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之險 第二百三十九章 萬妖亂（二）

    越靠近洪荒妖谷，灰暗氣息給人以更沉重壓抑的感覺。

    言清跟在白伏仙人身後，同其餘人一道，踩着大瞬步，邁向洪荒妖谷。

    因為灰暗氣體的氣息，有奪去生機和靈性的作用，所以言清他們不敢使用仙器和仙寶。只得個個都頂着一個巨大的透明的靈力罩，踩着瞬步，趕往洪荒妖谷。

    言清越往前，發現那灰暗氣體，給她的感覺越熟悉。待他們趕到洪荒妖谷外圍，發現所有的植物都失去了生機，變成了枯木干支。連泥土，都是暗沉沉的黑褐色，不復以往的泥黃。

    「各位，請止步。這裏很不對勁！」言清出聲制止了大家繼續往前走，「灰暗氣體越發濃密了，我們不能再往前了！否則，將被那灰暗氣體壓迫靈力罩，侵襲我們的靈體，奪走我們的生機，使我們變成一具枯骨。」

    其他人本見此地情景有異，早就有後退的打算，是以，言清一出聲，大家都停止了前進。

    「小清所言不錯。」白伏贊同道：「各位，這洪荒妖谷十有八、九，就是那灰暗氣體的起源地。我們既已找到源頭，這裏面氣息陰邪古怪，我們還是後退的好。」

    「可以。」

    「可不是。」

    「就是。」

    ……

    其餘幾人紛紛應和，大家達成一致意見後，紛紛離開洪荒妖谷的範圍，在妖植森林中採集了幾種變異最突出的妖植，帶回仙南界，請長輩們研究、定奪。

    返程的路上，白伏仙人私下傳音問言清：「小清，先前我們去洪荒妖谷時，我見你面色有異，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言清搖搖頭，沒有回答白伏仙人。她腦中現在有個很驚人的猜測，她要趕快回仙南界。找蔚山仙君商量。

    眾人返回仙南界，只花了一日。

    言清風塵僕僕地回到白家，立即跑到白大管家那兒，讓他帶着她。去拜見蔚山仙君。

    白大管家是蔚山仙君的心腹，相當於白家的二把手。他在白家的地位和話語權，甚至超過了白家少主石碣仙人。

    言清要找人議事，首選便是白大管家。

    白大管家帶着言清進入蔚山仙君的洞府時，蔚山仙君正通過傳影陣和羽汕仙君聊天。他見到言清。也沒關閉傳影陣，只封閉了整個洞府，確定無人能竊聽到他們的談話。

    言清直奔主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兩位仙君，我想，引發仙北界萬妖亂的原因，就在洪荒妖谷。這和洪荒妖谷朱果盆地的那株仙朱果樹有關……」

    「朱果盆地？仙朱果樹？」蔚山仙君有些迷惑了，「伏兒回訊告訴我，不是說誘因是那灰暗氣體嗎？這和仙朱果樹有何關係？」

    沉默的白大管家和羽汕仙君，也用目光表達着同一個疑惑。言清閉閉眼，接着道：「那仙朱果樹的樹心內，有一個特殊的小千界。裏面沒有一個活物，滿是高階妖魂。裏面的空氣中，滿是我們在洪荒妖谷見到的那種灰暗氣體。」

    「那灰暗氣體，在我看來，是死氣。」言清說完，見另外三人都震驚得失語了，她偷偷傳音問火鳳：「我沒有說出妖魂之界的名字，只是模糊地描述了一下它。這個……應該不算違背心魔誓吧？」

    「嗯。」火鳳回她：「算不上。只不過，主人……」

    「何事？」

    「現在整個北域，特別是洪荒妖谷和妖植森林，都散發着或濃或薄的死氣。那明明是妖魂之界內的死氣。如何能泄露出來？莫不是妖魂之界已毀？怎麼毀的？我們上次去，它都還好好的。還有，裏面的妖魂呢？」

    「你說的這些，只有妖魂之界裏，倖存於世的妖魂知道了。」言清隨口回了火鳳一句。

    火鳳似乎有些失落，它縮在靈獸袋的角落裏。沒有吱聲。

    這時，羽汕仙君透過傳影陣，詢問言清：「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些，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對啊，小言清，我們這些老傢伙都不知道的事兒，你是從何處聽來的？」蔚山仙君也很好奇。

    白大管家秉承一貫安靜沉默的作風，只用眼神質問言清。

    言清不敢對這三個精明的老傢伙撒謊，把火鳳賣給了他們，「都是火鳳告訴我的。仙君，你們有什麼問題，問火鳳便是。」

    言清把火鳳從靈獸袋裏拔出，丟到蔚山仙君懷裏，自己後退兩步，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端起桌上的靈茶，小口小口地呡。

    火力被轉移後，言清一下就輕鬆了。被兩位仙君一位仙人圍觀的火鳳，又憤恨又可憐地覷了言清幾眼。哪怕它的眼淚常含淚水，也沒能打動它心硬如鐵的主人。

    可憐的火鳳才出生幾百年，見識也有限，心機比起拷問它的三隻老狐狸，簡直不夠看。

    沒一會兒，蔚山仙君他們便從火鳳口中，問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言清目睹了自己靈獸，連何時尿床，何時偷懶不修煉，何時放、屁等等之類的囧事，都被人扒出來了，簡直無顏見人！她特別想把火鳳塞回靈蛋里重造。

