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不死 第257章 「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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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為進度+330，結丹五層5010/1萬；

    三階春水經+3300，宗師4.95萬/24萬；

    玄龜負碑真功+3300，宗師3.78萬/24萬。

    結束這一次的例行閉關，梳理完此次修行所得，剛睜開眼，孟周便見一條宛如蛇軀般靈活遊動的軀體從上方穹頂似緩實快的飄落。

    孟周心中一動，伸出手掌，那在空中靈活遊動的長軀縮小變做盤成一卷的細繩，安靜的臥在孟周的掌心。

    「大叔，我回來了。」丫丫的聲音直接在孟周心中響起。

    看着此刻的丫丫，孟周一臉的驚訝：

    「丫丫，你還真找到合適的靈材了？」

    丫丫聲音略顯傲嬌的回道：「不然呢？難道您以為我是說着玩的嗎？」

    說着，她的聲音頓了頓，然後道：

    「大叔，您看到啦，我可沒有說謊，你以後可不能再拘着我了。」

    聽了這話，孟周卻沒有答應，但也沒有一口拒絕，而是認真想了想，才道：

    「我有幾個條件。」

    「您說！」丫丫迫不及待的道。

    「第一，無論任何情況，你都只能在地下活動。」孟周道。

    「可以。」丫丫立刻回道，似乎生怕他反悔似的。

    「注意，我說的是任何情況，哪怕近在咫尺的地表之上有非常合你心意的靈材，你都不能違背！」

    這一次，丫丫沒有立刻回答，似乎遲疑了一陣，這才語氣堅定的道：「好，我答應。」

    「第二，你只能在極光洞府的百里範圍之內活動。」

    說着，也不等丫丫回答，孟周就強調道：

    「說好一百里就是一百里，哪怕多一里都不成。」

    這一次，丫丫卻沒有再猶豫，點頭道：「我答應。」

    「第三，若有三階大妖或者結丹修士在附近活動，無論任何情況，你都必須第一時間返回。」

    「可以……還有嗎？」

    「沒了，就這三條。」

    達成約定之後，孟周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丫丫心中的愉悅。

    也不知道是丫丫心態上的變化，還是她這繩軀品階提升的客觀結果，孟周心中有種明顯的感覺，正在參悟的繩結技法變得流暢了許多。

    「或許，這兩個因素都在起作用。」

    心中這般想着，孟周忍不住心道：「看來，以後確實要給丫丫更多的活動自由度了。」

    在丫丫從二階突破晉升到三階層次時，因為孟周的準備，丫丫的水平直接達到了三階下品臨近中品的程度。

    「繩靈三階3000/1萬」

    但這並不是丫丫的極限。

    且不說她吞食了大量取自離恨神像的無主神意，本來就有更高的成長潛力。

    即便撇開這層因素，「繩靈」的成長上限與他的「繩結師」境界也是強關連的。

    理論上，在追平他的繩結師境界之前，丫丫的成長都是不受限的。

    而她之所以停留在三階下品遲遲沒有進步，只是因為資糧不足。

    三階層次的她成長所需資糧，就是隸屬於金、木、水、火、土這五系的三階靈材。

    相比於二階之時食譜只包含木、土二系，這次晉升讓她的食譜範圍提升了一倍有餘。

    不僅如此，她還擁有了在一定範圍內尋找「食物」，也就是五系靈材的能力。

    按理說，有了這些能力的丫丫，已經能夠「自力更生」。

    在天祁山這樣的三階煞脈中，更是如同生活在米倉中一般，成長是順理成章的事。

    之所以至今都沒進步，原因卻是——孟周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丫丫三階後的成長這麼輕鬆，那就不急了，早點晚點無所謂，先將最緊要的計劃做完再來考慮也不遲。」

