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婦御夫 173

    忙碌了一整夜，回到縣衙時，天已大亮。太陽溫熱的陽光悄悄灑滿大地，照亮整個世界。夏蟬抬頭看了眼天空，張開雙手，從指縫間看着這個被她惡作劇般割裂的天空，傻傻的笑了笑

    「以前聽過一句很感動的話，「原來蒼穹也是有裂痕的，一刀一刀像是被刀劈開的似的，清晰而又深刻。」也像人心底的裂痕，清晰深刻。後面的話，夏蟬在心底默念兩句，

    慕容曄走在夏蟬前面，推開書房的門，聽到後面傳來的話語，眉角微促。她是在想他了嗎？都這麼久了，她還是沒忘記嗎？臉上浮現受傷的神色，不過很快，就被情緒掩去。抬腳走進書房，走到書桌前坐下

    「忙了一整晚，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下吧，有什麼事，都等休息之後再說吧。」

    聲音清淡，讓人聽不出情緒。但夏蟬卻聽出了話里的異樣。眉角微皺，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走到書桌前拉了個凳子與慕容曄面對面坐下

    「不用了，這件事不查清楚，我想你我都睡不安穩。」

    聞言，慕容曄輕笑，笑容中有着讓人難以察覺的苦澀「你放心吧，這道聖旨皇上只下給了我一個人，到時候就算抓不到兇手，怪罪下來，也不關你的事情。」

    「慕容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對，你說的沒錯，這本來就是你的事情，和我沒關係，我是閒的沒事幹才大老遠跑來給自己添堵的。可是慕容曄你沒良心，我卻不能和你一樣沒良心。當初你幫了我多少我都記得。所以這次不管你再不高興，我還是會留下來幫你，就當是還了你這麼久以來的恩情。好了，忙了一夜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出去找師爺。「

    說完。夏蟬起身就要往門口走去。慕容曄見狀，坐在凳子上，臉色難看極了。深吸幾口氣，在夏蟬手推向門把時。一個起身。對着夏蟬吼道

    」誰要你還了？我做這麼多為的是什麼，難道你不清楚嗎？夏蟬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他都走了這麼久了，一封信沒有，一點消息也不傳給你。可你還是放不下他。既然你這麼愛他，當初又為什麼要死要活的離開他。「

    推開門的手一頓。愣了片刻，許久之後，夏蟬回頭看嚮慕容曄

    」你對我的好，我不是不懂。只是，我更知道，我不是你的良人。不管是現在你或者是現在的他。我與你們的差距都不是一點點。愛情與生活都應該是很純粹的一件事，我不想因為什麼就變的複雜了。「你很好，只是姐不喜歡小屁孩。這是夏蟬心裏的實話。可她更知道，現在那能說實話啊。所以還是說點籠統的大道理吧。

    「可是我。。。。。」慕容曄欲言又止，想出口反駁。卻更清楚，她說的句句在理。有些事情，他雖然現在可以說的理直氣壯。承諾也可以美好而夢幻。可他更知道，她不是因為身份地位，就願意和他在一起的普通女子。因為若她是，他現在就不會有機會表白，更不會讓他心心念念。

    身份點來的榮耀在這一瞬間給他更多的卻是挫敗感。慕容曄頹廢的靠在椅背上，揮揮手，示意夏蟬可以出去了。夏蟬見狀，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房間。

    有些事情，再多的道理也只是道理，只有他真正明白了這個道理，這件事情才算真的過去了。

    她經歷的痛雖然與他有所不同。卻也了解。這個時候，獨處比有人安慰更好。來到大廳，夏蟬就看到了在院子裏與林業玩耍的大寶。夏蟬笑笑，快步向他們走去

    「大寶，林業，你們在玩什麼啊。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夏蟬走到大寶身邊。拿出帕子為大寶擦擦額頭的汗漬。「你個小沒良心的，大姐昨晚一夜沒回，你都不擔心大姐嗎？」

    大寶順勢衝進夏蟬懷裏，摟住她的脖子開口道「我才不是小沒良心呢，昨天我問過土豆哥哥了，他告訴大寶，姐姐和慕容哥哥去辦事了，還是很重要的事情，讓我不要去打擾你們。所以我才沒去找姐姐的。姐姐，你看我聽不聽話。」

