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九日,顧卿爵將護國公主平安護送至京都。
顧卿爵的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
顧卿爵不打算休息,正準備讓黑赫帶着他迅速返回兩廣,卻被趙禎留下來了。
「子淵,你說這大理的公主與誰聯姻合適?」
皇子是沒可能。
但陛下的堂兄弟不少。
有些還沒有正妃,有些正妃去世了的。
總之人選一大堆呢。
但讓哪個娶這位異國公主,還真不好下決定。
趙禎道:「子淵,你覺得讓趙宗實娶護國公主,如何?」
趙宗實這個人,亦欣着重和他講過。
若是陛下沒有子嗣,他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宗室子弟。
但現在陛下有四皇子和五皇子。
雖然只有兩歲,但這兩位皇子好似除了每個月的平安脈,並不怎麼叫太醫。
也就是說身子很不錯。
這和前面三位夭折的皇子就大大的不同了。
其他的宗室子弟眼看着成為皇子的希望破滅,要是不想被皇帝猜忌,就得縮起腦袋來。
而娶異國公主,是最能夠讓陛下放心的。
所以知道大理有公主來和親,趙禎的桌面上每天都堆滿了請旨賜婚的摺子。
只是沒想到,陛下選來選去,選中了趙宗實。
亦欣說,如果沒有意外,趙宗實應該在慶曆七年的時候就與曹皇后的外甥女高濤濤完婚。
但直到現在,已經二十歲的趙宗實,仍舊沒有娶親。
他是屬意高濤濤的。
無奈皇后不鬆口,兩人的婚事便就這麼拖着。
顧卿爵問:「不知這次請旨賜婚的摺子有沒有他?」
趙禎搖頭:「沒有。朕這個堂弟,三次去高家提親,但都被高家拒絕,朕知道是皇后的意思。朕想不明白,為什麼皇后不同意兩人的婚事。」
按理說這兩人皇后都曾教導過,應是很樂意看他們兩人佳偶天成的。
顧卿爵猜測,應該是跟他與陛下的關係有所緩和有關。
慶曆七年,帝後關係沒有那麼緊張。
當時陛下和皇后應該是已經懷疑皇后被人用了避孕措施,這就更讓帝後的關係進了一步。
到最後查到,果然是被人動了手腳。
這個人就是趙允良。
所以那個時候,皇后就已經在做打算,萬一她能生下皇子,高濤濤就不能嫁給趙宗實。
至於原因很簡單。
高家是曹家的姻親。
曹家已經被皇上忌憚,她生了皇子,便是嫡皇子,最有資格繼承皇位。
高濤濤嫁給趙宗實,那擁護趙宗實一脈的大臣,必定會倒向她的兒子。
外族有勢力是好事,但外族家要是勢力太盛,同樣會為官家所忌憚。
她在後宮受冷遇這麼多年,深諳這個道理。
所以才會一直不鬆口。
等到兩年前,她終於生下五皇子,就更不會答應了。
顧卿爵覺得,陛下肯定也是想的到的,只是不會將這樣的事情跟臣子剖析出來。
第二日上朝時,朝臣還以為陛下會與他們商量兩國聯姻之事,沒想到陛下直接下旨了。
封趙宗實為齊王,將大理護國公主指婚給趙宗實為正妃,高濤濤為側妃,一個月後完婚。
這破操作,不說讓朝堂和後宮炸開鍋吧,也差不離了。
「陛下,陛下萬萬不可啊!」
「朕心意已決。」
范仲淹道:「陛下,右衛將軍文武雙全,足智多謀,將來定是維護江山的能臣,實在不宜娶他國公主。」
說的好聽是公主。
大家心裏清楚,這個公主多半是個冒牌貨。
為什麼大宋長久以來就沒有主動進攻過大理,難道是因為打不過嗎?
真要打肯定是能打的過。
但就是讓大理偏居大宋西南這麼多年。
除了本身一直受西夏侵擾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不上。
彈丸之地,濕熱地帶,毒蟲猛獸到處都是。
打下來還得派守將去守。
當時的大宋可真沒這個心思與要這塊對他們來說的蠻夷之地。
大宋都是這種態度了。
對這個主動來和親的護國公主肯定就看不上啊。
范仲淹說這句話的時候,護送護國公主來的官員還在呢!
聽了能樂意?
於是乎就在朝堂上吵了起來。
說大宋自視甚高,他們只是為了兩國邦交,並不是怕了大宋。
官位低說不上話的,老神在在的兩隻手放在袖中取暖,順帶看熱鬧。
說的上話的又分兩撥。
同意趙宗實娶大理公主這撥人,絕大多數都是看好仁明殿那邊的。
而不同意的,大部分是支持中宮皇后的。
自然也有少數渾水摸魚的。
等大臣與大理使臣吵的口乾舌燥的,趙禎才不疾不徐道:「此事就這麼定了!」
高清海是很滿意的。
至少這個宗室子弟是個有出息的。
現在被封為齊王,那公主嫁過來就是齊王妃。
陛下態度如此強硬,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件事情,大家才剛緩過神來,陛下接着下了一道賜婚聖旨,將十四歲的福康公主指婚給韓琦二哥韓琚的次子韓敦。
韓家的基因還不錯,韓敦相貌俊美,卻十分安靜喜讀書,又是家中的次子,尚公主最合適不過。
這次朝臣又炸開了鍋。
韓琚的次子?
憑什麼?
要說許配給韓琦的長子韓忠彥,憑着韓琦現在的身份,那也就罷了。
韓琚現在還是四品的太常寺卿。
他的次子更是連下場參加科舉都不曾。
憑什麼能尚公主?
朝堂上,有功名的好兒郎多的是,怎麼就不能是自己族內的子弟。
不服,就是不服!
晏殊的女婿楊察,就差沒喊着提醒自己的岳父,讓自己的岳父為幾個內弟爭一爭。
但岳父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只能幹着急。
等散朝後,楊察拉着富弼,一路小跑追着晏殊出了宮門。
「岳父,您老人家等等。」
大冷天的,楊察跑出一身汗,見富弼不情不願,還是推搡着將人給推進馬車中。
富弼道:「妹夫,這是在宮門口,如此這般,要是被陛下知道,該如何作想?」
「姐夫,你也太過謹慎,謹慎到不近人情了。我們三人是翁婿,一起坐馬車回岳丈府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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