    「等獸潮結束吧，等獸潮風波結束之後，再抽一些時間來做這事。」

    這在孟周想來，是很順理成章的安排。

    而這裏面其實隱含着一個前提，即哪怕丫丫已經獲得了獨立行動、獨自「覓食」的能力，但孟周卻從來沒想過放任她單獨行動。

    他心中想的是，在丫丫憑藉新獲得能力在天祁山中瞎轉悠、到處「覓食」之時，自己必然是要時刻跟隨在她左右的。

    他是這麼想的，可丫丫不幹了。

    在二階時，她就已經憋得狠了，現在又來？

    於是，但凡是有機會，她就在孟周心中碎碎念。

    又是念叨，又是保證，又是懇求。

    終於，孟周在這次閉關前被她說服了，允許她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活動。

    當然，答應丫丫所請的孟周並不是真的放任不管，而是經過多次嘗試，他已經確認，即便自己處在深層入定、閉關修行的狀態中，他依然可以憑着本命連接感應到丫丫的狀態。

    這才是他被丫丫說服的真正原因。

    只不過，讓孟周感到驚訝的是，這第一次外出活動，丫丫就給了他一個驚喜。

    歸來時，已經悄然完成了從三階下品到三階中品的蛻變。

    從「三階3000/1萬」提升到「4000/1萬」。

    從這進度就可以想到，她在這短短四天半的時間裏，收穫了多少。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這天祁山還真的是一座未開發的寶庫啊。」

    和丫丫談妥之後，孟周心中念頭一動，一枚溫養在丹田內的五蘊靈葫出現在身前。

    而後，一縷血線從孟周心口位置飛出。

    沒有任何傷口，這血液就像是直接從皮膚之下滲透出來的一般，源源不斷。

    好一會兒之後，孟周直到自身狀態達到某個臨界點之後，這才停止了對心頭精血的抽取，五蘊靈葫重新回到丹田之內。

    丹田中，五枚五蘊靈葫在其中溫養。

    而五蘊靈葫本身，又是溫養各種靈材靈物的絕佳寶物。

    雖然緩慢，但天長日久之下，卻會對儲存在其內的靈物靈材帶來正向的提升。

    自從金甲靈蟲的個體實力全都達到三階中品層次，並將其數量擴增到五千隻以後，原本儲備了近十年的心頭精血也消耗一空。

    孟周也停止了繼續餵養。

    他再次開始對心頭精血進行長期儲備。

    那些在短時間內消耗了海量心頭精血的金甲蟲群，則有意的讓它們保持在一種饑渴的狀態中。

    經過實踐，孟周發現，這是最合理的方式。

    一方面，心頭精血沒有浪費，還會在五蘊靈葫的持續溫養下獲得正面增益。

    另一方面，飽一陣餓一陣，這種有節奏的「張弛有度」，對蟲群的成長是最有利的。

    而且，就像是蓄勢一樣，餓得越凶，金甲蟲群的凶性、攻擊性、血脈深處那種對吞噬、對成長的極致渴望就越強烈。

    當然，前提是別給餓死。

    不過，將個體實力全都達到三階中品的金甲靈蟲餓死？

    正常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擔心。

    ……

    通過留在三川塬的冰心血蓮分身，在平靜的修行之餘，孟周也一直在關注着青玄域的大勢變化。

    通過從長樂商會、藥師分會上報來的信息，以及其他職業者分會分享來的消息。

    還有三川會、碧血軍、千島湖、五彩嶺等勢力呈遞過來的信息。

    孟周在清楚的把握着整個局勢變化的同時，心中也有種特別的感覺。

    整個青玄域修行界，就如同被放在砧板上熟鐵，而這遍及整個外環區域的妖獸狂潮就如同一柄狂砸猛打的巨錘。

    既是蹂躪，卻也是不斷鍛打精煉的過程。

    自從十幾年前，青玄宗放開對整個青玄域的限制，甚至主動加以扶持，青玄域修行界的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脹。

    從練氣，到築基，到假丹，乃至結丹，數量都遠遠超過了以往。

    而這也在事實上造成了整個修行界過於「虛胖」，良莠不齊的現狀。

    雖然所有人都做了最充分的心理準備，但在第一波獸潮狠狠拍擊而來的時候，所有攔在獸潮前方的修士隊伍都受到了猛烈的衝擊。

    這也是死傷最嚴重、最慘烈，局勢最危險的時候。

    有很多練氣修士，乃至築基修士，都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就已經慘死在妖獸的爪牙之下。