    聽個屁話，你這是傻好不好。真不知道書院的夫子怎麼總是誇你聰明。明明笨的要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夏蟬撇撇嘴，一臉不滿。不過，大寶是背對着她的。所以沒看到夏蟬臉上的不滿。

    「夏姐姐，昨天林業也好擔心你。你們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了嗎？」

    林業見夏蟬與大寶一副溫馨畫面，很是羨慕，猶豫再三，上前開口說道

    夏蟬見林業過來，拉過林業的手，柔聲說道」對啊，林業昨天跟大寶有沒有在家好好聽話。「

    」有，二姐，我們有。而且我有和業弟弟一樣聽話。「

    夏蟬見大寶一臉邀功表情，點點他的額頭，笑道」怎麼那裏都有你，你最乖行不。「

    和兩個小屁孩打鬧了一番後，夏蟬就去衙門前院找劉師爺去了。這名劉師爺是前任縣令留下來的，據說他剛正不阿，在青陽縣一帶很受百姓愛戴。這也是後來慕容曄願意將他留在身邊的原因。

    來到前院師爺辦公的房間，夏蟬走過去，敲了敲門，不久，屋內就傳來說話聲

    」進來。「

    夏蟬推門進了房間，見劉師爺坐在書桌前，一臉疲憊，想來應該也是一夜沒睡。上前幾步，見桌上一疊疊的卷宗鋪滿了整個桌子，夏蟬一臉詫異

    「怎麼會有這麼多卷宗？劉師爺是在查什麼案子。」

    劉師爺為夏蟬倒了杯茶端過來，見夏蟬問桌上的卷宗。將茶杯放到桌上，走到桌前，拿過一本卷宗，嘆了口氣

    「還不是莫七爺的案子。皇上下令要大人七日結案，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人嗎？這麼大的案子，怎麼可能七天就能破了。」

    大？不就是一個簡單的殺人案嗎？七天也算說的過去啊。夏蟬看着劉師爺一臉不解。劉師爺見夏蟬一臉不解，開口解釋道

    」之前我也以為這只是一件簡單的殺人案件。只要抓到兇手就能結案。而且根據仵作的驗屍報告就是一樁簡單的謀殺，那樣只要找出近日來誰與莫七爺結過仇怨就行了。對不對。可昨日，我卻發現了一件驚天的秘密。原來莫七爺的家人在十幾年前就被人一夜間全部殺害了。只留下了莫七爺一人。當年莫家那件事情鬧的很大。可最後官府給陳案結詞卻是山賊搶劫。當年江南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莫家那夜除了死了好多人，金銀珠寶一件都沒少。所以，這件事情另有蹊蹺。「

    沒想到這個莫七爺還有這樣一段少年？

    「可這也不能說明這兩件事情就有關聯啊。」就算十幾年前莫家滅門一案另有玄機。可這也不能說明，莫七爺的死也和十幾年前的滅門事件有關啊。夏蟬有些不認同。

    劉師爺見夏蟬不相信自己說的，親自拿過桌上的卷宗，一卷一卷的跟夏蟬講解他懷疑的依據。夏蟬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夏蟬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不等夏蟬看清，便一閃而過。

    奇怪，我總覺得這裏面說的一個人我在那裏見過。夏蟬低頭努力回想着進來見過的可疑之人，劉師爺見夏蟬一臉沉思，也識趣的沒有上前打擾。走到書桌前繼續翻起案宗來。

    書房內，慕容曄黑着臉坐在書桌前，冷聲道

    「去，把秦管家給我叫過來。「

    土豆見自家公子自從早上回來就一直黑着一張臉，這會也不敢猶豫。屁顛顛就去找秦管家臉。土豆離開後，慕容曄坐在書房裏，拿起書來看，許久愣是連書拿倒了都沒發覺。土豆從外面回來見自家公子倒拿着書，看的一動不動，疑惑的問道

