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唐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
原罪經常在晚上來看她,坐在她的身邊做試卷。
唐詩的手心裏握着杯子,沙啞詢問,「這次又考試了麼?」
原罪因為拒不道歉,被開除的消息幾乎全校都知道了,但他以為唐詩還不知道。
再加上唐詩最關心他的成績,所以每次過來的時候,他都會帶上一疊試卷,在她的病床邊安靜的做。
「考了,還是第一。」
唐詩沒說話,手上將杯子死死握着。
原罪起身,接過她的杯子,「詩詩姐,還喝水麼?餓不餓?」
他本以為唐詩會消沉很久,但是這兩天她突然冷靜下來了,開始過問他的成績,問學校的事情。
「原罪,高考有把握考到全市多少名?」
原罪不想把自己被開除的事情說出來,握着她的手,狀似承諾的說道:「第一,詩詩姐,你好好養身體,我把第一捧回來。」
唐詩抖了一下唇,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原罪手忙腳亂的扯過旁邊的紙巾,給她擦拭眼淚。
唐詩卻像是戳到了痛楚似的,哭得眼睛都腫了。
「詩詩姐,你別哭了,我難受。」
唐詩搖頭,抬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
「真行,你知道第一多難考麼?」
「多難考我都給你考。」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光瞥了一眼她的神色。
他有些害怕唐詩想起那晚上兩人在浴缸里的事兒,這幾天他試探過她的態度,唐詩對他始終都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把他當弟弟對待。
姐弟這個身份,目前是他跨不過去的坎。
也不敢跨,所有的心思都必須死死的摁住。
唐詩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原罪,你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上課。」
原罪起身,「詩詩姐,我明天再來看你,你早點兒休息。」
之前的幾天他從晚上來到病房之後,都會一直收到天亮,但是現在唐詩不允許了。
所以十點不到,他就被催回家。
他一走,唐詩盯着外面漆黑的天色,緩緩掀開被子,去了孟琛的病房。
孟琛也在這一層養病,只不過這一周雙方都沒有交集。
隔着這扇門,她的指尖在發抖。
思索許久,她還是緩緩推開。
孟琛大概知道她會來,看到她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意外。
唐詩站在門口,沒有走近,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孟琛,放過原罪吧。」
孟琛將背往後靠,底氣十足。
「你知道我的條件。」
唐詩的掌心都是汗水,只是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就會想起那晚的事情。
她突然覺得喘不過氣,想吐。
孟琛也不跟她繞彎子,「嫁給我,把原罪趕出你家,我就放過他。」
唐詩沒說話,孟琛也有些怒了,被嫉妒燒灼得心口痛。
「除了這個,免談,唐詩,你想看到他被你的事情拖累一輩子麼?」
唐詩咽了咽口水,眼眶酸澀。
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從畢業開始,就是父母欠債,房子被賣,緊接着是父母夥同孟琛一起對付她。
這顆心早就千瘡百孔,反倒是原罪,這個她親自從山裏帶出來的孩子,對她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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