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過去幾天。這幾天冬生仿佛在刻意避開一號教學樓,只要是需要路過一號樓的情況,他都會找藉口,不去或者繞路。
龐黑娃對這種情況,只能看在眼裏,心底無奈。
周五上午,由於初中部上午結束便會放假,教室內都瀰漫着歡快的氛圍,終於熬完最後一節課。
學生們準備提上自己的背包行囊放假回家,此時,教室門口,李志邁步走了進來。
見他進來,教室內在一瞬間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時停,剛站起來的學生,呆立在原地,轉頭說話的人瞬間啞聲。
目光都不可思議地聚焦在李志的身上,他板着臉走到講台上,這時才發現他的手裏拿着一沓紙張。
安靜的氛圍中,大家似乎心照不宣地開始接受李志的留堂。
他靜靜把手裏的紙張清點好數量,然後放在首排的同學面前。
只是看了一眼,為首的同學,立馬心領神會,抽出一張留下,趕緊往後傳遞下去。
李志的臉就像一塊萬古不化的堅冰,沒有一絲溫度,目光掃過班上每個人,似乎有一股寒冷的風划過所有人的心底。
留下一句,下周一填寫完畢交上來,李志便轉身離開了教室。
隨着他的離開,教室門仿佛初春時分萬物復甦,春暖花開,大地回暖,從窸窸窣窣的小聲交流,教室的氣氛逐漸火熱起來。
雖然大家都在肆無忌憚地討論着手裏的紙張,但是冬生能感覺出,李志殘留的餘威還影響着教室里的眾人。
畢竟,李志已經走了一會,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教室。
冬生這會才仔細翻看起自己那在手裏的紙張。
「興趣愛好報名表?」冬生念出紙張排頭的字。
接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排頭下面是一張表格,為首是各種興趣愛好的名稱,右邊是個人意願。
同桌的龐黑娃,也在研究這個「興趣愛好報名表」,看着表內琳琅滿目的興趣愛好,他有些犯難的皺皺眉頭。
「你咋填的?」龐黑娃說道,腦袋湊到冬生這邊來,想瞧一瞧他的選擇。
冬生搖搖頭,仔細地看着每一個興趣愛好的簡介,嘴上說道:「還沒填,太多了。」
教室里已經有人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冬生將紙張放進自己的背包,說道:「走吧,反正下周才交,回去再想想。」
言罷,兩人便提上背包,跟隨着離開的人流,向校外走去,準備坐公交車回家。
本來李方禺想邀請兩人坐自己家的豪華私家車時,被兩人拒絕了,一是以前他嘲諷兩人是土鱉,二是他家就在河東區,如果送冬生他們就要繞一個大圈子,兩人不想太過麻煩他,便拒絕了。
公交車站,坐乘公交車回家的人擁堵在公交車站,兩人憑藉體質優勢在身旁眾人不滿的叫嚷中,輕而易舉地擠上了公交。
順着人流在車輛的中端站好,拉着吊環,冬生又開始了日常的發呆,車窗外是熟悉的風景。
公交車發動,不一會兒,車輛就行駛上跨江大橋,這一次,冬生專門注視着渡輪,卻並未發現異常,自從上次「油坊街」的事結束,市區里孩子丟失的事也不再發生,似乎那伙人在被端掉窩點後,直接就消失了蹤跡。
至於那些被拐走的孩子,也沒有絲毫的後續報道。
冬生也只得放棄,不過,父母那邊,至少不用再擔心小弟被人拐走了。
在步行街下車,回到小區,兩人在樓道口分別。
上樓回家,今天一家人都在,燕子更是早早地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冬生明顯能感覺到父母的心情好了很多,之前壓抑的氛圍也消失無蹤。
吃晚飯時,平日裏不喜喝酒的劉應宴,拿出酒杯和自己妻子難得喝了幾杯。
客廳里,小竹子正在觀看着電視機里的貓和老鼠,冬生瞥了眼廚房,劉應宴微醺着臉,心情放鬆地陪着妻子一起收拾着碗筷,偶爾還能聽到燕子的輕笑聲傳出。
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冬生心裏也難得放鬆。
從來市區讀書,直到現在他們家才終於真正地安頓下來。
那種惴惴不安的緊迫感,就像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身後追趕着自己一樣。
這一夜,冬生睡得頗為安穩。眼哥似乎也沒有找他。
清晨,還未天明,冬生便爬起床來。
稍微洗漱後,他一身運動服,起身去了天台。
輕輕推開天台的鐵門,望着遠處的江面,江面平靜涼風吹過,泛起陣陣漣漪。近處,還未熄滅的路燈下是早起忙碌的人們,隱約傳來交談的聲音。
冬生屏氣凝神,感受着周天的運轉,於虛無中汲取靈能,氣血涌動,天地間的元素被吸引,緩緩的進入冬生的體內,改變着他的每一個細胞,提升着他的肉體強度。