    」公子，你的書拿倒了。「土豆實在的出聲提醒道

    慕容曄回過神，看了眼手裏的書，發現字確實是倒着的。臉色略顯尷尬，清咳兩聲。不悅的看向土豆

    」叫那麼大聲幹嘛，想嚇死爺我啊。「

    他剛才就輕輕提醒了一句，他發誓，聲音真的不大。可是誰讓人家是公子。自己只是個下人呢。土豆一臉委屈，低頭不語。

    慕容曄見狀，頓時覺得無趣，抬頭看了土豆身後，疑惑的問道

    」秦管家人呢，去了這麼久怎麼連個大活人都沒帶過來。「

    土豆欲哭無淚。敢怒不敢言「秦管家病了。我去的時候還在床上躺着呢。他聽到公子要見他，就同意讓下人抬着他過來見公子了。這會也快到了。」

    「病了？什麼病？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今日說病就病了？」慕容曄一句話問了幾個問題，土豆不帶喘氣的回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昨晚在後院被人打暈了，今早有下人經過後院才將人抬回房間的。我去的時候秦管家也剛醒。」

    打暈了？慕容曄一臉若有所思，這時，門外敲門聲響起，土豆看了自家公子一眼，看向門口

    」進來吧。「

    房門從外面被人打開，幾名下人抬着秦管家進了書房。將轎子放穩之後，下人行了禮就退出了房間，秦管家坐在轎子上看了慕容曄一眼，雙手撐着兩邊的木欄慢慢起身

    」大人，是老夫失職，昨晚才不小心着了賊人的道。還請大人責罰。」

    「責罰？本官確實要責罰你，本官因為信任你，所以才將整個縣衙的管理權全部交到你手上的。可你回報給我的是什麼？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昨晚那些人進來不是想要打暈你，而是要殺人呢。現在你還有那個命站在這裏給本官賠罪嗎？」

    「我。。。。。。」秦管家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

    「行了，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去養病吧，這段時間就由土豆暫代你管家的權利。等你什麼時候認清自己的錯誤了，什麼時候再做這個管家吧。」慕容曄說完揮揮手，示意秦管家離開。土豆見狀，剛要喊外面的下人進來。夏蟬卻在這時急沖沖的闖進了書房

    「慕容曄，快找人去抓秦管家，他就是昨晚將我們的行蹤泄露出去的奸細。」

    夏蟬話音一落，慕容曄與土豆一臉驚訝，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見秦管家一個躍起。腳尖着地，輕快的躍到了夏蟬身後，手掐住了夏蟬的喉嚨

    「別動她，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眼看着秦管家的手越收越緊。慕容曄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跟着跳出來了，從來沒有過像這一刻這麼害怕過。

    夏蟬這會腸子都悔青了，她不是一向自認為很聰明嗎？明明不是第一次見秦管家，剛才進門時愣是沒瞧見。這會算不算自作孽呢。脖頸處強烈的不適提醒着她此時的處境。夏蟬垂眸看了眼那雙粗糙的大手，想起卷宗中記載的資料。眸光微轉

    「秦管家，你先別激動。咱們有話可以慢慢說。千萬別因為一時衝動傷了大家的情分。據我所知，慕容曄對你們這些下人應該算是很不錯的，而你向來重義氣，應該不會傷害他吧。」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大人。也絕對不會傷害大人的。」說到慕容曄，秦管家的情緒顯得異常激動。手上的力道也大了許多，夏蟬臉色漲紅，劇烈的咳嗽起來。慕容曄見狀，看着秦管家冷聲說道

    「既然你已經說了不會傷害我，那你就趕快放開她。秦德。別讓我對你失望。」

    「大人，你別逼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大人，求求你就放我走吧，我保證，只要我能安全離開這裏，我一定會將夏姑娘放了的。」

    「不行，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將人給我放了，不然。。。。秦德，你跟了我這麼久。我的手段你也是見識過的。別將我逼急了。念在你好歹跟了我一場的份上，今日這事我就不追究了，放了她，你就離開吧。」

    秦德也算是衙門裏的老人了，在慕容曄還沒上任以前，他只是衙門裏最不起眼的下人。在慕容曄上任後。有一次，之前的管家冤枉他偷府里的東西，就在他被打的快半死時，慕容曄出現還里他的清白。而那名管家也因以權謀私之罪，被發賣了。之後，慕容曄見秦淮不僅處事圓滑，做事也很有一套，就親自提拔他做了府里的管家。而秦淮也沒讓他失望，自從秦淮做了管家之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被他處理的井井有條。

    想起過去，慕容曄一陣嘆息。秦德也滿是感傷，可事到如今，已經再沒轉還的餘地。秦德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看嚮慕容曄的眼裏閃着愧疚與歉意

