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泉帶着一身傷,和柳和風一路緊趕慢趕地出了灰岩城,在城外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山谷露宿。
父子二人,經過此番劫難後,關係更為親近。
柳清泉連傷都來不及療養,就急急詢問兒子,身體如何,過得好不好,可有受傷,修煉進行得如何了等等,一片拳拳父愛盡顯。
柳和風看着嘮叨的父親,很是感動。他把自己在溫家的生活,簡單地描述了一番,柳清泉才發現兒子已然進入築基圓滿境界。他心中對溫家的怨氣,稍稍消了些。至少溫家沒有苛待他孩兒。
可柳和風卻恨上了無情的溫北韜。他將自己被拐,溫北韜居然眼睜睜看着他死,也不願說出他去千嶼城的目的,說給了柳清泉聽。
「爹,溫北韜平日裏對我關懷備至,可一到關鍵時刻,我就成了棄子。」柳和風對柳清泉道:「他也不是真心對我好,只是看在我資質好,天分上佳,才想籠絡我,讓我為溫家賣命。」
「爹,娘親已去,此番我被溫家帶到北域,差點送了命。以後,我們就與溫家斷絕往來。回了西海後,我會閉關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結丹。對了,您的傷無礙吧?」
柳清泉欣慰地看着兒子,經此一事後,兒子成熟了不少,他們父子倆也算沒有白遭那一場罪。他對溫家也是倒盡了胃口,道:「不錯。溫家與我柳家何干?我的傷暫時無礙,還能撐回西海。我們趕緊上路,遠離這是非之地吧。等回了千嶼城後,我有話對你說。」
柳清泉打算回去後,就將玄霖鏡的消息告訴兒子。那面鏡子在柳家密封了近兩百年。,
因為柳家勢弱,得了那麼一個寶貝,也是燙手山芋,勘破不了它的玄密,又扔不得。本來他打算等兒子結丹後。與戰寧語舉行雙修大典,同戰家結為姻親,拉攏戰家,使戰家同柳家站在同一陣線。
再通過戰寧馨。間接搭上七劍門或景家的關係,才告訴兒子玄霖鏡的事兒。景家或七劍門能人眾多,總有人能找出隱藏在玄霖鏡里的藏寶圖。
這樣,他們柳家,也能分一份白伏仙人的藏寶。有了中央大陸的靠山。在西海又與戰家結盟,整片西海,還不是他們柳家說了算。
可誰能料到,玄霖鏡突然失盜,連帶着妻子枉死,此次他在北域也險些為它丟了命。
柳清泉想:哪怕是為了兒子好,有些事,也不能瞞着他了。哪怕他們柳家因着玄霖鏡被滅了,也不能讓兒子當糊塗鬼。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柳家父子不曾回頭。一路跋涉,朝西海的方向飛去。
*********
溫北韜和溫明月,因為有善法真君的靈力繩在,無法自由行動。再加上溫北韜的元嬰,被善法真君強行拖出體外,傷了他的神魂。他無法調動元神,連傳訊符都發不出。
還是靠溫明月調動元神,發了張傳訊符,給在城外搜尋柳和風的溫錦榮和溫容。
由於溫錦榮和溫容離鐵灰崖較遠,他們收到溫明月的傳訊符後。也是花了三天的時間,才趕來鐵灰崖。
當他們趕到鐵灰崖時,捆綁溫北韜和溫明月的靈力繩剛好失效,兩人方能自由活動。
溫容攙着溫明月上了自己的飛劍。先行飛回了溫家。
溫錦榮則扶着溫北韜,慢一步進了自己的飛行器。
溫北韜坐在溫錦榮兩層高的、華麗的空中樓閣飛行器上,服用了幾顆丹藥,暫時穩住傷情,才把他的遭遇,簡述給溫錦榮聽。
由於善法真君他們一直靠法術易容隱息着。溫北韜只知自己被一位修為高深的元後修士傷了,那人具體是誰,他並不知曉。
可對方明顯是為了玄霖鏡而來,且事先已經得知,他們溫家也在尋找玄霖鏡的消息。
爭奪玄霖鏡的勢力,又多出一方。能輕易派出一位元後修士,親查玄霖鏡的消息。這樣的大手筆,多半出自中央大陸的五大宗門或四大家族。
溫北韜將自己的分析,講給溫錦榮聽。並吩咐溫錦榮,將他送回溫家後,就直奔譚家,把他的話,告訴譚家老家主。他們兩家既已結盟,所有的消息都應共享。
況且,溫家經此一役,三位元嬰修士受傷,戰鬥力直線下降。這時,更應與譚家交好,免得出事時,沒人幫忙。
「阿兄,」溫錦榮緊皺眉頭道:「爭奪玄霖鏡的勢力,似乎一方比一方強,我們真的要與中央大陸,那些大宗門和大家族爭嗎?對方實力,強於我們數倍。我們,爭得過嗎?」
溫北韜從溫錦榮的言辭間,聽出了退意。他對溫錦榮道:「錦榮,事到如今,不是我們想如何,而是我們必須要那樣。你以為不爭,那些人就會放過我們嗎?」
「玄霖鏡代表着龐大的資源和財寶,誰不想獨吞?」溫北韜侃侃說道:「若我們現在與譚家退出,不出五十年,溫家和譚家就會在北域銷聲匿跡。」
「你不用這樣驚恐地看我,中央大陸那些個宗門和家族的行事手段,我比你清楚。」溫北韜譏笑道:「他們向來只允許他們自己吃大鍋,連一口湯都不捨得分與我們。為了寶物之事,死在他們手裏的,不知有多少修士。」
「他們既已知我們知曉玄霖鏡的消息,必不會放過我們。與其默默被滅門,不如放手一搏,興許能殺出一條生路來。我們溫譚兩家聯盟,實力不一定就弱於中央大陸那些宗門和家族。」
「他們想要將我們滅口,還得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哪怕我們全軍覆沒了,那些人也別想討到什麼好!大不了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溫北韜越說越激動,他的話,和他眼裏迸射的瘋狂的光芒,令溫錦榮心驚,「阿兄,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爭也得爭嗎?」
