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倒影出樹木枝條纖細的的身影,此時迎春花開的正好,黃燦燦的小花散發着清蜜的味道。
感受到門外傳來的動靜,姜南城唰地支起耳朵,帶着馬勻真到門口,看是不是自家姐姐到了。
處於發育期的男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因為吃了點苦,姜南城看着瘦了一點也黑了一點,但同時身體一下子抽長了不少,面部輪廓的線條也是更清晰了,一雙桃花眼尾端微微上揚,風流倜儻,真實地從不諳世事的稚兒向着意氣風發的少年成長。
「姐!」看清姜苒的臉,姜南城臉上一下子綻放出燦爛的笑,然而再定睛一看,懷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見鬼,我怎麼好像看見了小雯那吃貨。」
姜小雯瞪着大眼睛,「南城哥,你說什麼呢!」
「真是你啊,你怎麼也來了!」姜南城這才確定真的不是幻覺,像打量小貓咪一般,圍着姜小雯打轉,時不時扒拉一下姜小雯衣服頭髮,又比劃了好幾下她的頭,嘖嘖作奇,他忍不住說道,「小雯,一年不見,你怎麼還變矮了!?」
姜小雯:?
「是你一下子長太高了好嗎!」姜小雯一下子氣炸了,姜南城就是笨,一點都不像姐姐和她聰明絕頂。
又見姜南城一副吃驚的樣子,姜小雯想着他怎麼那麼驚喜,不是已經知道自己來茗霄城了嗎?
姜南城之所以叫小雯為吃貨,是因為兩人每次聯繫的時候,她都會說今天吃了什麼明天要吃什麼。
真的煩不行,因為自己沒得吃。
陳大哥的廚藝真的太好了,他真的也好想再吃一次他做的飯菜,這樣一想,他又看到一位穿着白長衫的青年跟在後面進了門。
姜南城實在沒有料到自己想什麼就來什麼,嘴一下咧得老高,比見到姜小雯還高興,直接就叫陳大哥我好想你了。
姜小雯簡直會被氣死。
兩兄妹吵吵鬧鬧,姜苒讓李四和嚴麗狸把雪狼牽到馬廄中用鏈子拴好,帶着祁遇來到一間寬敞的客房,客房的床還沒有上被褥,不過李福勝在每個房間的柜子裏都放了被子,叫連香等侍從鋪好床就可以睡人了。
祁遇是隨姜苒安排的,他對住宿的條件沒有要求,在野外的時候,在有鳥屎味的樹洞中都能睡。
「剛才那位是你的弟弟嗎,跟你長的很像。」祁遇黑色的瞳孔若一台松墨,眸子很深。
「對,他叫姜南城。」
姜苒的弟弟當然姓姜,這是顯然易見的事情,祁遇沒想過姜苒還有個弟弟,眼眸驀地沉了下來。
回到源水姜府的時間已經不早,差不多下午四點左右,茗霄學院的學業還是十分繁重的,所以姜南城無法多跟姜小雯敘舊,今晚就要回內城去。
姜苒讓姜南城和小雯聚了一聚,但很快又把他叫進書房。
進了書房,很難得,姜苒沒有詢問,姜南城很突然地打破沉寂,「姐,我殺人了,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他的聲音很低,嘴唇輕抖着,像是回想起殺人時的那股黏膩噁心感。
這個世界即使很亂,但同類相殺也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尤其是第一次。
姜南城和姜苒不一樣,他更溫柔心軟,年齡也更小,需要好好引導。
望着少年忐忑不安的神情,姜苒原本平靜的思緒被攪亂了一下。
「是為自保、泄憤、復仇、謀財、失手又或者身不由己?」
姜南城低頭道,「自保,失手。」
他補充說,「他對我起了殺心。」
在這個世界,姜苒永遠都不會去教姜南城做一個十分有善心的人。
她要教他無愧於心不畏於行;教他不主動招惹是非,但絕對不任人宰割;更要教他不要優柔寡斷,斬草要除根。
「後悔殺了他嗎?」
姜南城遲疑了一下,最後搖頭說,「沒有後悔。」
姜苒起身,抱了一下他,「第一次殺人總是很難受的。我很慶幸是你殺了他,而不是他殺了你。」
殺人帶來的抑鬱血腥感,好像在這個懷抱里瞬間消逝了。
姜南城覺得眼眶有些熱,又趁着懷抱沒有結束,很快憋了回去。
姜苒了解了一下這件事背後的具體情況,確認是對方見財起意,又被茗霄城這邊處理過之後,便放心了下來。
接下來,等姜南城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她檢查了一下姜南城近些來的功課。
他的確很努力,竟是不聲不響的突破開脈境,已經聚靈一重境了。
姜苒還記得當初自己的承諾,只要姜南城和姜小雯突破到聚靈境,就送他們一把趁手的地級法器。
事實上姜苒早就準備好了,是她精心挑選的一把名為培雨藍劍的地級上品法劍,從劍鞘中抽出這把劍,銀白色鋒利劍身勾勒幾點碧藍,劍柄也是藍色,有着水蛟龍的精巧雕飾,渾然一體,栩栩如生。
「太、太貴重了」姜南城有些結巴了。
「收着吧。」姜苒可不等姜南城婆婆媽媽,直接把劍朝着姜南城丟去。
後者手忙腳亂地接着。
姜南城其實很想自力更生,不想吃姐姐軟飯,但無奈這把劍實在帥氣,他一摸就捨不得放手了。
「謝謝姐~」姜南城喜歡的都忍不住跟姜苒撒嬌了起來。
姜南城看了一會劍,後面又很自覺地說起了自己在靈院的情況。
「姐,七蕾藍鈴花收穫了,不過第一茬只有115朵,第二茬五月份收。」姜南城先把這115朵藍色的鈴鐺花小心翼翼地遞給姜苒。
七蕾藍鈴花被裝在一個特殊的金屬盒子裏,姜南城說是李合師兄借給他的,喚為未央盒,未央盒有保鮮的功能,能保證新鮮的靈草一個月不枯萎,是靈院很常用的靈盒。
姜苒摸着未央盒,心裏覺得開靈藥店可能需要多備一些這樣的未央盒,而自己也應該隨身帶幾個,不然下次找到赤血果這種靈物,又要生怕它壞了。
「精神力的修煉也是很重要的,你留10朵自己用,我拿10朵,再給小雯5朵,剩下的九十多七蕾藍鈴花賣出去,錢我們平分,你覺得怎麼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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