    「大人，是秦德辜負了你的厚望啊。若有來生，秦德願能再遇見大人。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大人對秦淮的恩德。大人保重。「

    秦德不知為何，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之後，左手從袖子裏拿出一把匕首，對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刀，慕容曄見狀，連忙衝上前，一把拉過夏蟬，將人帶進了自己懷裏

    」你還好嗎？有沒有那裏難受。「慕容曄一臉擔憂，卻一點都不想放開她，此時，他所有的不安與恐慌，都在將她抱緊的那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他也更加肯定，他對她，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已經上升到心臟，進入骨血的深愛。是只要一想起她會離開，會受傷，就會痛的無法呼吸的愛。

    經歷了一場生死，夏蟬也有些驚魂未定，等回過神來，看到地上的秦管家，夏蟬連忙推開慕容曄，衝到秦管家跟前

    」秦管家，我知道莫七爺不是你殺的，我也相信你不會傷害慕容，可是你不會傷害他，不代表別人不會啊。以前還有你在，還能攔着些，可等你走後，他就真的深陷淋漓了。我知道你肯定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你告訴我好不好。「

    秦德艱難的睜開雙眼，看了眼夏蟬又看了眼慕容曄，抱歉的搖搖頭，抬起手臂，對着慕容曄勾勾手，夏蟬見狀，趕緊拉着慕容曄走上前。慕容曄蹲下身子，扶起秦管家，清冷的聲音瞬間想起

    「你若是不想說就別說了。我相信自己，不管背後之人是誰，我向你保證，都會替你報仇的。你就放心的走吧。」

    「大人，我。。。。。」秦德一臉欣慰的點點頭，最後依舊不放心，艱難的張着口說的「要小心，要小心你。。。。」

    秦德話未說完就沒了呼吸，夏蟬見狀，難過的流下了眼淚。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在這一刻夏蟬都不想承認秦管家是壞人。擦乾眼淚，站起身，夏蟬走嚮慕容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順變吧。「慕容曄眼裏的難過，雖然被他掩藏的很好，夏蟬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不過，若是換作是她，現在估計會比慕容曄更難過。畢竟是自己身邊信任的人。也曾經對他真心相待。而他如今走了。

    」我沒有難過，只是在想，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慕容曄眉頭緊蹙」對了，剛剛你進來時說，秦管家就是昨天出賣我們行蹤的人，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終於想起問這件事了。夏蟬撇撇嘴，這會也不想打馬虎眼裏。走到一旁坐下說道

    」是劉師爺。剛剛我從你這裏離開的時候不是跟你說我要去找劉師爺商量莫七爺的案子嗎？等我找到劉師爺時，劉師爺桌子上擺了好大一堆卷宗。本來我一臉疑惑，等劉師爺跟我解釋完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秦管家正是當年莫家滅門案後，官府公佈的兇手名單里其中一個人的兒子。其實僅僅是這件事情的話，也不會出現今天的局面。秦管家的爹正是當年名震江湖的山賊。皇上曾幾次下詔書都未能將其抓獲，可就在莫家滅門之後不久，秦管家的爹就被兄弟出賣，被官府抓了。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官府為了省事，又擋不住上面的壓力，就將莫家的罪放到了秦管家的爹身上。後來秦管家的爹被皇上親子下詔秋後處決。當年莫七爺才十幾歲，年少輕狂，聽信了歹人的唆使，認為官府對秦家有所偏袒，孤身一人，跑去漠北殺了秦家在當年劫難中惟一倖存的三人。其中就有一人是秦管家。當時秦管家受的傷很重，卻不足以致命，後來命大，被一名遊歷的赤腳醫生給救了。兜轉十幾年，原以為大家都已經忘記了。莫七爺成了江南雙絕之一的班主。秦德也成了府衙的管家。本來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可。。。。「夏蟬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以莫七爺身上的刀傷來看，莫七爺不是秦管家殺的。但我猜這件事情和秦管家一定脫不了干係。另外，我什麼肯定昨晚通風報信之人是秦管家。因為咱們離開之時我曾在後院瞧見過他。當時我還好奇呢，怎麼秦管家這會會出現在後院，出現了也就算了，可他還躲開了我們。當時沒覺得，剛才聽了劉師爺的話，也瞬間想通了這個疑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