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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稱呼我為父親,還是直呼我的名字吧。」
被一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稱作父親,楚休總感覺怪怪的。
「也行!」畫中人無奈的笑了笑,「你可是為了尋人而來?」
「嗯,我一位故人來到天路。」
「她們還在此祭奠過你。」
楚休伸手指着用石頭簡單壘起來的祭台。
畫中人點頭,「一位紅衣女子,另外一個是我故人之女。」
「紅衣女子身上有你的本源氣息,應該是你的道侶吧?」
畫中人神態微妙起來,口中嘖嘖稱奇。
「父親當年愛慕者眾多,卻孑然一身從未有過道侶,沒曾想你卻如此多情。」
楚休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一個不懂女人滋味的老處,男罷了!」
畫中人表情一僵,就要駁斥。
然,剛準備開口,想到楚休的身份,又硬生生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可不敢駁斥自己爹。
「她們是否也去了天外天?」
楚休問道。
畫中人並未第一時間回應,他過側頭,望向虛空,好似正在看什麼。
良久後。
這才看向楚休說道:「去往天外天的通道消失了。」
見楚休一臉不解。
畫中人解釋道:「通道其實就是一個連通天外天的空間裂縫,當年,我與她在此對敵,打穿了宇宙壁障,留下了這條相對穩定的空間裂縫。」
「那麼,為何會消失?」
「能量耗盡了。」
「十萬年才能匯聚足夠的自然能量供人通過。」
「十萬年這麼久?」
楚休眯了眯眼,困惑道:「你那故人之女,難道不是通過此地,來到天穹大陸的?」
「哈哈哈——」
畫中人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仰頭大笑起來,「星辰界已被父親封印,在封印之力消散之前,別說是她,仙帝想要進來都是痴心妄想。」
「她十萬年前通過空間裂縫,才來到了天穹大陸。」
「十萬年前就來到了天穹大陸.....」
楚休眼眸眯起。
畫中人點頭,同樣疑惑起來,「她等了足足十萬年,就是為了帶走你那位紅衣道侶?」
"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楚休皺眉,看向畫中人,「她什麼目的你不知道?」
畫中人搖頭,「我不清楚。」
「你放心,她是父親部下的女兒,絕對不會害你的道侶。」
「我懷疑此事也與父親的佈局有關。」
畫中人補充道。
楚休深吸一口氣,「他到底佈局了多少?」
畫中人聳肩,搖頭,「這個問題只有他自己知道。」
「父親以輪迴證道超脫,實力之強橫壓萬古,腳踩時間長河,縱觀過去現在未來,這方天地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知道萬族那些仙帝,暗地裏都如何稱呼我父親麼?」
楚休搖頭,他知道個鬼哦!
「父親佈局萬古,曾與天對弈,勝天半子,萬族無不敬畏臣服,稱他為神話時代第一幕後黑手。」
「神話時代終焉。」
「人族最黑暗的時代來臨。」
「當時作為人皇的他,與天道,萬族,哪怕與整個宇宙萬界為敵,依舊能帶領族群踏出一條血淋淋的生路。」
「他性格乖張暴戾,卻是我最敬愛的父親,人族至高無上的皇,萬族敬之如神的可怕男人。」
畫中人滿臉崇拜,抬起雙臂,好似要擁抱整個天地。
楚休眼眸微動,心底也難免升起敬意。
試想一下。
神話時代,萬族璀璨,他以蒼生為棋,與天對弈,勝天半子,才情該是何等驚艷。
可惜,強如他,面對天道反撲,最終依舊敗了。
當年,他踏上輪迴路之時,又懷着怎麼樣的心情?
楚休攥緊拳頭。
證道大帝後的飄飄然蕩然無存。
強如他都要敗亡,我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還要變得更強才行。
當然,我要先應對那些即將來到星空宇宙的外敵。
「楚休你可想要去天外天?」
畫中人的聲音,將楚休的思緒拉回現實。
「如果你要去天外天,我可以幫你。」
楚休果斷搖頭,「我暫時還不能離開天穹大陸。」
畫中人黑洞洞的眼眶對準楚休,沉默良久,輕嘆:「你的牽絆太多了。」
「亦如當年的她一般!」
「若非牽掛我,也不會落得如此淒涼下場。」
楚休輕笑,「那你後悔與她相愛麼?」
「不,我不後悔!」
「她後悔麼?」
畫中人依舊搖頭,抬起顫抖的手掌,捂着胸口心臟位置,「她臨終前那抹微笑,深深刻在我腦海,她說,死亦無悔。」
見他情緒快要失控。
楚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將來終有辦法復活她。」
畫中人點頭,黑洞洞眼眶對準楚休,深吸一口氣:「你果然變了。」
楚休負手眺望那株槐樹,輕嘆道:
「我們歷經紅塵浩海,總要見識無數的人,無盡的風景,有人是採擷風景的人,而有人本身,偏就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你的父親作為人皇,他太強大,知道得太多,擔負了太多人的命運,才不願與人產生羈絆,可以遠離人生中風景,他害怕那生死別離。」
「而我不同~」楚休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畫中人,「我就是一個俗人,自由自在,隨性而為的活着,才是我的終極目標。」
「我就是我,不願活成他。」
畫中人怔怔看着楚休,乾澀的嘴唇蠕動,「你的想法我認同,可是,命運洪流滾滾,有時真的會身不由己。」
「生在這詭異天道時代。」
「你以自由為終極目標,看似簡單,實則無比困難。」
「我懂,所以我需要更強的力量。」楚休深深凝視畫中人,「我要離開天路回歸天穹大陸,你什麼打算,要與我一起離開麼?」
畫中人搖頭,「我要在此陪她,便不與你一起了。」
楚休也不強求。
一揮袍袖,轉身離去。
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生在這一世,你比誰都要難,你的敵人太多,千萬要小心。」
畫中人的嗓音,乘着風遠去。
卻並未得到楚休回應。
「父親,保重!」
畫中人攥緊拳頭,輕聲呢喃。
收回目光,走到屍體旁,與之二合為一。
「心槐,我終於見到父親了....」
風吹動槐樹樹枝搖曳,摩擦出沙沙聲響,好似在回應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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