    完全是靠着青玄域修行界巨大的體量，以及青玄宗妥善的調度和籌備，這才堪堪抗了下來。

    這也是風險最大的兩個月。

    在扛過這最初的兩個月之後，原本有些搖搖欲墜，讓人感覺隨時都可能被沖潰的防線終於從正面抗住了一波波獸潮的衝擊。

    ——這裏要強調的一點是，獸潮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是一波一波的。

    每一個煞脈都是孕育它的溫床，一波一波的向外醞釀成勢，從小浪到大浪，最後形成一種狂潮般的效果。

    當一波「狂潮」被削減到一定程度以後，這股浪潮還會反退回去，並藉助溫床的孕育溫養，醞釀期新一波的狂潮。

    一浪接着一浪。

    有波峰，有波谷，有浪起，有浪落。

    而不是很多修行者想像中的，所有煞脈中的妖獸在某一刻全都失了智，一起向着某個方向不要命的奔涌衝鋒。除非死亡，就會一直向前沖。

    不是這樣。

    再如何兇猛的獸潮，終究是由一頭頭妖獸組成的。

    而只要是妖獸，是活物，再怎麼血脈狂化，狀態也不可能一直維持，必然是有起有落，有高有低的。

    修行者組成的防線只需要將它們在「潮起」時的勢頭死死抵住，待其「潮落」之後，獸潮潰散，威脅解除，痛打落水狗，然後靜待下一波獸潮衝擊。

    這才是修行者與獸潮之間的戰鬥模式。

    在扛過最初的兇險之後，隨着獸潮的持續，所有的隊伍都變得越來越堅韌，越來越精煉。

    就如同被反覆鍛打的百鍊精鐵一般。

    短短半年的時間，因表現卓越，脫穎而出的勢力和個人就非常之多。

    雖有不少築基死亡，但築基修士的數量卻不減反增，因為有更多練氣修士成為築基。

    整體戰力更是提升明顯。

    三川塬更是每月都有築基巔峰修士成功沖關結丹的案例，其中，固然有青玄宗放開了宗門內的資源庫，只要軍功足夠就可以兌換，給出了更多機會，但這兇猛的磨礪同樣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至於趁機突破到假丹境界的，那就更多了。

    默默旁觀着這些變化，孟周的修行和生活卻是一如既往，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八月，因為兩件事，孟周稍稍分了些心神。

    一件事發生在馭靈域。

    在他的示警下，去凡俗社會躲了一年的孫用賢重新回到了修行界。

    經過大半年的激烈動盪，馭靈域修行界的大環境重歸穩定。

    雖然依舊處於動盪之中，但也不至於無緣無故就被波及衝擊。

    為了確保他們的回歸安全，孟周還花了些時間，控御彼處的靈蓮分身先讓孫用賢等核心層悄然返回。

    隨着孫用賢等人悄然返回，悄悄將停機了一年的明心閣「重啟」。

    雖然在大環境的衝擊下，殘缺頗多，但大框架上還是保留了下來。

    「瞎」了一年的「視野」，重新明亮起來。

    在將馭靈域這一年以來的信息比較全面的導入「演繹世界」後，孟周心中生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不知不覺間，馭靈域有了幾分青玄域的模樣。

    給馭靈宗注入致命毒液，將整個馭靈域都攪得雞犬不寧之後，離恨教再一次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馭靈宗的實力卻跌落到了不及最盛時期的一半，且將幾乎所有力量都收縮回其山門所在的三階靈脈之內。

