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兒這樣教訓,君司澈的臉上忍不住閃過壓制不住的尷尬與難堪。
他剛剛還一副主人家姿態的為棠棠討說法,可現在他根本沒有理,這莊園本就是夏家的,他確實為客,但此刻卻更因為剛剛他的失言感到緊張。
但眼下小行已經四歲了,是個小孩兒已經到了可以隱約分辨是非的年紀。
何況他早就聽說,南省夏家這位小霸王脾氣古怪,但卻極其聰明,算是繼承了夏燃舅舅這位南省長官的頭腦。
這會兒他不管怎麼說,恐怕都已經晚了。
而他失手將小行摔傷的事也根本瞞不住,起碼他也看到了小傢伙手腕上的高科技手錶已經傳出了警報。
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全球科研天花板實驗室7E科技的產品,有它發出的警報根本沒有收回的可能。
而且,在他的家人們收到警報的瞬間,也會同步顯示夏御行現在的位置。
如果手錶探測到「宿主」的生命體徵危急,更會聯繫就近的醫院以最快的速度派出救護車。
而這裏是南省,幾乎皆是他們夏家的地盤。
夏家這位小祖宗出了半點問題,誰都逃不過夏家人的制裁。
南省夏家,雖是母親夏琳的娘家。
但與君家的門第堪稱天塹之隔,夏家的產業遍佈南省,這些年也是將京市那邊的產業皆轉移到了南省,在南省財權佔盡。
即便是君家自詡在京市有些成就,但與夏家比起來還是冰山一角。
現下他惹了夏御行不算,還傷了他。
這事兒,恐怕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雖然被夏御行冷漠抗拒地拒絕,但君司澈還是不顧小行的意願,執意將他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小行別鬧,是表哥錯了,不該沒第一時間認出你,這才失手傷了你。」
「你先忍着,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事急從權,君司澈也沒機會再去多考慮自己的下場。
畢竟要是小行真被他摔出什麼三長兩短,那他犯下的過錯就更大了。
這麼想着,他已經將夏御行抱着急匆匆往外趕,並且一路吩咐人趕緊叫救護車。
君棠月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她趕緊提着白色裙角快步跟上三哥。
雖說這些年君家與夏家的關係已經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外公家執意與他們切斷聯繫,他們君家上下一直都是想要與夏家修復關係的。
特別是爺爺,在他們一家人特地來南省拜祭外婆,而這件事也是外公難得地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地方。
他們也清楚,這是外公到底對母親存着的心軟之地。
外婆雖然去世,但她生前極為疼愛女兒夏琳,聽父親說母親年輕時候也是極為嬌縱跋扈的大小姐。
可見,夏家真的把母親夏琳嬌養得很好。
是以,這也是君家能與夏家繼續有所聯絡的關鍵。
夏家人向來對自己的親人,存有愛護偏寵之心。
是以君爺爺也一直存有以夏琳生的這些孩子們也有夏家骨血的這一點鏈接,希望能再與南省夏家修復關係。
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君棠月眉心緊蹙,他們怎麼說也只能算夏家的表親而已,可現在真正受到損傷的人,可是夏家正宗主家人的小祖宗。
孰輕孰重,孰親孰疏,夏家人自有分辨。
夏御行拼命掙扎,但他身上確實被摔傷得不輕,一動就疼,反倒是讓他痛苦得多。
小行向來是個聰明孩子。
沒必要為了這點沒必要的掙扎,讓自己受更多的苦。
他索性眼睛一閉,不說話也不掙扎了。
渾身脫力,就像是暈過去了一般。
一時間,君司澈的呼吸都忍不住停滯了一瞬,隨即腳步更是加快。
嚇得他根本不敢耽擱,就算是遠遠的聽到君棠月摔倒的驚呼聲,他也來不及去顧及。
而只是抱着夏御行腳步匆匆的君司澈沒有發現,已經軟得癱倒在他身上的小孩兒手裏捏着的一顆小彈珠不見了。
竟被他准准地扔向了君棠月,出了這事兒,君棠月也是心底惴惴不安,根本沒有注意地面,隨即腳下一滑,驀然摔倒在地。
她本就體弱,此刻直接跪趴在了地上,雨後的地面本就濕滑,她一身白裙也沾染了一身髒污,讓本就有些潔癖的她忍不住崩潰。
而更讓她崩潰的是她的膝蓋因為跌落在地,磕到了一個硬硬的圓珠子,膝蓋的痛楚讓她忍不住咬緊了唇瓣,倒吸一口涼氣。
她下意識尋找庇佑與關愛地叫道:「三哥,三哥」
可是她抬眸,卻只見君司澈步伐穩健和快速地大步往莊園外跑,而那個被君司澈抱着的小孩兒此刻側着腦袋正好看向她的方向,一雙澄澈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着她的狼狽模樣。
眼中,似乎正閃着戲謔的光。
讓她瞬息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就要去磕碰到自己膝蓋的玻璃彈珠,這種玩意兒自然只有小孩兒才會喜歡玩。
難道,剛才那顆莫名讓她滑倒的玻璃彈珠,是夏御行扔的?
她可是他的親表姐。
即便剛剛出了點誤會讓他受了點委屈,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況且將他摔倒的人是三哥,又不是她。
夏御行為什麼偏就針對她?
君棠月臉色難看,加之手腕上被夏御行咬出血的傷口,一時間她更是渾身冒起冷汗。
整個人蜷縮起來,看起來楚楚可憐。
要誰見了都會忍不住上前關心和安慰,將她孱弱的身子行攙扶起來。
此刻夏家莊園裏,出去四哥君司瑾在國外律所磨練,五哥君司鈺在學校里不學無術被父親抓個正着,這會子正在家裏閉門思過,家裏人根本懶得管他。
另外兩個哥哥便也是在的。
只是二哥君司禮腿疾不便,依舊是來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但祭拜外婆這樣的大事他還是願意出門的。
大哥君司煊為了陪她,以及拜祭外婆,更是特地推了不少會議親自過來,只是剛剛有急事去接電話了,這才留下君棠月與君司澈兩人在一起聊天。
算着時間,大哥君司煊怎麼也該打完電話了。
想來要是過來到院子裏沒看到她跟三哥,一定會沿着這條路找尋過來的。
有了這一份猜測。
君棠月便繼續委屈無助地蹲坐在地上。
只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腳步有些焦急,看來是大哥看見自己跌倒,心疼自己忍不住急忙奔過來將自己也帶去醫院檢查檢查了。
君棠月心中預判着,眼角已經習慣性地掛上無助的淚水。
就在她委屈轉身的瞬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幽冷地籠罩下來。
「君棠月,你怎麼在這裏?」
這威嚴到讓君棠月有些膽顫的聲音,讓她無措不止。
「舅舅舅棠棠也不知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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