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的不耐煩:「一天天的跟個娘們一樣斤斤計較,你不如切了那半兩肉做女人算了,廢物。
君鴻白是我侄子,我想打就打,看不慣揍一頓怎麼了,要你管那麼多。」
他走到門口啪地打開門,提步要離開前,忽然頓住,回頭一本正經道:
「好了好了,就算是我好心壞了你的事。接下來你要做什麼,直接與我說,免得我又壞了你的事。」
陳宣還沒從他說的那一通有點難懂的道理裏頭繞出來,聞言下意識道:「我要母親約她去香山上香。」
君呈松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這狗日的,看起來是個實誠人,沒想到一肚子花花腸子。
他沒再說話,轉身大步流星往樓梯處走了。
剛走到樓梯口,屋子裏忽然傳來一個銅鑼般響亮的聲音:「等等,什么半兩肉,老子至少有三兩!」
珠珠惴惴不安地回了沈府。
「君鴻白被揍得骨頭都斷了好幾根,奴婢若是再動手,弄個半死不活的怕他賴上,就」
「所以你就空手而回了?」翠翠不敢置信地瞪着眼.
「早知如此,還不如我去呢!」
沈青鸞將手中捏着的書放在桌子上,一手疲憊地捏着眉心。
「好了,方才原本也是衝動才讓珠珠去動手,如今,恰好。」
翠翠沒了聲音,隻眼底還是憤憤。
沈青鸞卻沒心思去看她,甚至連珠珠說起的,君鴻白被一伙人狠狠打了一頓也只是讓她訝異了一瞬。
在她心底,終究是沈新月更重要些。
她側頭望向門外,看門的婆子小步快趨着低頭走了進來,沈青鸞顧不得再管旁的事,連忙起身。
「可是有消息來了?」
婆子從袖子裏掏出個紙團。
沈青鸞接過,飛快展開,看清上頭的字跡後,神色絲毫未動,只手指卻是緩緩攥緊。
是夜,沈青鸞用了晚膳便早早回房,言說今日累了要好生歇息。
她屋子裏的燈很快熄了,沈家人便也不好打擾,整個沈府都小了動作,一片靜謐。
後門處,沈青鸞卻換了身灰色的素裳,打扮素淨,只帶着珠珠出了沈府。
大周入夜後便有夜巡的侍衛,好在珠珠耳聰目明,又身手矯健。
兩人躲避着侍衛兜兜轉轉,居然到了鎮遠侯府的後門。
找到一個幽靜的角落藏好,珠珠壓低了聲音:
「姑娘要找長棟問話,怎的不找個安靜的茶樓,再不濟讓奴婢跑一趟就是,何苦要親自來這個晦氣的地方。」
沈青鸞並未接話,一半臉隱在黑暗之中,看起來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好在她等的不久,不多時,漆黑的小門被開出一條小縫。
透過門裏頭的燭光,一個身影躡手躡腳鑽了出來,四處張望着。
沈青鸞朝他腳下砸了一個石塊,滴溜滴溜着將他引了過來。
「見過夫人。」
居然是君鴻白身邊的小廝長棟。
沈青鸞並未計較「夫人」這個稱呼,甚至臉上的隱怒一掃而光,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
「不必多禮,自從回了沈家,因着避諱,和你們反倒生分了。」
她關懷溫言一如既往,長棟只覺重新有了主心骨一般。
直起身,臉上揚出一抹苦笑,「夫人不在侯府,府中已然亂了套。
杜姨娘被大爺關了起來,卻不甘心,鬧得越發厲害,前幾日還在少爺的早膳中下毒。
大爺不知怎得也一直沒有處置她,今日帶着少爺出門,回來卻是一身傷,大夫說,要將養許久才能好。」
他說着臉上掛上了悽慘,眼底更是哀求:「夫人若肯去看一看大爺,大爺心裏定然高興。」
沈青鸞心底一陣反胃。
這些人都以為訴說君鴻白的悽慘便能讓她心軟。
實際上,她恨不得君鴻白那個王八立即斃命,也好過總在她面前惹得晦氣。
只是如今,她還有話要問長棟,便也沒有將厭惡表露出來,反而滿是擔憂道:
「話雖如此,可府中有人厭我至此,就算我想」
她頓了一刻,在長棟滿是希冀的眼神下為難道:「只怕徒生事端。唉,你在府中呆的久,應該比我更明白是不是?」
長棟思索片刻,忽然恍然大悟般:「您說的是老夫人?」
沈青鸞眼底精光微閃,面上卻不動聲色,略帶愁緒:
「我也是如今才知道老夫人對沈家人厭惡至此,大爺素來孝順,只怕心中也會怪我」
「自然不是了,老夫人與沈家之間,從來只有老夫人的不對,大爺心中有桿秤,自然清楚內里的來龍去脈,怎麼會怪罪夫人。」
沈青鸞略作憂愁地展眉,看起來越發委曲求全。
「老夫人怎麼會不對?清官難斷家務事,誰也說不清的。」
長棟愈發焦急,「說得清說得清,老夫人不喜歡沈二姑娘,雖說是因為少爺總是在老夫人面前告狀,可按理說小孩子之間的事情何需長輩興師動眾插手。
老夫人鬧到學堂去當眾打了沈兒姑娘本就是她的錯,更何況她還屢屢捉了沈二姑娘私下用刑,這些大爺都是知道的,他怎麼會因此而被老夫人蒙蔽厭惡夫人呢。」
沈青鸞呼吸一窒,胸口處傳來讓她痙攣的劇痛!
在她不知情的時候,陸氏居然如此羞辱折磨她的妹妹!
君鴻白居然全都知情!
難怪!難怪今日新月怒氣沖沖,一聽到君遠說要向陸氏告狀就下意識面露恐懼。
定然是陸氏那個老虔婆動手次數太多、太猖狂之故。
簡直是該死!不單單是君鴻白和陸氏該死,還有她自己也是。
若不是因為她對君家人太過討好,新月又怎麼會為了不讓她難做而委曲求全默默忍受!
這幫王八蛋!
沈青鸞氣得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長棟還在無知無覺地說着君鴻白對她的懷念和深愛。
「夠了。」沈青鸞僵着聲音打斷,硬生生忍下了心口滔天的怒氣。
「你出來已經許久了,還是快些回去吧。」
頭一次,她說話這樣生硬。
只要想到長棟曾經對一切知情,卻非但袖手旁觀,甚至還將她蒙在鼓裏,她就恨不得將長棟扒皮抽筋!
哪還有心思和他虛與委蛇。
長棟卻不疑有他。
約莫是沈青鸞寬和仁善的形象太深刻,長棟又說了一句:
「只要夫人肯看大爺一眼,大爺定然欣喜若狂。」
這才縮着身子回府。
欣喜若狂?
呵,但願吧。
沈青鸞神情僵硬,盯着長棟背影的眼神,冷得仿佛浸滿了冰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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