「必須爭!」溫北韜斬釘截鐵道:「只有爭,我們才能搏出一條生路。只要分到白伏仙人的藏寶。就能將溫家發揚壯大。現在收手,只有一死。」
「好,我明白了。」溫錦榮對溫北韜道:「明月和阿容身上,也受了不小的傷。這次回溫家後。你們三人就好好閉關養傷,其他事,就交給我來辦。」
「嗯。」溫北韜尋思瞬時後,又道:「溫竹那個蠢材,這次見我們都受傷。肯定要使計篡奪溫家家主的權力,拖你後腿。」
「如今我們正是用人之際,不能拿他如何。你先去譚家,把話告訴譚老家主後,回來好好敲打一下那個蠢貨,免得他生事,連累我們。」
「我心裏有數,阿兄你放心。」溫錦榮道:「和風呢?你和明月不是去救他了嗎?」
「他被人帶走了。」溫北韜疲憊地道:「現在哪裏是管他的時候!我們都自顧不暇了。早知此番會遇上那位元後前輩,我根本不會出來找他。且讓他自生自滅吧。」
「是。」溫錦榮看着靠在榻上眯眼打盹的溫北韜,有些心悸:他知曉阿兄一貫冷情。不知他竟冷漠至斯!連侄女碧荷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也不顧了。
他日,若他有事,還能靠阿兄相助嗎?
其實,答案已顯然——不能。
溫錦榮心思幾轉,開始為自己尋求退路。財寶固然動人心,但也要有命享!他得為自己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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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言清和善法真君在山洞裏一待就是四個月。
這天,言清被一張傳訊符,從修煉中拉回了神。她將神識。探入傳訊符中一瞧:半月後,言錚的人,將正式對溫家發起攻擊。
呵呵,有好戲看了!言清的輕笑聲。驚醒了不遠處的善法真君,他老人家在山洞也有些悶了,見言清笑得奸詐,心痒痒地問道:「言錚要對溫家下手了?什麼時候?」
「半月後。」言清樂得眉舒眼展:「狗咬狗的好戲,不容錯過啊。」
「可不是!」善法真君大掌一合,「趁此機會。我們可以看看善仁在白譚界暗中經營的勢力,究竟到了哪種地步?也好有個準備,別哪天翻臉,被他們陰一把。」
「就是。」言清對善法真君道:「師父,這次來攻的人,主要是散修聯盟的修士。那裏面有我一個奴僕,他把他們的計劃,大致都說給我聽了。但由於他修為太低,接觸的資源有限,攻打溫家很多重要的細節,他都不知。」
「什麼?!」善法真君黑目圓睜:「先前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沒說嗎?大概是我忘了。」
「你……」善法真君指着言清道:「真是個糊塗鬼!這等大事,也能說忘就忘?真想敲開你腦子看看,裏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當然是智慧啊。」言清大言不慚道。
「師父,咱們先不說這個。我懷疑,散修聯盟基本上已被善仁控制。就是不知他的手,伸到了哪兒?被他控制、給他賣命的那些修士中,不止是有結丹期和築基期的,連元嬰期的都不少。」
「你說,那些元嬰真君,為何聽從他和言錚的號令?」
「為師知道的,都還沒你知道的多。你問我,我問誰去?劍英閣暗部的那群廢物,太無能了!」善法真君氣道:「等我瞧完這場熱鬧,就回去好好整頓一下他們。那群兔崽子,大約是和平太久,日子過得太逍遙,把腦子耍沒了。」
「這個容後再說。」言清揮揮手,示意善法真君靠近:「師父,你過來,徒兒有東西給您瞧?」
「何物?」善法真君瞬移到言清身前,伸手接過她遞給自己的乾坤袋,將神識探入其中一看:「我的天!道祖師爺在上!小阿清你從哪兒撬來的木靈脈?這品質,比我們仙羽門內中等品質靈草園下的靈脈都好!」
「妙手偶得之。」言清裝酷地道:「這等品質的靈脈,也沒甚麼值得稱奇的!師父你喜歡,我送你就是。」
善法真君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他將乾坤袋收下放好,坐在言清對面,道:「下次還有這等好事,別忘了我的那份。」
他樂滋滋地想道:還是小阿清好啊,大方、貼心且能幹,收弟子當如是!之前老天爺給了他幾個不懂事的男弟子,令他傷透了腦筋。小阿清與庭笙幾個一比,完全是貼心好弟子,觀音菩薩再世,專程來助他的。
「小阿清,還是你最好。」善法真君慈愛地摸、摸言清的頭:「以後師父有什麼好東西,必定少不了你的那份。你那幾個師兄,就讓他們喝西北風去。」
「師父,你真好!」言清用腦袋蹭蹭善法真君的手,真切地感受她師父對她散發的善意和喜愛,她很感動。
之前善仁對她再好,眼裏都有算計,只是她太笨,沒有看出來,才落得個修為費盡的下場。(未完待續。)
PS: 昨天家裏斷網了,沒能更新,很是抱歉,這是補昨天的。晚上七點左右吧,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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