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她會回來?」明無道沉聲問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彼此熟悉,很多話不需要挑明。
「這兩天我常常夢見她。」冷瀟倚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眸,「她質問我為何要殺冷鎮桓,還說不會放過皇上和天恩,我甚至夢見皇上倒在血泊中,和預兆的場面一模一樣。」
冷瀟捂着心門,重重咳了兩聲。
這具身體越來越虛弱,就連醫藥系統都查不出病因。
有些事情或許真的不遠了,可惜她依舊沒有破解的辦法。
明無道淺嘆一口氣,給她添上熱茶:「概率多少?」
若回來的是原主冷瀟,她未必能接受現狀。
或許冷瀟殺冷鎮桓的時候,原主冷瀟也看得到,她要殺掉南宮翼天,讓冷瀟嘗嘗失去最親的滋味。
如此來說,預兆之事便能解釋通了。
「未知。」冷瀟喝了一口熱茶,放下杯子,「這個猜想我需要更多的預警支持,不得已才勞煩先生您。」
「事關重大,我不能立即給你回復。」明無道搖搖頭,「凡事以最壞結果做打算,才不會落得束手不及。」
該說的,必須提前說清楚。
「我知道。」冷瀟站了起來,「我留下一封信,若我真的走了,勞煩你親手交給他。」
明無道收下冷瀟的信箋,心裏難受得很,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安慰的話太膚淺。
如此相對無言,她再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後宮之事,等她回來再交給她吧,她會回來的!
一定!
心裏頭存着這份希望,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冷瀟的情況似乎有了些轉機。
青斑依舊存在,但至少沒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南宮翼天登基之後推行了新政,一天到晚他都十分忙碌。
但每天晚上他都會回去陪冷瀟吃飯,和冷瀟一起去看孩子。
只要有她,再累的日子也不苦。
兩人沒再說起分別的話題,仿佛不說,它就不存在一樣。
但冷瀟知道南宮翼天的驚慌從未停止,每天晚上他都睡不好,總是在半夜凝望她。
自己的男人活得如此小心翼翼,冷瀟內心特別難受。
今夜,南宮翼天回來得特別早。
他進門的時候,冷瀟剛沐浴過,正在擦拭頭髮。
「參見皇上!」阿佩回頭拱手。
南宮翼天徑直進去,神色不定,仿佛沒聽到阿佩的話。
阿佩見南宮翼天沒空搭理自己,又再道:「浴水早就給皇上準備了,屬下先行告退!」
「嗯。」南宮翼天這才回了神,擺擺手,來到冷瀟身後。
他摸了摸冷瀟的青絲,俯身將她橫抱起來。
以前,他很少有這般親昵的動作,但知曉那些事情之後,他只想時刻把她抱在懷中,仿佛這樣可以抵禦分離。
冷瀟看着自己男人,抿唇一笑:「今夜為何提前?」
晚膳之後匆忙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又風塵僕僕回來了。
他,總是那麼忙碌!
「想念娘子無需理由。」南宮翼天輕輕將她放在貴妃榻,給她蓋上薄被。
冷瀟摸了摸他的衣袂,輕聲問道:「外出了嗎?」
今日有小雨,雨停了,外頭濕氣挺重。
「嗯。」南宮翼天坐在床邊,輕揉着她的肩膀。
就好像揉着揉着她的手臂便能動起來,揉着揉着青斑就會自行消散一般。
冷瀟如同往常一樣,靜靜地看着他。
她不算貪婪,但屬於她的幸福,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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