自從進入一重天,他的周天便無時無刻不在運轉。
這種強化會讓冬生產生一種陌生和鬆散的錯覺,只有當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練武道,才能感覺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凝練,對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熟悉。
天台上,冬生的身形閃動,陣陣拳影發出,伏虎羅漢拳的招式在他手裏信手拈來,虎嘯被他壓制在拳風之內,從學會這套拳法開始,只要有時間他就一會一遍又一遍地演練,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拳風呼嘯,拳影重重,冬生體內氣血沸騰到巔峰,一股融會貫通之感浮現心底。
身止而風停,他閉目靜靜站立於天台,陣陣微風襲來,帶着一抹涼意。
今日練拳已是完畢。
雙眼捭闔間,一抹精光自他雙眸閃現而過。
他的氣息緩緩平息,平靜地望着遠處的江面,淡淡水霧煙氣中,金色初陽迸射着萬千的光芒。此時,正是朝陽初升,紫氣東來之時。
恍惚間,冬生似有一種天人交感之悟,只覺神念飽滿,周身通泰。
似乎只要一個衝動,那感應中的避障便會輕易破碎。
不過,他並未動念,克制住自己心底那份衝動,他覺得自己尚且還有夯實的餘地。
眼珠子曾說過,古法有言,若能在自身所處的境界裏感悟到天地人身枷鎖,便是接近自身境界極限的存在。如今是末法時代,更是難如登天,他希望冬生能抓住這份契機,去爭一爭那傳說中的「極境」。
其實,冬生倒是想馬上突破避障,畢竟李方禺之前說他馬上就要突破二重天了。少年心性,總想比較一下。冬生想先他一步達到二重天,給那小子一個驚喜。
可惜眼珠子劈頭蓋臉把他罵了一頓,也只能作罷。
結尾,他退出夢境空間時,眼珠子還警告他,會一直盯着他,如果敢偷偷突破,就每晚在夢裏揍他。讓他必須去爭一爭「極境」,體修就得有無人敵的心氣勁。想到眼珠子的鞭子,冬生就是一陣膽寒。
而後,眼珠子笑了笑,告訴他若是能到達「極境」,並且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獎勵他一份大禮。
說着,眼珠子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意有所指的看向俏立在一旁的「織夢」,從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掃過,隨即給冬生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冬生一時間心神大震,臉色赤紅,然而織夢似乎並不反感,甚至還一臉溫柔的看向他。這可把冬生嚇壞了,瞬間心亂如麻,腦子一頓胡思亂想。只想着自己還是未成年!什麼自己就要提前成為大人了嗎?迷迷糊糊間就退出了夢境。
看着冬生被自己的心念擾亂,面帶迷糊就消散的身影,眼珠子不屑的咧咧嘴,嘀咕了一句,這孩子也太好騙了。一旁的織夢也是眼角帶笑。
那日醒來,冬生只覺身下腫脹異常難受,想下床去尿尿,又怕室友們恥笑,只能期期艾艾的等到人都走光了,才磨磨唧唧的下床洗漱。
回過神來,天台上,冬生靜靜欣賞着朝陽初升的美景,心底的衝動已經被他壓下,至於所謂的「極境」,他是沒有半分頭緒。
深吸一口氣,他收拾情緒,轉身向樓下走去。
吃過飯,剛想回房間看會小說,桌子上的小靈通卻響了,這是劉應宴給他買的,在學校不能用。
點開屏幕,是龐黑娃的短訊,讓他下樓。
略作沉吟,他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和家裏人打了聲招呼,便出門而去。
剛出樓道口,就瞧見龐黑娃站在陰影里。
走過去,冬生疑惑的看着他,卻見龐黑娃抬起手,在臉上比出噤聲的手勢,接着指了指樓道口外某個方向。
冬生順着手指看過去,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只見小區外站着三個人影,之前為難龐黑娃的雀斑男高,正帶着小弟,一臉怒容地四處找人。
看來人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他不想再次招惹蔣龍那群人,龐黑娃同樣不想和雀斑男高發生矛盾。這世上就算是踏入修行,也不得自由啊。看着龐黑娃躲避雀斑的這一幕,冬生心裏嘆息道。
待雀斑帶着小弟離去,冬生和龐黑娃才從樓道口出來,向小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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