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瀟看着他,認真地道:「明天開始,要治療了。」
「再過幾天吧。」他迴避這個問題。
「不行!」冷瀟堅持。
「三天!」
冷瀟看着他,「你不信我?怕我治療的時候會殺了你?」
他搖頭,面容隱晦,有些微慍,「不是!」
「那就明天開始,我迫不及待等你站起來了。」她認認真真地看着他,認認真真地說:「你一定會站起來,如我之前所說,站在小龜蛋的身前為他遮風擋雨。」
他手指纏繞着她後背的長髮,眸子沉暗,「或許,還能做點別的。」
冷瀟臉色竟是微紅,「呸!」
手掌摩挲着她的後背,眸子越發沉暗,「想哪裏去了?本王說的是還能陪你策馬出去走走。」
冷瀟嗯了一聲,這般看着眉目有些歡喜的他,心裏有些酸楚。
治好了他,她該離開了。
她已經想過,能避免夢裏發生的那一幕,唯有她離開,兩人永遠不見,不會再有任何的利益牽扯。
入宮罵清公主一番,是斷了清公主對翼王府的覬覦。
他以後可以娶別的女子,但是不能是清公主,因為她容不下小龜蛋。
至於貪戀與他的片刻,是她也想真正地放肆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天,哪怕她或許並不是那麼喜歡他。
但他是小龜蛋的爹,他們還算是名正言順的。
說了一會兒話,衛大人過來伺候湯藥,冷瀟回去換衣裳,南宮翼天便傳了阿佩過來問今日宮裏的情況。
阿佩雖然沒進殿,但是殿中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如實稟報了。
衛大人聞言,目瞪口呆,「王妃真這麼說啊?皇后娘娘在場啊,她就絲毫不懼嗎?」
南宮翼天卻沒有絲毫的驚詫,雖說派了阿佩陪同進宮,但是他其實篤定她吃不了虧,受不了委屈。
清公主是自取其辱。
晚些,宮裏送來了許多禮物,都是送給小龜蛋的,這一次,不再是一堆長命鎖項圈的玩意,而是有很多別出心裁的禮物和一些精緻的小衣裳,小鞋子。
長長的禮單,各宮娘娘都有送,連惠貴妃宮裏也給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冷瀟把禮物全部收下,放進了斬月居的小庫房裏頭。
太后的永壽宮裏。
鏤空香爐里噴出裊裊輕煙,檀香的味道縈繞了整個殿宇,禧德太后慵懶地靠在榻上,旁邊有小宮女在捶着小腿。
聽了內侍臣的稟報,太后眸子半睜,「她真這樣怒斥了惠貴妃和公主?」
「回太后的話,確實就是這樣說的,奴才在殿外伺候,字字聽得清晰。」內侍臣福公公道。
「阿翼的王妃,本就該這麼強悍才行。」太后揚了揚手,讓小宮女退出去,慢慢地坐了起來,「那孩兒你瞧見了麼?」
福公公搖頭,「奴才沒瞧見,只是皇后娘娘抱過來之後,說像極了王爺,諸位娘娘也湊過去瞧了一眼,也是這樣說的。」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麼,公主昔日稟報有誤,這孩兒是阿翼的,那就好。」
「太后,王妃還打了清公主一巴掌,她實在是膽大啊,貴妃娘娘都快氣瘋了。」
太后橫了他一眼,「怎麼?堂堂親王妃,就打不得一個拖油瓶了?她如果是真對阿翼下毒,打她算輕的。」
福公公聽得這話,微微詫異,「太后,您……似乎對翼王妃大為讚賞。」
太后若有所思,卻沒再說什麼了。
同樣的話,稟報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聽罷,卻只是淡冷地抬起了眼睛,「冷家的女兒,果然不簡單。」
內侍臣慶公公道:「皇上,聽飛霞宮的人說,那孩兒酷似王爺。」
皇帝冷道:「朕早命人去看過,若非像極了阿翼,朕會容她活命?不管如何,她總算給阿翼留了血脈。」
他皺起眉頭,阿翼,他屬意的太子,如今殘疾了雙腿,御醫說,莫說雙腿不能好,只怕連命都過不了一年,能熬過一年,大抵也熬不過兩年。
阿翼若有個好歹,冷瀟必定是要陪葬的,那孩兒,得接入宮中好生養着,也算是為阿翼留了一點後。
皇帝喃喃地道:「如今也該為這孩子物色好一位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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