    且為了防備離恨教的再次發作，避免獨自面對這條毒蛇的威脅。

    馭靈宗拿出了更多的利益、資源還有機會，將馭靈域內許多非馭靈宗勢力拉入陣營，補充力量，壯大力量。

    這在客觀上造成了一種類似於青玄域的局面——即除馭靈宗之外的修行勢力得到了空前的成長氛圍。

    不同的地方在於，青玄宗是主動鬆綁，馭靈宗則是不得已而為之。

    另一件事則是在年初正式將丹器域明心閣納入掌控，沉寂大半年，等合歡域修行界的局面慢慢穩定下來之後，孟周將合歡域明心閣也正式納入到了掌控之中。

    自此，五域明心閣全都控制在了他的手中。

    他擁有了一雙照遍五域的眼睛。

    ……

    九月初五。

    修為進度+330，結丹五層6660/1萬；

    三階春水經+3300，宗師6.6萬/24萬；

    玄龜負碑真功+3300，宗師5.43萬/24萬。

    結束這一次的修行之後，孟周沒有立刻出關，而是靜靜等待了一會兒。

    隨着時間過去，孟周心中閃過一絲驚疑之色。

    「這丫頭，怎麼回事？！」

    自從與丫丫達成約定之後，每一次孟周閉關修行期間，丫丫都會在極光洞府周圍百里之內的地下自由活動，到處「覓食」。

    她的實力在很短的時間內也一次次提升，這次閉關之前，已經從初入三階中品提升到了接近三階上品的層次。

    「繩靈三階6500/1萬」

    按照她以往數月的進度，孟周甚至已經做好了這次出關後就能看見丫丫已經提升到三階上品層次的準備。

    可現在的情況是，丫丫根本沒有回來。

    「這丫頭，是玩得忘了時間嗎？」

    通過本命連接，確認丫丫並無不妥，孟周也就將已經提起來的擔憂輕輕放下，催促丫丫返回。

    過了一會兒，孟周抬頭看向穹頂方向。

    只見一道似真似幻的虛影從岩壁中鑽出，瞬間跨越數千米距離，落在孟周掌中。

    孟周正要對丫丫敲打一番，丫丫的聲音卻已經先一步在他心中響起：

    「大叔大叔，我發現個很奇怪的事情。」

    孟周心神一凝，「你發現了什麼？」

    丫丫便立刻講述了起來。

    或許是她心中過於激動，講的內容聽上去顯得零碎而顛倒，不過，孟周還是從她話中聽出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自從提升到三階之後，丫丫就擁有了可以在一定範圍感知「食物」的能力。

    這些日子以來，丫丫也都遵循着這種感應，尋覓「食物」，進食，然後成長。

    而隨着進食的「食物」數量和種類越來越多，這種感應也得到了鍛煉。

    漸漸地，這種感應變成了一種奇特的「嗅覺」，她不僅可以感應到食物，還可以大概確認「食物」的品級和種類。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確認，有一種淡淡的「香氣」一直在吸引着她，但這種「香氣」卻並不在她的「食譜菜單」之內。

    她這次之所以沒有準時返回，就是被這「香氣」岔開了思維。

    「你覺得那是什麼？」孟周問。

    丫丫老實回道：「不知道。」

    說着，丫丫頓了頓，「在知道這氣息另有源頭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無主神意，但仔細想了想又不對……感覺很不一樣。」

    她這番補充讓孟周心中狠狠一震。

    不僅是因為這信息本身，更在於隨着這段全新信息進入「演繹世界」，孟周赫然發現，五域的背景，都陡然暗淡了兩分。

    本就處在「陰雲」狀態下來的青玄域、馭靈域就不說了，就連已經重新變得明媚晴朗的金鼎域和丹器域，亮度也悄然暗淡了兩分。

    「這是……丫丫不小心挖到深埋在地下的核彈了？」

    孟周心中忍不住這般半吐槽、半自我開解的想。

    心中如此想着，孟周的心緒卻已經悄然凝重了下來。

    感應到孟周的心態變化，丫丫小心翼翼的問：「大叔……有什麼不妥嗎？」

    那小心翼翼的語氣，似乎生怕自己的行為闖禍了一般。

    孟周搖頭：「丫丫放心，你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