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翼天離開御書房之後,便去了給皇太后請安,只是在御前聽了父皇對他與冷瀟的批判,心頭不甘不平,憤怒大於委屈,因此來到皇太后的佛堂,軍旅出身伴隨的戾氣橫在眉間,便拜下行禮,也毫無感情。
皇太后的態度倒是十分平靜慈祥,她可以對冷瀟說各種惡意的話,但對這個孫子,她打心底疼愛,也覺得他是最適合當太子的人選。
她堅信自己沒有選錯人的。
「過來哀家這裏坐下,怎瘦了那麼許多?吃不好嗎?」皇太后出言,便是態度柔慈溫和,充滿了疼惜。
南宮翼天沒坐在她的身邊,而是坐在了一側的交背椅上,回答道:「治水任務繁重,日夜顛倒,顧不上吃的。」
他很清楚皇祖母的套路,在他面前說話鮮少疾言厲色,懷柔政策卻最是尖銳,目的性明確。
皇太后比父皇更難應付,父皇只是嘴上譴責,但皇祖母會付諸行動,她如今說不過問朝政的事,疑心卻比往日更重了,也更頑固執着。
「要注意身體。」她回頭吩咐婉蓉姑姑,聲音不盡疼惜,「去給太子上碗湯,瞧他瘦得都脫相了,可心疼死哀家。」
婉蓉姑姑笑着道:「皇太后真正心疼的可只有太子爺一人了,奴婢這便去給太子爺準備,太子爺難得陪皇太后說說話,便多坐一會兒,好好陪陪皇太后。」
南宮翼天眉目不盡黯色,「有勞姑姑。」
婉蓉姑姑福身出去的時候,順便把殿門掩上,殿中原本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如今便只有祖孫兩人。
皇太后瞧着他,眉目間盡然是歡喜,「此去有兩個月了吧?」
「剛好倆月。」南宮翼天說。
「斯年見了你,必定開心極了。」說起斯年,皇太后臉上更是歡喜。
南宮翼天道:「還沒見着他,今日一早便先過來跟父皇述職。」
皇太后嗯了一聲,「你總是把政事放在頭一位,這樣很好,不過也要多抽時候陪伴一下斯年,父子親情也是要培養的。」
「是!」南宮翼天只當聽不懂她話里的暗示,不外乎是提醒他要謹記政事放第一。
皇太后看着他的神色,又笑着道:「哀家做主,為你物色了良媛良娣,你應該還不曾見過,不過你可以放心,她們兩人都是極為淳厚,能和太子妃融洽相處的。」
南宮翼天淡淡說:「太子妃不需要和她們融洽相處,與孫兒融洽相處就行。」
皇太后笑着,「你啊,總是顧着政事,內院也得兼顧一下才是,皇家的血脈總要延續,斯年也該有個弟弟妹妹了。」
南宮翼天抬起眸子,唇角彎了一抹笑意,「皇祖母說得沒錯,孫兒今日還有一件喜事要告知皇祖母的,太子妃有喜了。」
皇太后錯愕了一下,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戾氣,隨即一切如常,笑容加深,作驚喜狀,「是麼?怎沒聽東宮稟報過來?這麼大的喜事,太子妃竟也瞞着哀家,實在不該。」
南宮翼天看着皇太后,道:「她並不知道,一直以為自己身體不適,直到昨晚孫兒回來,找了衛大人斷脈,這才知道是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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