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安慶看着楊軒,眼中滿是震驚。
她知道楊軒的膽子大,但沒有想到會大到這種地步。
幾十名官員啊,其中還不乏朝廷重臣。
這絕對能在觀察上引起一場巨大的地震。
「你小點聲!」
楊軒看了一眼安慶,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檢查了一下外面是否有人。
隨後他才回到安慶身邊,開始解釋:「你先好好想想當時的場景,陛下就在上面坐着呢,他若是不想這些人死,會眼睜睜的看着我殺了他們?」
「你的意思是,四哥想殺了這些人?但卻借了你的手?」聽到楊軒的話,安慶馬上就想明白了。
「沒錯。」楊軒笑着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別鬧,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趕緊說啊!」
看到安慶臉上的着急,楊軒也收起想要逗一逗她的想法,轉而認真解釋起來。
聽完,安慶的神色也沒剛才那麼着急了。
「如此說來,這些人還真是死有餘辜。」
逼宮,還要誅殺楊軒。
不管是以大明長公主身份,還是楊軒妻子的身份,安慶都感到憤怒。
「沒錯,所以他們都死了。」
楊軒點點頭,非常認同安慶的話。
「不過死了這麼多官員,怕是不好收尾啊!」安慶憂慮道。
「他們不敢鬧,除非有人不想活了。」
對於這一點,楊軒並不擔心。
朱棣可不是個喜歡受氣的人。
再說了,就算他不方便出手,不還有自己呢麼!
總之沒什麼好擔心的。
「你這殺心太大了,就不能收斂點兒?」
安慶給了楊軒一個白眼。
這傢伙,動不動就砍人。
「哎,你這就是瞎說了啊!」
楊軒當即坐直身子,用手指着自己,反駁道:「我,楊軒,不喜歡打打殺殺。」
聽到這話,安慶心中不由一陣無語。
不喜歡打打殺殺,那你要不要去問問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認不認可。
「哎,你不信我,你是不是不信我?」看到安慶的表情,楊軒當即就激動了起來。
「沒有。」安慶否認。
「你就是不信我。」
不出意料的,楊軒當廷斬殺數十名官員的事,在官場中引發了一場巨大的地震。
而罪魁禍首楊軒,僅僅只是罰俸三年,幽禁半年,免去一眾職銜,其他處罰,一個都沒有。
這樣的處罰結果,顯然不能讓他們滿意。
很多官員對此感到兔死狐悲。
有人提議去跪宮門,請求嚴懲楊軒,但馬上就被同僚阻止了。
「你不要命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陛下根本就不想嚴懲楊軒。」
「你如此做,只會讓自己丟了性命。」
「死就死,我輩讀書人豈能貪生怕死?」
「如今朝無正臣,內有奸佞,我等深受皇恩,只能幹看着?」
「劉兄高義,在下佩服。」
話雖如此,但心中卻很不屑,只憑一腔熱血,能改變得了什麼?
「不過,古人言,小不忍則亂大謀。」
「如今已是永樂十九年,陛下也已年過花甲,那個位置嗯~」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大家都懂。
「屆時,太子繼位,我等還怕沒有機會?」
聽到同僚這話,劉姓官員也是有些疑慮:「可是,我聽說太子殿下為了給楊軒求情,都當廷跟陛下吵起來了。」
「屆時,太子殿下真會向着我們嗎?」
「此一時彼一時,當今陛下多次興兵,身邊缺少不了像楊軒這樣的大將,但太子殿下與陛下不同。」同僚開口道。
「太子殿下不喜刀兵,而且當今天下一片太平,我大明朝處處皆盛世之景。」
「且四夷賓服,萬國來朝。」
「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戰事,屆時,如楊軒這等大將,還有何用武之處?」
「治國,終究是要靠我等讀書人。」
「太子殿下知道該選擇誰。」
「所以,我等不必擔憂,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聞言,劉姓官員也是點了點頭。
是啊,治國,終究是要靠他們讀書人的。
「也罷,那就讓楊軒這賊子再多囂張兩年吧!」
劉姓官員最終有些不甘的說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
「如今我等不宜主動出擊。」
「耐心,耐心!」
諸如此類的傳言,在文官當中流傳。
過了好一段時間,朱棣才知道。
他第一時間就將太子朱高熾叫到身邊,耳提面授。
朱高熾也是當場表示,自己以後絕不會辜負師叔。
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該怎麼做。
就算沒有老爹的叮囑,他也不可能遂了文官們的心思。
師叔楊軒可不僅僅是他最大的靠山,還是他的左膀右臂。
他豈會自斷臂膀?
