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是一個憨頭憨腦的莊稼人,也帶着莊稼人特有的樸實熱心,一聽這話她立即側耳聽了聽。文字谷 www.wenzigu.com
然後立馬在地頭招呼了幾個相熟的夥計,各自拿着鋤頭鐵鍬追了過去。
「誒!前面的馬車!等一等!」
梁子高聲呼喊,可馬車沒有停下,車夫也充耳不聞。
本來三分的疑心,立馬變成了七分。
「快,快追!」
幾人撒開腿開始攆。
羅鷹高冷的表情再一次面臨崩盤,她又一次遇見了自己無法理解之事。
她家皇帝居然被懷疑是拐子,被自己的子民拎着鋤頭攆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幾個人已經攔下了馬車,顧尚書一臉茫然的掏出了耳朵里的布條,車內三人也反應過來,終於停下了「慘叫」。
聽了這幾人的來意,顧尚書真是掐着大腿才忍住沒笑出聲,她掀開馬車帘子,裏面是剛才鬧的有些凌亂的三人。
雖然梁子腦海里想的什麼凶神惡煞,五花大綁沒有出現,但是疑心不減,畢竟剛才那慘叫聲她們都聽見了。
言言笑的花枝亂顫,「大姐,剛才確實是我夫人在唱歌。」
「你休想唬我,誰人唱歌能唱成那樣,好似過年殺豬一般。」
白扇:(╯-_-)╯╧╧
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大姐,那我給你唱一個吧。」
一聽這話言言、白晏黎、顧尚書,和一旁裝作過路人隨時準備護駕的羅鷹齊齊抬起雙手,把耳朵堵的死死的。
「阿哥阿哥你莫走」
梁子:「打擾了!告辭!」
「快跑快跑!」
一瞬間作鳥獸散。
幾個熱心的百姓來也匆匆,去更匆匆。
留下他們笑的前仰後合,唯有白扇更鬱悶了。
一路上就這麼過去了,除了顧尚書時常愁的揪頭髮,羅鷹經常眼角抽搐外加一頭黑線,白晏黎總會被氣成包子,言言天天練習端水,稍有不慎就兩頭得罪,白扇每晚都被盯着防止拱白菜以外,一切都是那麼的歲月靜好。
畢竟在他們眼裏,白扇不張嘴唱歌,就等於是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可這一切在一行人到達南洲的時候戛然而止。
在臨近的惠州境內,還一切風平浪靜,百姓安居樂業,剛開始他們還樂觀的想是不是南洲的洪災根本不嚴重,畢竟已經提前派人去築堤防洪。
可隨着他們一行人越來越靠近南洲,幾人都察覺出了異常。
即使再不嚴重也不可能無人受災,即使已經築堤,也有水多水少,雨大雨小的區別,不可能眼看着邁入災區,還一個難民看不見,這太反常了。
既然不可能是無人受災,那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無人能走的出災區,或者是,無人生還
這種想法也很快得到了證實,他們在官道上,行駛到南洲邊境時,即使拿着合乎律法的文書也沒讓通過。
駐守關卡的士兵凶神惡煞,顧尚書多打聽幾句差點被扭着胳膊帶走。
而在兩省交集之地,有一座小山,山兩邊都是農田,惠州境內的百姓正在地里忙活着,而南洲這面地里卻任由野草瘋長,無人打理,反而在成片的平原荒野上,有不少兵在巡邏。
一左一右涇渭分明,幾人互看一眼,面色沉重。
顧尚書下了山坡,找了個老農打聽了一下。
「老爺,夫人,那老農說對面這樣已有半月有餘,說是有什麼江洋大盜逃竄到了此地,所以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只有官兵巡邏。」
這話連白晏黎都不信,都說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這些田地這麼荒下去,百姓們今年怕是一點收成都沒有了。
什麼江洋大盜能有這麼大排場,值得用這樣的代價?
而且此地土地乾燥,根本不是受災的地方。
幾人試探着下了山坡往南洲境內走,果然立馬遭到了驅趕。
那些士兵嘴上不乾不淨,手上也想推推搡搡,就差直接抻胳膊拽腿把他們撇回去了。
這可不像僅僅因為一場洪災,反倒有了幾分要畫地為王的意思
可是光一個南洲郡守,能有這樣的膽子?
顧尚書和羅鷹怕白扇有危險,紛紛請求她回宮,之後再派人來暗中調查。
但白扇等不及,這來來回回的,黃瓜菜都涼了,這可不是一塊地的事,這地上還是子民萬千,生靈無數,每耽誤一天可能就有無數人死去。
她坐在林中的石頭上,說什麼也不同意,顧尚書又來老一套,抱着白扇的腿說什麼不撒開。
而羅鷹就單腿跪地執武將禮,一臉誓死不屈的模樣。
言言倒是老神在在的靠在一旁閉目養神,白晏黎好奇的跑到他旁邊。
「阿父,你怎麼不去勸阿母?」
言言眼睛都沒睜,「勸有何用,你阿母是不會被勸動的,南洲她勢在必行。」
「可如果南洲真生了反心,就憑藉我們幾個人和那點隨行的金甲衛,阿母豈不是羊入虎口?」
「那又如何,她的子民還在虎口裏,她就不會跑,更何況」言言說着睜開眼睛,眼中的驕傲之色滿到要溢出來,「更何況,你阿母不是羊,她是龍。」
白晏黎聞言恍惚了一下,是啊,她不單單是肆意妄為害了他父妃的人,也不是輕鬆的坐在權力頂峰,她身上還負擔着整個國家,還扛着最大的責任與壓力。
而回想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他不得不承認她做的很好。
白晏黎忽然發現自己一向怨恨的母皇,其實自己也並不是十分了解。
這一路他一直在發現她的新面孔,而他那單純的記恨,也慢慢的摻雜進了太多的東西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白晏黎望着還在糾纏的君臣三人,有些迷茫。
而白扇也被磨的快要崩潰了,她猛的站起來,「你們要是還沒完沒了,我就唱歌唱死你們再進南洲!」
顧尚書:
羅鷹:
兩人對視一眼,羅鷹利落的起身,探路去了,顧尚書也抹點了臉上的淚,老實的上了馬車。
「走吧,出發吧。」
比起皇上唱死她們再進南洲,還是有她們保護着好一些吧?
而本應該高興了的白扇,在她們利落的答應後,心裏忽然有些不是味
怎麼感覺自己又被侮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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