    因此，當沒了利用價值的火鳳，被蔚山仙君丟到言清懷中時，言清直接一手拂開了它，命它自己滾回靈獸袋裏蹲好，以後再和它算賬。

    她厚臉皮地假裝沒看到三隻老狐狸示意她離開的眼神，站在蔚山仙君旁邊，聽他們議事。

    三隻老狐狸，剛從言清的靈獸嘴裏，得了引起萬妖亂的第一手消息。他們不好馬上過河拆橋，明言趕走言清。只得默默地忍了，隨她聽去。

    反正言清嘴巴緊，他們也不擔心她會泄密。

    「既然是妖魂之界出了問題，導致了這場暴亂。我們的重點也出來了，就是重建妖魂之界，將流竄在仙北界的死氣收回，不能再讓它蔓延了。」蔚山仙君的目標很明確。

    羽汕仙君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搓、摸着下巴，道：「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到底是誰毀了妖魂之界？他們想幹什麼？」

    「等等！我們宗門這邊的小隊，剛傳回消息說。重淵和他那群手下，居然能自如地穿梭在洪荒妖谷厚密的死氣中，不受侵襲。所以，我想。可能毀掉妖魂之界的，便是重淵。」

    「重淵手中的那支妖獸軍團，已沒了生氣，可卻能行動自如，甚至可以發出威力更大的法術。並且。那妖獸軍團，只受重淵的控制……」

    羽汕仙君的話音未落，白大管家收到一張傳訊符，立即接道：「不錯。散修聯盟那邊傳訊過來說，他們的人發現，那群妖獸軍團大約有五十隻。」

    「每隻妖獸的實力，相當於一位大乘初期修士。且，若活物被那些妖獸劃傷或者咬傷，便會被死氣淹沒，立即死去。那些妖獸身上的死氣。對合體期及以上的修士，效用不大。但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污染修士的靈體。」

    蔚山仙君聽完，思忖道：「這麼說來，修復妖魂之界，倒還要往後放一放，得先解決了重淵和他的妖獸軍團呀。」

    「小弟正有此意。」羽汕仙君微微一笑，那俊美的容顏不染一絲塵埃，看得言清眼花，她默默地望着羽汕仙君發花 痴。但耳朵也沒漏過他的話。

    「要收拾重淵和他的小囉囉，不能只靠你我二家。散修聯盟人多。七劍門的劍修實力不錯……當然，什麼隨雲宗、飛天宗，還有風景二家，人才濟濟。有的是人打頭陣。咱們就在後面，慢慢圍觀好了。」

    「仙君此意甚善！」白大管家用見着同類的欣喜眼神，瞅笑意滿滿的羽汕仙君。

    蔚山仙君則在一旁微微頷首而笑，心裏已經開始算計怎麼讓風景二家和散修聯盟心甘情願地出頭了。

    言清用「果然如此」的眼神，逡巡了一下三隻老狐狸的表情。發現他們的表情都如出一轍，甚至連算計人時嘴角掀起的弧度都一致。她只能為散修聯盟、七劍門和風景兩家默哀了。

    看他們的樣子。沒打算拉隨雲宗和飛天宗下馬，主要是想要耗損七劍門、風景二家和散修聯盟的實力。

    想想，原因很簡單。

    宗門這邊，七劍門和仙羽門多年一直在爭第一宗門的位置，所以羽汕仙君第一個要算計的，就是七劍門。

    至於家族方面，風景二家在過去幾百年間，一直致力於打壓白家，所以蔚山仙君一找到機會，自然首先想到「回報」這兩家。

    最後一個散修聯盟，既不屬於家族勢力，又不屬於宗門勢力。蔚山仙君和羽汕仙君，不管是站在家族的立場，還是宗門的立場，都不想看散修聯盟壯大。這是雙方的共同敵對目標。

    言清想通此間關節後，覺得像他們那樣算計來算計去的，沒什麼意思。還是被死氣瀰漫的朱果盆地探險，更有趣。

    她便主動提出申請，告訴蔚山仙君他們，她要混在第一批去洪荒妖谷的人群中，去裏面的朱果盆地轉轉。

    這個提議太危險，被兩位仙君毫不留情、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開玩笑，那麼危險的地方，連大乘修士進去，都不能全身而退。言清這個合體小修過去，還不夠重淵塞牙縫。且不說裏面的妖修、妖獸如何厲害，光是瀰漫在洪荒妖谷的死氣，都能要她的命。

    蔚山仙君和羽汕仙君兩人，可是發過心魔誓，要保證言清的人生安全的。就是他們倆的腦袋壞了，也不能放言清去那種地方。

    蔚山仙君與言清接觸的時間久些，就憑言清這幾百年間在白家的表現，他就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為了防止言清擅自行動，蔚山仙君還讓白大管家親自看管言清，杜絕她一切逃跑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