜望淡淡道:「收拾行裝,走吧。」
......
雅苑小築,暮涼年花海里。
很蔫的花更顯殘敗不堪。
雅苑修士踉蹌着出現。
他們滿臉惶恐,低頭不語。
王淳聖仍是端坐花海。
突然。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
「打贏了沒?」
趙熄焰追着姜望,很迫切詢問答案。
蘇氏一族的澡雪修士膽顫心驚道:「怎麼可能打贏?而且怎麼敢打的?那是王淳聖啊!」
姜望能活着走出雅苑小築,只能說王淳聖不愧是老前輩,沒和他一般見識。
但蘇氏一族的人都嚇壞了。
他們很擔憂會不會因此在王淳聖心裏生出厭感。
雖然王淳聖未必認得蘇氏一族,可想要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是很容易的。
姜望敷衍了趙熄焰,沒有認真回答。
這一戰,讓他明白了許多事。
他並未動神性,王淳聖自然也不曾施展全力。
看似正常切磋,沒有必分勝負,但姜望很清楚,如果底牌盡出的情況下,王淳聖雖未必可以弄死他,絕對也能把他打個半死。
而若往好的方面來想,姜望更明確自己的實力已經相當不俗。
除了人間巔峰大物里最拔尖的一小撮,剩下的縱然打不過,亦能活。
能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必死無疑的人不多。
姜望決定在西覃不能太高調,但也無需太低調,取中間即可。
王淳聖在老一輩里其實不算年紀很大的,之所以老態龍鍾,純是當年落下隱疾所致,見神者不得見神,王淳聖為西覃而付出的代價是難以想像的。
雖是見神者畫閣守矩,卻也並無什麼優勢,王淳聖當然不算人間巔峰大物里最拔尖的那一撮人,但的的確確是極為強大的人物。
姜望已擠入人間巔峰之列,除了最拔尖的那一小撮人,任何人想殺他,都不會那麼容易。
蘇氏一族戰戰兢兢,一行人終於抵達覃境第一座城。
客棧里,姜望正在屋中凝鍊神性。
蘇綰顏敲了門。
憋了一路,有些話還是不吐不快。
姜望開門,請蘇綰顏進屋,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問道:「想說什麼?」
蘇綰顏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說道:「在雅苑小築,你離開時,王家老祖什麼表情?」
姜望輕笑道:「你很怕王淳聖會殃及怪罪蘇氏一族?」
蘇綰顏長吐一口氣,說道:「我自然相信以他老人家的肚量,不會責怪蘇氏,但你貿然挑戰,可絕非小事,我現在確實心有餘悸。」
姜望說道:「他都沒提你們蘇氏一族,想來以他的身份及修為,真要怪責蘇氏,也不會偷摸着來,所以該幹嘛幹嘛,不用再想這件事。」
聽姜望說你們蘇氏一族,顯然是沒把自己當成蘇氏一族的人,蘇綰顏也明白,想要讓姜望認可蘇氏一族哪這麼簡單,甚至姜望都是第一次聽聞蘇氏,兩家從無來往,這很正常。
她對此沒什麼能說的。
說來說去太矯情。
但王淳聖的事,可不僅在於是否殃及蘇氏一族。
蘇綰顏很認真說道:「你太魯莽了,就算年輕氣盛,且天資卓越,面對畫閣守矩的存在,也得謹言慎行,是王淳聖好說話,更是你運氣好,否則你哪有命活着從雅苑裡走出來。」
姜望微微一怔。
他看着蘇綰顏,突然咧嘴笑道:「人不輕狂枉少年,我就這樣,下次還敢。」
蘇綰顏臉都氣白了。
姜望自顧自倒了杯茶,端起輕抿一口,平靜說道:「雖然我想直接去鄢邰秦氏那裏,但若不去拜訪蘇氏,恐怕你也不願意,等解決了鄢邰秦氏再去拜訪,後續亂子也會引至蘇氏。」
他瞥了眼蘇綰顏,問道:「你覺得呢?」
蘇綰顏有些傻眼。
她哪裏會聽不懂這傢伙的意思。
解決鄢邰秦氏會惹出後續亂子,那這個解決方式就是純武力。
姜望是想乾脆利落把鄢邰秦氏滅門不成?
他膽子大,蘇綰顏已經有體會。
但鄢邰秦氏里不說有多少修士武夫,整個西覃排第二的武夫就在鄢邰秦氏,雖然打起來,所謂的西覃第二武夫肯定夠不上王淳聖,可拿捏澡雪巔峰修士,對高輔秦來說很容易吧?
哪怕高輔秦做不到拿捏所有澡雪巔峰修士,拿捏姜望不是輕輕鬆鬆?
你以為你在澡雪巔峰里無敵麼?
某種層面來說,高輔秦在覃境裏也是輕易無人敢招惹的存在啊。
雖然把姜望當做救命稻草,更多的確是看在他傳聞里的修為上面,可這麼做也太莽了啊。
咱不得從長計議?
蘇綰顏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急切道:「高輔秦是大覃第二武夫,可第一武夫很神秘,以我蘇氏一族也從未聽聞,說高輔秦就是明面上第一武夫也不為過,你直接打上門,不是純送死麼?」
姜望無所謂道:「覃境第一武夫我清楚是誰,高輔秦我在磐門也見過,沒什麼了不起。」
蘇綰顏啞口。
姜望仿佛想一出是一出般忽然問道:「你知道一個叫什麼洞神祠的地方在哪裏麼?」
蘇綰顏一臉懵的說道:「每一境都有洞神祠,其實就是供奉神明的地方,洞神祠里只有一座神像,各境有男像有女像的區別,但其實長得一樣,我猜全境洞神祠供奉的是同一尊神。」
姜望又問道:「守祠人呢?」
蘇綰顏詫異道:「什麼守祠人?除了香客,以及維持秩序的人,沒有什麼守祠人。」
姜望微微皺眉,說道:「看來也有你不清楚的事啊,洞神祠的守祠人就是覃境第一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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