看到好大兒的態度,朱棣也是放下了心。
隨後,他便打發走了好大兒。
轉而思考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要不要再設立一個特務機構。
經過紀綱的背叛,他對錦衣衛始終抱有防備。
而且近些年來,他也越發感覺錦衣衛使用起來沒有那麼方便。
就比如這次在文官之間流傳的傳言,自己竟然過了好些天才聽到。
「看來,設立一個新的機構很有必要了。」
他心思流轉,下定了某種決心。
於是,幾天之後,一個新的特務機構,登上了歷史舞台。
他的名字叫東廠,全稱「東緝事廠」。
東廠的首領稱為東廠掌印太監,也稱廠公或督主。
東廠的屬官有掌刑千戶、理刑百戶各一員,由錦衣衛千戶、百戶來擔任。
除此之外,設掌班、領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錦衣衛撥給。
具體負責偵緝工作的是役長和番役(番子)。
這些人也是由錦衣衛中挑選精幹分子組成。
東廠不僅在機構和人員配置上更加精幹合理,而且在偵緝行動上也制定了相當嚴密的制度。
東廠的職責和錦衣衛有很大的重合,主要有監視官員、社會名流、學者等,並有權將監視結果直接向皇帝匯報。
不過東廠並沒有審訊的權利,它只負責偵緝、抓人。
抓到的人要交給北鎮撫司審理。
這也算是限制了東廠的權利,避免惡意製造冤假錯案。
設立東廠,是朱棣深思熟慮的結果。
相比於錦衣衛,他覺得宦官更加可靠。
畢竟在靖難之役當中,宦官給他的幫助可不小。
而且在下西洋一事中,鄭和等宦官的功勞和忠心,他也是心知肚明。
除此之外,宦官身處皇宮之中,聯繫起來也比較方便。
種種原因,決定了朱棣違背祖制,重用宦官。
也不知道老朱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東廠的設立,自然受到了一部分阻力,不過由於楊軒當廷斬殺了幾十名官員的餘威還在。
所以也只是嘴上反對了一下,並沒有付諸行動。
畢竟這日子湊合湊合還能過,可若是逼急了朱棣,把楊軒給放出來,別說過日子了,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權衡之下,他們還是選擇了暫避鋒芒。
東廠設立後,朱棣的情報能力大大加強。
不久後,朱棣收到急報,貴//州土司叛亂。
他命徐增壽會同黔國公沐晟率軍平叛。
轉眼已是冬初。
萬物寂靜。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已經開始了過冬。
相比於金陵,順天的冬天則更加難熬,京師很多官員都是第一次來順天。
很不適應這邊的天氣。
好幾位上了年紀大臣都得了風寒,朱棣有意彰顯皇恩,命太醫院一定要醫治好他們。
而且此時距離年關也沒多長了,事情也多了起來。
想到楊軒的半年幽禁已過,朱棣又想抓壯丁了。
長平侯府。
楊軒坐在閣樓的窗戶邊,安慶和秀禾就坐在楊軒兩邊,三人的中間放着一個小火爐,上面煮着茶。
沸騰的水霧飄散在空中,使得閣樓宛如仙境。
這半年來,楊軒也沒有壞了規矩,就一直待在家中,陪着安慶和秀禾。
日子悠閒又自在。
罰掉的三年俸祿,也被朱棣以賞賜長公主的名義還了回來,並且還多了不少。
對此,楊軒是相當滿意的。
對他來說,不過是休息半年時間而已。
這時,茶也煮好了,秀禾上手燙好茶具,一人倒了一杯。
楊軒品茗完,微微搖了搖頭。
「怎麼了,這茶不好嗎?」
安慶見狀,問道。
「京師距離南方太遠,再好的茶葉送到京師,味道也會變。」
「可惜了!」
楊軒感慨一聲,也是解釋。
「你難不成還想把京師遷回去?」安慶故意問道。
「我只是隨口感慨一下。」楊軒輕輕搖了搖頭,笑道。
接着目光轉向窗外,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這小子怎麼來了?這段時間不是應該很忙嗎?」楊軒心裏有些疑惑。
咯吱咯吱!!
