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夏蟬和蕭大郎送完貨又去了下樑村
夏家今日的早餐比以往提前了許多,吃完飯後,一大家子坐在床上沉默不語,許久之後還是蘭氏先開了口
「大丫,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合離?」
夏小花將懷裏的栓子再抱緊些,低頭沉默不語。坐在蘭氏身旁的夏田見狀,把煙袋從嘴邊那開些,嘆息道
「大丫,你要好好想想,合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何況你還帶着一股孩子,將來若是想二嫁怕是栓子要受委屈」
「我不會再嫁人的」夏小花有些激動的脫口而出
蘭氏聽到夏小花的話氣的挺直身子喊道「不嫁?你年紀輕輕難不成還指望娘家養你一輩子」說到後來語氣也弱了下來「哎,不是我跟你爹容不下你,只是如今你兩個弟弟都還沒長大,也沒娶親,爹娘還能做的了主,如是等你弟弟們都成了親,你跟小栓可怎麼辦?」
一直沉默的夏長生聞言,開口道「娘,我願意養我姐和小栓一輩子」
蘭氏無奈道「你還小,不懂。更何況,等你真的娶了媳婦,若你媳婦不願意難不成你還把再把你媳婦給休了不成」
「我……」夏長生語噻,幾次張口卻不知怎麼反駁,直到臉色漲紅才憋出一句「那我就把她給休了」
夏田聽到,用煙袋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敲「胡鬧」
夏長生有些不服氣還想繼續,被一旁的夏小花攔住。她抬頭看了眼蘭氏跟夏田
「爹娘,你們放心,就算我真跟石頭哥合離了,我也不會在家裏白吃白住的,到時候我會帶着栓子一起去鎮上租個房子找些鏽活過日子的。」
說到底蘭氏還是心疼女兒的,她剛才那麼說雖然直接,但是句句是實話,孩子還小,年輕不懂事,做事容易衝動,可她都一把年紀了,不能看着孩子往火坑裏挑啊。王石頭一家雖然各種不好,可畢竟家裏有男人,栓子有親爹。大丫雖受氣,卻不算受苦。可若真合離了,這大丫可怎麼過?
「大丫,你真是鐵了心要跟石頭合離了?」昨天大丫明明對石頭還有感情啊,為什麼這會這麼決絕?
夏小花想起昨日的情形,不自覺又流出了眼淚。蘭氏見狀,也不敢再說什麼。直催着夏田趕緊去找牛車去王家村
「爹,你這是去幹嘛?」一出門碰上剛進家門的夏蟬夫婦
「去村長家借牛車」
「爹,不用去借了,我們叫了牛車過來就在門口,你叫我姐跟我娘出來咱們就能走」
一家人坐上去王家村的牛車,一路上夏小花低頭不語,臉上一片死寂,夏蟬猜不出她在想什麼。幾次欲言又止卻不知怎麼勸她。想起昨日她就說了一句讓王石頭考慮分家,張氏便又是一頓哭鬧,這次去王家村,怕是真的要合離了。
蕭大郎知道夏蟬擔心夏小花,見她一會皺眉,一會沉思。許久都不開口,怕她心裏難受,悄悄拉住她的手,夏蟬低頭看了眼對上蕭大郎笑笑
王石頭家的房子跟夏家的房子差不多,第一眼的感覺都是破舊。蕭大郎跳下牛車扶着夏蟬下車。
「大姐,最後一次機會,是合離還是分家?」夏蟬扭頭
夏小花苦笑「我有選擇權嗎?」張氏怎麼會放過他唯一的女兒,那樣的家庭沒了石頭哥怎麼過?
「大姐,幸福是自己爭取的,不是別人給的。」夏蟬說完又看了一眼「合離還是分家?」
還不等夏小花開口,王石頭家的大門從裏面被人推開
「小花,你來了,爹娘,二丫,大郎,你們來啦怎麼也不敲門啊,快裏面坐「王石頭有些慌張,一臉小心翼翼的看着夏小花
夏小花帶着眾人進了王家,此時王家正在吃早飯,桌上三碗白粥,幾個白面饅頭,一碗大鹹菜
「姐夫,沒想到你們家條件這麼好啊,又是白粥,又是白面饅頭的」夏蟬一臉諷刺的說道
王石頭抓抓頭不知如何開口,倒是一旁的夏小花突然開口
「小妹說笑了,你姐夫可沒吃的份,難道你沒瞧見,只有三碗粥嗎?」
聽夏小花這麼一說,原本沒在意這個細節的人,紛紛往桌上瞧去,這一瞧還真是這麼回事。
夏蟬冷笑的掃視了一圈桌子上的三人,扭頭看向王石頭
「姐夫,你想好了嗎?」
王石頭抬頭看了眼夏小花「想好了,分家」
「什麼?」
「什麼?」
「哎呦,我死了算了,我怎麼生了這麼不孝的一個兒子,居然狠心的不要我們老兩口,早知道當初生下他就應該把他掐死,也省的現在來氣我。老頭子,你快瞧瞧你這個不孝的兒子啊。」
一旁的老王頭被張氏這麼一吼,扔掉手裏的饅頭跳着腳上前就要揍王石頭
蕭大郎攔在身前「大叔,有什麼事好好說,何必動手呢」
「哼,老子沒有這麼不孝的兒子,你給我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這……」蕭大郎回頭看夏蟬,王石頭卻一把將蕭大郎推開,跪在老王頭跟張氏面前
張氏剛才的一頓吼叫,跑來許多圍觀的村民,此時見王石頭跪下紛紛用指責的眼神看向他們兩位
「爹,娘,是兒子不孝。只是這個家今天一定要分。爹娘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他昨晚想了很久,每每想起小花那無助淒涼的身影心裏就止不住的心疼,他錯過了幾年,這次,他不想再錯過。至於爹娘,二丫說的對,想孝順,即使分開生活一樣可以。
「不行,大哥。你跟大嫂走了,家裏的活誰干,誰賺錢給我們花」
王石頭的妹妹王小草,也憤怒的上前指責王石頭
夏蟬扶額王家還真是一家子奇葩,瞧這王小草一副嫩嫩的小身段小皮膚,回想那異想天開的想法覺得確實可以實現,只是,這麼大年紀了,怕是真有什麼好姻緣也是個小妾了。
剛才夏蟬他們一到就托人去了村長家,這會村長也趕了過來。從人群里擠進來,見地上跪着的王石頭,還有張氏撕心裂肺的怒罵以及老王頭的憤怒。走上前說道
「行了,今個我就做主了,這個家分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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