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走了。
這裏的荒唐落幕。
沒人知道這裏出了人命,除了一直坐在不遠處汽車上,一直沒有開過來的盛眠。
盛眠想着接不到粘粘,就來看看雲曉有沒有打到車,沒想到會看到那一幕。
她隔得遠,並不清楚兩人具體在爭執什麼,只是看到白朮殺了人,看到雲曉差點兒殺了白朮。
當初陳鏡西跟她講過,雲曉是沙漠裏的玫瑰,是仙人掌,如果有人想要摘她,必定會先被扎出血。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盛眠又待了十幾分鐘,才緩緩將車開了過去。
她佯裝自己是剛剛才到,打開車窗。
「還沒打到車?過來我送你回去。」
雲曉看到她,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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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真是奇怪的生物,假如沒有人看見自己的狼狽,那麼自己可以咬牙走很久的路。
可一旦有人展露出絲毫的關心,那些委屈就像洶湧的海浪,要將她淹沒。
雲曉這次沒拒絕,默默坐進了副駕駛位。
盛眠踩油門的時候,聽到了她抽泣的聲音。
她沒問原因,只是安靜的開着車。
之前她記過雲曉家的地址,開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到達。
那個房間還在亮着光,顯然她年邁的父母還在等待着。
盛眠抽過一旁的紙巾,遞給她。
「別哭了,你爸媽估計還在等你呢。」
雲曉趕緊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
「盛總,抱歉,那我先下去了。」
盛眠點頭,看到她進入了那棟低矮的房子。
她的視線往下,發現雲曉把一疊文件遺漏了,馬上拿過文件,追了進去。
雲曉的父母確實還沒睡。
雲曉打開門,跟他們四目相對時,總覺得他們又變老了。
「爸,媽。」
兩個人在狹窄的客廳坐着,臉上都是愁容,是怒火。
雲媽媽將雲爸拉着,緩緩搖頭。
雲曉看到這個場景,心裏「咯噔」一下。
她旋即明白,自己打掉孩子的事情大概被二老知道了,他們這是在心疼她,也是在生氣。
但是父母和孩子本來就有着鴻溝,再加上幾人的生活發生過翻天覆地的變化,誰都不敢再對誰發火了。
唯恐一丁點兒的委屈,就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雲爸不說話,雲媽沉默了一會兒,也只是問雲曉。
「吃飯了麼?」
雲曉覺得心裏很疼,疼得仿佛要流出血。
她很想穿回去扇死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麼要愛上白朮,為什麼聽信他的鬼話,又為什麼要未婚先孕。
他們一家被害得這麼慘,爸媽現在知道她懷過仇人的孩子,知道她為仇人折騰着自己的身體,只怕萬念俱灰。
她直接跪了下去。
「爸,媽,真的對不起,讓你們跟着我受苦了......」
如果當年不是她執意要調查取代自己的人是誰,白婧就不會盯上她,不會用這些陰暗的招數來對付他們。
雲爸和雲媽默默的嘆了口氣。
雲爸只是沉默的抽煙,雲媽卻哭了。
雲曉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握緊,她真的好恨自己。
雲媽哭了一會兒,又問,「身體好些了麼?這種事情怎麼不跟我們說,你怎麼悄悄的就去......」
雲曉垂下睫毛,跪着走到雲媽的面前。
「媽,對不起。」
雲媽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
「沒什麼對不起我們的,我和你爸就是難受,我們鬥不過白家,也不曾想過他們的手段一次比一次卑劣,曉曉,是我和你爸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雲曉強撐着的堅強瞬間垮了,她死死咬着嘴唇,只覺得嘴裏都是血腥味兒。
雲媽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上面還印着五個手指印。
「這又是怎麼了?」
雲曉這下也不打算瞞着。
「回來的路上遇到白朮了,對我糾纏不休,但是沒關係,我也報復回去了。」
聽到她說報復回去了,雲媽瞬間有些緊張,只覺得喉嚨都跟着痛。
雲曉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心裏的痛苦。
「爸,媽,你們相信我,我一定......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這下就連沉默抽煙的雲爸都咳嗽了幾聲,站了起來,叮囑。
「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他們一直都知道雲曉很堅強,也有她自己的主意。
雲曉點頭,人悲傷到極致,是說不出話的,只會覺得喉嚨痛。
她聽到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出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那份資料被放在了門口,知道應該是盛眠送過來的,應該是察覺到他們一家的氣氛不對,悄悄放在這裏就走了。
雲曉心裏一暖,眼眶紅了。
盛眠這樣的領導,真的很值得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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