很快,樓梯口傳來聲響,沒一會兒,一道胖乎乎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幾人眼中。
「師叔,小姑,秀姨。」
朱高熾挨個打招呼。
「見過太子殿下!」
秀禾起身行禮。
安慶也起身表達尊重。
只有楊軒依然老神在在的坐着,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太子就起來行禮的意思。
「你今兒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裏?」
待對方坐下後,楊軒開口問道。
「嗨,忙裏偷閒罷了!」
朱高熾笑了笑,接過秀禾給他倒的茶,一飲而盡。
隨後,他掃視了一圈,看了看閣樓的環境,以及窗外的景色。
所謂的景色,都是人工而造成的。
經過設計,春夏秋冬,四季皆有不同的意境。
「倒是師叔,閒情雅致,煮着茶,欣賞着美景。」
「若是此時再有一場雪,就更有意境了。」
朱高熾繼續說道。
「你小子,倒是打趣起我來了。」
聽到他的話,楊軒沒好氣道。
「不敢,不敢。」
朱高熾連忙道。
「說說吧,你來有什麼事,我可不信你只是忙裏偷閒。」楊軒道。
入冬之後,直到過年前,事情非常的多。
而朱高熾又是責任心很強的人,他可不信對方會為了一時的痛快,而忽略國事。
聞言,朱高熾訕訕一笑。
師叔能看出來,他也不意外,而且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其實是父皇讓我來的。」
他開口道。
「我就知道。」楊軒嘀咕了一聲。
「你爹是不是又想給我找事兒做?」他直接問道。
「什麼也瞞不過師叔啊!」
朱高熾點點頭。
「我看他就是見不得我悠閒。」
聽到師叔這話,朱高熾也沒法接。
他只好解釋:「師叔,入冬後,朝中好幾位大臣都病倒了,內閣一天忙得腳不沾地。」
「我也是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這不就想着請師叔來幫幫忙嘛!」
「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楊軒沒有拒絕。
「知道,知道。」
「這是父皇交給我的。」
說着,朱高熾拿出了一沓銀票。
楊軒只是一瞥,看了一眼面值,便知道,這一沓銀票,至少價值萬兩白銀。
「懂事兒,明兒我就去。」
「正好休息了半年時間,也該活動活動了。」
楊軒答應了下來,露出笑容。
「今天時間也不早了,留下一起用膳吧!」剛收了銀票,他也不好趕人。
於是發出一條用餐邀請。
「好,那就打擾了。」朱高熾也是開心的笑了。
師叔家的伙食,他可太饞了。
「吃什麼?」一旁的安慶聽着兩人對話,也是笑着問道。
「火鍋吧!」
「冬天和火鍋更配,再燙上一壺酒,嘖嘖,哎呀,那才叫享受!」
楊軒說話的同時,那豐富的表情,也是將朱高熾肚子裏的饞蟲給勾出來了。
還是師叔會享受啊!
自己雖貴為太子,但一天忙的根本就沒有空閒時間,又何談享受。
「好,那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安慶說道,和秀禾下了閣樓。
剩下楊軒和朱高熾,閒聊了幾句,就又說起了國事。
「算算時間,貴//州的土司叛亂,應該平息了吧?」
「嗯,最新戰報,說是已經收尾了,年前應該能順利班師。」
「不過」
朱高熾點點頭,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楊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
「小舅病倒了。」
「父皇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了御醫前去。」
「師叔不要擔心。」
朱高熾趕忙解釋。
聞言,楊軒點了點頭,但心裏的不安卻並沒有消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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