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御書房內,巨大的清脆之音,響徹開來。
「混賬!」
「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無知的皇兒?!」
此時的天景帝,在巨大的憤怒之下,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和穩重。
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抽在周帆的臉上。
巨大的力道,毫無保留,瞬間在周帆的臉上留下一個深深的五指印。
臉部腫脹傳來的疼痛感,卻讓周帆不敢發出絲毫的呻吟疼痛之音!
他只能強忍着,老老實實跪在天景帝的跟前。
因為,他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天景帝的怒火和殺意!
若不是因為他周帆乃是天景帝的兒子,若不是因為現在情況危急,只怕以天景帝的性子,直接就下令將其斬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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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
「無數的箭簇落在皇宮之內!」
「那是什麼!?」
「那是皇宮之外的逆子對朕的叫囂和瘋狂!」
「他這是在明着告訴所有人,他不怕朕!」
天景帝氣喘喘,面色漲紅,言語早已變得激動不已。
這一次的事情變化,早已超乎了他的預料,甚至已經開始脫離了他的掌控。
身為一代帝王,身為大周三百年來第一位自稱十全老人的帝王,天景帝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一步!
「朕,讓你主戰,是為了讓你給朝廷信心,給大周江山信心,是想要你告訴皇宮之外的世人,日月江河在,大周江山在!」
「是想讓你鼓舞外面的士氣,讓你震懾住那些叛軍!讓你拖住援軍的抵達!」
「可你呢?!」
「你都做了些什麼?!」
天景帝越想越氣,他痛罵之下,又走到周帆的跟前狠狠地將周帆踩在腳下,不斷地踹着。
每一腳落下,似乎都是在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想不通,為何周帆寧願讓七萬征北軍和叛軍廝殺,也不出去鼓舞士氣!?
他想不通,為何周帆在關鍵時候要亂箭齊發,要徹底寒了征北軍的心?!
他更想不明白,為何周帆要提前將朝廷僅剩的黑火藥用了!
這傢伙,難不成腦子是被驢踢了?!
他這不是在維護朝廷,他這是在步步將朝廷推入深淵,將他天景帝推入深淵?!
嗡嗡嗡!!!
狠踹似乎不解氣,天景帝直接將案牘上上方寶劍抽出,惡狠狠的盯着周帆,直接一劍落下!
劍尖寒光涌動,周帆被這股殺意震驚得瑟瑟發抖,瞳孔放大,一絲死亡氣息讓他心跳猛地加速。
好在,天景帝最後的一絲理智,讓那上方寶劍在距離周帆脖頸不過一寸的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父皇!」
「周錚的叛軍,現在不過只有數千人而已。」
「我們還有機會!」
見狀,周帆顫抖地重新跪在天景帝面前。
他緊咬牙,即便是現在,周帆還帶着一絲僥倖心理。
畢竟,即便是現在皇宮守衛力量薄弱,即便是現在京都幾乎不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可是!
周錚也被消耗得不過數千人!
只要再等等,堅持到援軍出現,一切都還有機會!
甚至在周帆看來,現在周錚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京都,逃回象郡。
那個時候,朝廷的所有困難,都將迎刃而解!
他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到時候再將周錚一網打盡,將其斬草除根!
「孽子啊!」
「現在還在沾沾自喜!」
「你知不知道,現在局勢對朝廷是何等不利?!」
瞧的周帆現在還弄不清楚的樣子,天景帝又是幾腳踹上去。
每一腳,都狠狠地踹到周帆的心窩子!
「知道為何周錚有連弩,卻對征北軍不用連弩麼?!」
「知道為何周錚本可以在強行弄出一些黑火藥,但卻沒有使用麼?!」
「你以為他傻?!」
「周錚不敢做的事情,你憑什麼敢去做?!」
近乎怒吼的撕裂之音,讓天景帝對周帆已經失望到頂!
「他,這是為了拉攏人心,他這是要讓世人都完全站在他那邊!」
「可你卻做了!你硬生生將天下人,都逼迫到了周錚那邊!」
「當你無差別使用弓箭,使用黑火藥的時候,你可曾想過這些?!」
天景帝,一個踉蹌,癱坐在龍椅上。
此時他感到了一種真正的無力之感。
若周錚叛亂,無論朝廷能不能鎮壓,無論勝負如何,但叛賊始終是叛賊,是不得人心!
可周帆的一頓騷操作,卻讓情況出現了逆轉!
世人在乎的不再是周錚的反叛,而是朝廷的冷酷和無情!
這番話,他周帆心頭一沉,冷汗直流!
他從未想到其中的關鍵!
「現在,周錚就算是推翻了朝廷,世人也只會拍手叫好!」
「這,才是他想要的!」
「他不僅是要讓報仇,他還要要名利!」
「他想要告訴世人,他周錚就算是手段不符合禮數,那也是迫不得已!」
「因為,他要讓世人,知道,朕的朝廷,不值得!」
天景帝,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話,讓周凡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周錚最大的利器居然不是他身後的精銳,不是跟他生死與共的戰友,而是他周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周錚最為鋒利的刀槍武器!
這一刻,周帆徹底悟了!
可是,為時已晚!
上空不斷墜落下來的箭簇,狠狠地刺入到磚木之中,狠狠地落在皇宮建築之上!
他這是在向朝廷繼續宣戰!
這是在對皇宮不斷施壓!
「父皇!」
「兒臣有罪!」
「可是,我接下來要如何?!」
「兒臣,願意戴罪立功!」
周帆不斷朝着天景帝磕頭,他哆嗦嗦的話語中,全是害怕!
若今日,周錚真的事成,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周錚,一定會將他千刀萬剮,讓他橫屍街頭!
他不願意,絕對不願意!
「好!」
「有你這句話,朕,倒是欣慰不少。」
「傳令,死守宮門,任何人沒有聖旨,不得迎戰!」
聽到周帆這句話後,天景帝突然眉頭一挑,隨後有些慈祥地輕撫着周帆的額頭。
「陛下,汝南王和黑三角域的人馬已經到了!」
「不過,我們的援軍,同樣要抵達了!」
周帆退下的同時,顧千帆急匆匆地趕了進來。
而聽到這裏,天景帝方才稍微鬆一口氣。
「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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