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周夜接到一通電話,是請求他可以簽下一份對笙子豪的諒解書,
他冷淡的回了句:
「不簽。一窩蟻 m.yiwoyi.com」
周末這天,笙子豪父母趕到帝京找到周夜再次請求他能簽下諒解書。
周夜漫不經心的看着眼前笙子豪的父母,此刻的他們滿臉焦急和卑微無助在祈求他能給笙子豪寫一份諒解書,
否則三萬元屬於數額巨大,且周夜是學生,笙子豪的罪行會更加惡劣。
「小伙子,阿姨求你了行嗎?」笙子豪媽媽眼睛紅紅的哀求:「你放過我們這一次,我們子豪以後一定改過自新做個好孩子。」
笙子豪爸爸也焦急不安的求着:
「你要我給你下跪都行,或者你說個條件,我們一定照辦,叔叔也求你了。」
周夜雙手插在兜里懶懶散散、漫不經心的聽着這夫妻二人的話,相比他們的焦灼不安,周夜的吊兒郎當的懶散勁顯得格外刺眼,
他也不說話,也不拒絕,就這麼懶洋洋的站在那裏把玩着從他們手上收過來的手機,怕他們也錄音,聽着他們求了很久,
不知是十幾分鐘還是半個小時了,
直到周夜看到那夫妻倆滿眼無助不知所措的卑微弱小感時,才慢吞吞的開口:
「求人放過一馬的感覺難受不?」
他聲音陡然暴戾陰惻:
「你們欺負笙歌祖孫倆的時候,沒想過自己他媽也有今天吧!
笙歌沒錯,你們都欺負她,
那笙子豪自己犯了錯,就好好在裏面蹲着吧!」
提到笙歌笙子豪媽媽立馬賠着笑臉想打親情牌:
「小歌兒那麼懂事一孩子,我們怎麼會欺負她呢,她小時候我們子豪就很護着她,兄妹倆關係很好的,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嘁!」周夜冷嗤一聲,眼神陰鷙滿臉譏諷:
「在這跟老子說鬼故事呢?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不?」
笙子豪爸爸見狀焦灼不安的重複那句:「那你提條件行不?你說什麼條件才能寫諒解書?」
周夜睨了他們一眼,直接把手機扔給他們,丟一句:
「想要諒解書?沒門!」
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笙子豪被抓第二十天的時候,周夜再次在他父母的哀求下見了面,
這一次笙子豪爸爸一見到周夜噗通就在他面前跪了下去,悲痛哀求:
「求你寫下諒解書吧,要我們做什麼都行。」
周夜臉色淡然的看着跪下來的中年男人,他慢條斯理蹲下來平視着眼前憔悴蒼老了一大圈的男人,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這段日子心情如何?有沒有記憶深刻?是不是痛苦不堪、睜眼閉眼都是走投無路的焦灼不安?」
周夜說完清楚的看到男人眼底的哀痛無措,他冷笑一瞬,直起身同時將前面的中年男人扶起來,目光陰鷙深沉的盯着中年男人說:
「寫諒解書也可以,條件就是,從今天起,你們一家三口任何人不准再出現在笙歌和奶奶面前進行任何形式的打擾,
也不准打聽、不准聯繫,
如果做不到,我能送你們家人進去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也別想着狗急跳牆跟我玩陰的,老子不怕那些,
總之一句話,離笙歌祖孫倆遠點,大家以後都相安無事,
如果有人嫌日子過得太悠閒想找點刺激,文的武的,我奉陪到底,
這祖孫倆,從今天起,我周夜護着,
誰動一下,試試看。」
最後周夜冷聲提醒道:
「警察那邊已經有你們全家人的備案了,在海城是你夫妻倆,現在又加了你們兒子,
以後笙歌和奶奶出任何意外,警察都會率先找到你們的,希望你們明白其中的厲害。」
那天笙子豪父母看着轉身離開的周夜,年近半百的他們心底受到了來自這個少年的震撼,
明明他才19歲,可對上他的眼神竟是莫名的發怵不安,仿若那裏透着與年齡萬分不符的陰鷙戾氣,令人生畏。
尤其這個少年,不僅狠厲還把人心拿捏的透徹,故意讓他們煎熬了二十天,讓他們在痛苦裏自我腐蝕到快要窒息,讓那種痛苦無助在他們心上深刻生根時,拉他們一把給了他們希望,
這時,這份希望便會讓人無限珍惜。
最後,周夜是在流程快走完時的三十天時才給警方遞上諒解書,且對方償還了那三萬塊,笙子豪才被放出來。
十一月的夜,涼意很濃,夜幕星辰蔚藍。
車行旁的欄杆邊,斜倚着兩個少年,程浩嘴裏叼着支煙,抽了一口看着旁邊的周夜笑着開口:
「夜哥,你變了。」
「嗯?」懶散着斜倚在欄杆邊的周夜扭頭看他笑着說:「又變帥了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艹,丑的一逼好吧」程浩沒什麼顧忌的開玩笑,
說着就收起了笑意,臉上難得嚴肅些的看着周夜說:
「若是以前,笙子豪這事,你指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給他胖揍一頓,然後一腳踩着他的臉」,
程浩把煙掐滅丟進垃圾桶,笑着演示起來,只見他一腳踩地,手指着腳下罵罵咧咧的學着周夜的語調說:
「你他媽以後再敢跟蹤笙歌,看老子不弄死!操!」
周夜看着程浩學他的樣子,忍不住低笑出聲:
「老子以前這麼暴躁嗎?」
程浩揚了揚下巴笑的肆意:
「這叫暴躁嗎?這放以前都是小場面好吧,
但是現在你開始動腦子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凡事都是先暴力處理。」
周夜仰頭看了看天,看着那顆最亮的星星,就像笙歌每次沖他笑時,眼裏藏着的星星,彎唇笑着說:
「打架不管贏了還是輸了,笙笙都會擔心,以前孤身一人可以不計後果,現在怕自己倒下…」,
他低下頭,微風輕輕吹起他額前的碎發,月光照亮他藏情的眼底,只聽他低喃出聲:
「怕倒下那個小朋友就沒人護着了。」
程浩聽得愣了一瞬,然後抬手很兄弟的搭在周夜的肩膀上,說了聲:
「這樣挺好。」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打過多少次架,受過多少傷,他程浩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更清楚,周夜他暴戾脾氣下隱藏的孤寂敏感,
他們都是用暴力掩飾內心卑微不安的孩子。
程浩把手搭上來的一瞬間,周夜抬頭看他,對視間,兩個少年笑的真摯豪邁。
清晨,陽光很好,笙歌裝早飯時,聽到奶奶說:
「囡囡啊,這周末我得去你小姨奶奶那一趟,你大表哥來了個大胖小子,我去看看,平時總照顧我們」
「啊?!」笙歌驚喜着問:「表嫂生小寶寶啦?我陪您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小姨奶奶。」
「你不行,你得上學呢,你現在學業緊,就周末一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奶奶和藹的說:
「你小姨奶奶也說了,讓你好好學習,放假了再去,不然請假去了,大家也都不安心。」
笙歌撇撇嘴:
「那你怎麼去呀?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啊。」
奶奶說:「你表姐周六過來接,她出差地方剛好離這近,周末再給我送回來,也不用我一個人坐車,冰箱裏給你包了餃子和包子,你熱一熱就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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