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冷瀟越發提不起精神,宮宴還沒結束,她便回了攬月宮。
阿佩看出她的不妥,幾乎形影不離地守着她。
她給坐在長椅上的冷瀟蓋上毯子,輕聲問道:「皇后,要喝點參茶嗎?」
「不必了。」冷瀟揉了揉眉心,搖搖頭,「送一壺酒過來吧,與我喝兩杯。」
阿佩眸色一沉,卻也沒多問:「好!我現在就去準備。」
廂房內,美酒芬芳四溢。
相對而坐的兩人,各自捏着手中的酒杯,誰也沒有說話。
眼看冷瀟連續喝了兩杯酒,阿佩在她拿酒壺之前,將酒壺搶了過來。
她只給冷瀟添了半杯酒,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冷瀟瞧了瞧杯中的酒,抬頭看着阿佩。
「你要記住!我有四個兒子,我對他們的愛都是平等的。」
阿佩月眉緊擰,低聲問道:「皇后想說什麼?」
無人不知四位皇子都是皇后的心頭肉,哪怕是收養的天恩也是如此,可為何她要特意提醒?
冷瀟斂了斂神,身子往後一靠。
她要以怎麼樣的方式離開,連自己都不確定,更不知道與阿佩從何說起。
南宮翼天還尚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可天恩只是個小孩。
若原主冷瀟回來,天恩對她毫無防備
冷瀟想到夢中種種,心裏就像壓着千斤巨石。
「無論如何,作為母親我一定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冷瀟拿起酒杯,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阿佩也將整杯酒入腹,放下了杯子。
「我知道皇后希望我能早日與靈修完婚,才不願與我說實話,實不相瞞,今日無道先生來找我了。」
冷瀟抬眼看着她,並沒說什麼。
「先生說要離開幾日,讓我好好照顧你,並沒有提及其他,是我自己猜出來的。」阿佩對上冷瀟的目光,嘆了一口氣,「皇后之前每日做夢,說了不少夢話。」
冷瀟知道阿佩是個聰明人,自己不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只是不想再耽誤兩人的婚事,才不好多給阿佩安排任務。
「你怕自己離開後原來的冷瀟會回來,擔心她會傷害皇上和大皇子,是不是?」阿佩垂下的手,緊握成拳。
雖然很荒謬,但她知道事情與她猜測出入不大。
冷瀟沒有猶豫,頷首回應:「確實如此。」
阿佩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眼眶卻還是紅了。
「我與靈修早有共識,你不必太擔心我們,倒是皇后你,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回來,皇上他不能沒了你。」
她不想流淚,更不希望讓皇后看見自己流淚。
「我會的。」冷瀟往前一靠,給阿佩倒了杯酒,「連先生都不知我會如何離開,事情或許還會存在變數。」
唯一的變數只是她要以何種方式離開罷了,離開,已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管如何,都要活得快樂!」冷瀟苦笑一聲,端起酒杯。
她一直認為沒有人離開了誰會活不下去!卻不想,遇見了他。
幾年前他們的感情還不算深厚,他卻整整用了三年都忘不了她。
之後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她再度離開,他將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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